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笑道:“无妨无妨,皇上如今御驾亲征,各位将军也都在外,我理应做好这大后方的镇。和他们上阵杀敌比起来,本宫还是轻松不少呢,毕竟战场上舞枪弄棒。妹妹能时常看我来慰我心忧,我已经很欣喜了。”
南薰担心地说:“正因您于大后方坐镇,才须得更加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您这出了问题,前线便乱了啊,您说对否?今日天已晚,若不然今日就先如此,娘娘明日再批奏折可好?”
南薰说着就帮皇后拾掇奏折。
皇后见状拉她道:“罢了南薰,过会儿斡本还要来给本宫递札子,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本宫差点忘了,刚军报才到,你四爷平安着呢,不必太过担心了。”
南薰心中稍得宽慰。的确,在完颜晟走的近一个月里她从未有一个夜晚成眠。
南薰说:“劳娘娘还念着我记挂将军,这一个月来我确实是一直挂牵得紧呢。这前线如今无甚差池,您也能得以将歇。”
皇后回道:“谁说不是呢,可这战争一天不结束,本宫与你便一天都少不了要担心……对了南薰,你可知,金宋两国马上就要订立盟约了?”
南薰怔住了,不知经过了之前那件事,怎的皇后娘娘还不避嫌的跟她提起这件事。
“娘娘,南薰…并不知此事……”南薰支支吾吾的说,怕皇后娘娘误会,便又道:“娘娘,南薰确不知金宋两国和议之事,若您不信,便可派人继续查我!”
皇后微微一笑,说:“本宫此次并非为试探你,本宫知你一定不晓和议之事,今本宫告知你此事,便信你是清白的。且你此番听及金宋两国和议,大约也是欢喜的吧!”
南薰一听皇后此言,双眼瞬时噙满热泪,哽咽言:“娘娘……娘娘您竟是这般信任南薰,南薰不知,南薰不知该如何回报于您……”
皇后一把将南薰搂在怀里:“姐姐知你只身一人在金国不容易,想家,委屈,姐姐真心心疼你。有何委屈苦楚,尽管找姐姐来。”
“姐姐……”
——
金国大军兵临辽国上京临潢城下,吹响了决战之号角。
阿骨打派遣使者进城招降上京留守挞不野,没料到挞不野不吃这套,丝毫不惧已兵临城下的大军。
使者归来未几时,此仗便打响了。
阿骨打亲临城上督战,完颜阇母率军首先朝城门冲去。
江朝恩就在冲锋部队的前排,由他们保证完颜阇母将军的冲锋安全。
可让江朝恩没想到的是,阇母将军竟然将弓箭对准了城楼上面的挞不野,想要一举致胜,拿下挞不野的人头。
没想到这正是中了挞不野的圈套,挞不野又怎会站在城楼上送死?
江朝恩刚要提醒阇母将军小心,阇母将军又将马提了速,一下子就窜了出去,眼瞅着就要到了城门下。
令人没想到的是,顿时城门洞开,里面的箭如骤雨般席卷而来。
江朝恩一看大事不妙,踩着马背飞了出去,一下子就将阇母将军扑倒在地,举起盾牌护住了他。
可这一下子,也摔得不轻。
且这盾牌实在小,只是护住了阇母将军,江朝恩自己身中四箭,伤势很重。
宋国使臣赵良嗣,届时已在来的路上。
——
宋朝皇帝命赵良嗣以贩马名义再度使金,缔结联金攻辽之盟,由于在当时联金之策表面上仍是机密,因此宋朝并未使用国书,而是徽宗通过写亲笔信的方式与金人交往。
御笔言:
“据燕京并所管州城,原是汉地,若许复旧,将自来与契丹银绢转交,可往计议,虽无国信,谅不妄言。”
宋帝赵佶打算收回的是燕云十六州的故地,却只提燕京所管州城,自缚手脚。
尽管赵良嗣在谈判中尽量扩大燕京辖域,要求将西京和平州、营州皆囊括在内,即恢复长城以南一切汉地,却被金人以不属燕京管辖为由断然驳回。阿骨打开始认为西京平栾一带本不要紧,便和燕地一齐许与给了宋朝。
后来受到宗亲的极力反对,又对这一问题重新议论。两方对此问题争论不休,文书往来,议论不绝,最后只得草草作罢,燕京仍许于宋朝。
而待战事结束后,据战事结果,西京归化奉圣等州再议交割。
最终双方约定:届时金进攻辽中京,宋攻取燕京一带,事成以后,燕京归宋所有,送给金朝岁赐五十万两匹。
约成,金军便继续乘胜追击。不到半天功夫,外城即被金军攻破,守城将领挞不野知城难保,遂率军出降,辽皇耶律延禧闻讯逃往西京。
——
赵良嗣回京复命,朝廷才知御笔作茧自缚,再派马政报聘,才在国书中把燕云十六州一一注明。
不料金人态度强硬,表示宋方若要求过高,只有解约了事。
并且特别提了还燕之事,需以宋朝出兵夹攻作为条件,才肯答应。
后宋军面临辽军溃败,也为交割燕地增添困难。
此时金人内部对割还燕云之地亦有分歧,有人认为金朝之强在于拥有金地汉人之劳赋,若还于宋朝岂非削弱己方,且还燕后金人只得退守关内,战略上由优转劣。
况宋朝想借币帛换取燕地,财货在金灭辽后,金人便可从宋朝掠夺自取。为此,阿骨打能力排众议,与宋交好,答应还燕一事,足见其雄才大略,既凸显了新兴起金朝的威信,不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又深谋远虑,认识到还燕地一事根本不能改变宋朝全盘之战略困境。
——
临潢一战令江朝恩名声大噪。虽他现下还伤的暂时无法起身,但阇母将军心里清楚,这无名小卒江朝恩便是他的救命恩人。
江朝恩的好日子啊,还在后头呢!
斡鲁端着药进到营房中,江朝恩正躺在榻上,意识刚刚恢复过来。
“你小子胆子够大,命也是真大!”
斡鲁用他独有粗犷的声音说道。
“阇母将军情况如何?”江朝恩急于得知阇母将军的情况。
“他无大碍,待几天便差不多了。倒是你,可得好生将养着!”斡鲁担心江朝恩的身体。
“嗐,无事,我这糙汉子皮糙肉厚的不妨事!只是定要告知阇母将军,那时真是千钧一发,在下无暇多顾,就想着定要救下将军。万没想最后还是伤了将军,实非朝恩所愿!”
江朝恩跟斡鲁再三解释,希望阇母将军莫要怪罪。
斡鲁一笑:“哎,你小子还真是婆婆妈妈,你可知他阇母有意要亲自提拔你?”
江朝恩一愣。
“阇母将军,亲点你的大名到他麾下!哈哈哈哈…你的好日子啊,马上就来了!”
江朝恩强行坐起来:“阇母将军,当真是如此说的?”
“那还能有假不成!”
江朝恩刚要高兴,却又沉默不语了。
斡鲁不知他怎么了,便又问:“此等好事从天而降,你小子还想作甚?”
“你呢,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