不一会儿，海东青叼着中了箭的大雁飞出雁阵，拍打了两下就回落到了地上。
待海东青衔大雁坠地后，侍卫立刻上前，用刺锥将鹅雁杀死。
南薰吓得吧自己的嘴捂上差点叫出声来。
几乎是同时，完颜晟将手挡在南薰的眼前：“别怕，它又吃不了你，再说了，我在这你怕什么。”完颜晟朝南薰宠溺的笑了笑：“刚才我动作太快，是不是吓着你了。”
南薰属实有些惊魂未定，但却还是摇摇头：“未曾，只是我差点拖了将军的后腿呢。”
众人一片鼓掌欢呼声。
皇上同完颜晟说：“四弟英姿风范不减当年啊！”
完颜晟拱手说：“吴乞买在此献丑了。”
完颜宗翰脸上些许挂不住：“四叔厉害，粘罕有眼无珠，望四叔见谅。”
完颜晟一笑，对宗翰说：“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
皇上龙颜大悦，赏赐刺鹅雁者以银绢。
猎得了“头雁”，“头雁宴”便开始了，君臣互致贺语，舞乐歌欢，纵酒高呼，并将雁毛撒得遍地，把长雁毛插在帽子上以祈洪福。
完颜晟将南薰扶下马：“你就坐我旁边吧。”
南薰好奇的问他：“您怎么知道海东青盯上哪只大雁了啊？”
完颜晟邪魅一笑：“哼，不告诉你，自己猜去。你不是挺聪明的么，用不着我吧。”
南薰一皱眉：“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哼，我本来还打算今晚与您共饮一杯呢，看您这样，大约也是没什么兴致吧！”说完就站起身走去了后排，随后便朝着完颜晟微微一笑。
完颜晟也回了个微笑，嘴里嘟囔着：“小野蹄子…”
南薰这幅调皮的模样可真真儿是令完颜晟爱不释手。
——
“今日玩的可尽兴？”完颜晟已有些微醺。
南薰看着完颜晟的眼睛，微笑着说：“尽兴！”
完颜晟看这四周星垂平野，虽满心炽热但还是对南薰说：“尽兴就早些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南薰没有离开的意思：“四爷还没跟我说今天那只大雁是怎么射下来的呢？”
完颜晟一笑，眼睛一眯：“你真想知道？”
南薰说：“当然啦！”
完颜晟兴致上来了：“那就进帐子里，我告诉你。”
帐中烛火不很亮，斑驳摇曳的，但足够让完颜晟和南薰看清对方，甚有一番温暖的感觉。
“这个其实也看运气的，看每次放出的海东青的脾气秉性，你别以为你见到的海东青都是一般凶狠有野心，也有只为了吃食足够不去争夺有挑战性的猎物的。”
南薰恍然大悟：“是这样啊。”
完颜晟继续说：“当然了，就比如说今天，我打眼儿一瞧，它就是性子贼野的那种，它不是有一只就行，它就奔着领头雁去的，我就全程都盯着领头雁怎么飞，我赌这只海东青也是这样的。”
南薰倾慕的看着完颜晟：“四爷真就这么相信，这么笃定，不怕失败吗？”
完颜晟说：“我并不是那么有把握，但相信，笃定的相信是必要的，虽然也会想到失败，但我觉得它值得我去尝试。而且头鱼宴和我们的渊源的确深。”
南薰也听的饶有兴致：“四爷怎么说？”
完颜晟说：“那时我们生女真部落还臣服于辽，这头鱼宴辽国建国后就有了，由来已久。每每到了头鱼宴，我们各个称臣的部落都要去到辽皇那里纳贡，但是天庆二年那次冲突，可以说是我们女真崛起的导火索。”
南薰说：“发生什么了？”
完颜晟如今回想起当时依然愤愤不平：“往常我们只是称臣纳贡，没想到那次在宴会上辽皇耶律延禧要求我生女真首领，就是当今的皇上，让他演绎歌舞助兴！
皇上当时十分生气，未予理会。耶律延禧竟要将皇上拖下问斩！我当时也在场，以我皇兄的个性，他即使是死也不会去卑躬屈膝的表演。
而后，我就以皇兄侍卫的身份演了一出赤手空拳擒熊缚虎。再加上辽皇旁边的大臣强烈请求下，我皇兄算是没有被杀。自那回来之后没多久我们就起兵反辽了。”
南薰甚至有些不信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能屈能伸：“您真的给辽皇表演了？”
完颜晟丝毫不羞于提起这段往事：
“当然，在那个情况下，我甚至都愿意替我皇兄去赴死，何况是一个表演了。皇兄的气魄于胆略能包容天地万物，他志在四方，我愿意帮他去实现他的理想抱负，而牺牲我的一切。而且我已经料到，我若替他赴死，皇兄必然不会咽下这口气，他若最后为了报我的仇，又命丧于此。我生女真部失掉了两员大将，得不偿失啊，你说是吗。”
完颜晟问南薰。
南薰说：“是，南薰还要助您灭辽！”
完颜晟不知今晚南薰怎会同他说些话，但却只是笑了笑：“天色已晚，回自己帐中休息吧！”
南薰丝毫不愿回去：“四爷想让我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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