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蓝启仁素来宽和待人,还从未在弟子面前变过脸。
平日里魏无羡在课室捣乱,蓝启仁最多也不过说两句。
但今日,蓝启仁一向的温和全然已经不见。
“对不起,蓝先生,是我莽撞了。”
江澄愧疚不已,此时此刻,只能跟魏无羡退出房门。
留下的聂怀桑战战兢兢,连蓝启仁的脸都不敢看。
“月玺人呢?”蓝启仁的语气可辨的温和起来。
聂怀桑这才颤颤巍巍的抬头,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个……准确来说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没有任何的特别,除了遍体漆黑。
没有纹路,没有标记,甚至连形状都是随性的。
放在石块中,看起来也不过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月玺说,他太疼了,他要睡觉。”聂怀桑将月玺留下的话转述给蓝启仁。
这块石头落入蓝启仁的手心里,蓝启仁爱惜的摸了摸,眼角有些光芒,似有感触的说:“是太疼了,这么多血,他那么怕疼,是该好好休息了。”
“蓝先生,月玺,他……他是妖怪吗?”许是蓝启仁来了,心里被吃了一颗定心丸,聂怀桑灵机一动,或许蓝先生有法子可用。
蓝启仁将石头放入袖中,未直面回答聂怀桑的问题:“既然不去夜猎,就回房温习功课。”
说完便甩袖里去,聂怀桑半知半解。
既得蓝先生嘱咐,他便将心中的疑问全然压住。
等蓝启仁走了以后,他帮月玺把做好的东西全部都收捡好,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
做完这些,他才离去。
/
蓝启仁揣着由月玺化成的石头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关好房门,点亮烛火。
然后从墙壁的暗格中拿出了一个尺高的圆肚敞口的白色花盆,里面的泥已经干涸的起了裂口,想来也是因为多年没有松土浇水,才让泥土如此干裂。
蓝启仁坐在自己看书时惯坐的那张椅子上,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巾。
只见他将面前的书案细细的擦拭了一遍,这才将月玺化做的石头从袖中拿出来小心放到上面。
做完这些,蓝启仁又从案桌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银色的匕首,左手的袖子被他挽至手肘,露出的手臂白皙光洁如玉,隐约能看见手腕上青色的血管。
蓝启仁抽出匕首,划破手腕处的血管,待到血珠浮现,将手臂举至花盆上方。
干涸的泥土接收到第一滴鲜血时便苏醒了,争先恐后的涌动。
蓝启仁又在伤口的旁边划了另外一刀,顿时血流直下,纷纷落入盆里的黑泥之中。
只需片刻功夫,刚刚还干裂的泥土,已经松软湿润。
蓝启仁稍稍的包扎了一下手腕,用匕首把松软的泥土拨开一个小小的圆坑,拿起手边的月玺将他轻轻放进坑里。
霎时间黑色的石头白光乍现,将整个房间映照的如同白昼。
石底被重现生命力的泥土吸附,团团包围,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但整个过程蓝启仁都面不改色,仿佛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