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手中的剑淌着鲜热的血，赤红着双目，逼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叔父？你不是也很喜欢叔父吗？为什么要伤害他？”

月玺满头雾水，蓝曦臣现在问的每一个问题他都听不懂。

他什么时候伤害蓝启仁了？

“曦臣……”

“你别叫我。”蓝曦臣颤抖着举着手中的剑指着月玺：“为什么要杀濮阳王氏的人？月玺，你究竟是什么？你究竟又瞒着我们什么？”

“曦臣兄，你听我说……唔……”

蓝曦臣毫不留情的在月玺的身上又添了一道伤口，身受重伤的月玺此时勉强支撑自己站着。

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阻挡蓝曦臣用九华剑在他身上造成伤害了，所有只能绝望的看着蓝曦臣，委屈的说：“你误会我了，曦臣兄。我没有伤害任何人，你相信我。”

“你还要骗人。”蓝曦臣怒斥着月玺，对月玺的冥顽不明表示深深的厌恶。

当着他的面杀了那么多人，还重伤叔父。

如今在他的面前还摆出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蓝曦臣嘲讽的看着月玺：“你刚刚那么厉害，现在怎么不还手？月玺，我真的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你很单纯的，你只是年纪小，不懂事。”

“曦臣兄，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月玺极力的辩解，但他现在一说话，胸口的伤口不断的恶化，疼的他后面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你伤了叔父。”蓝曦臣字字诛心：“你简直蛇蝎心肠，还要在我面前装模做样。月玺，我果然不该对妖精手软。岐山第一次见你，我就不该救你。”

“如果不是你，濮阳王氏也不会连夜逼上蓝氏。”

“如果不是你，叔父也不会受伤。”

“如果不是你，云深不知处也不会血流成河。”

“月玺，都是因为你。”

……

桩桩件件，月玺无可辩驳。

他根本不知道蓝曦臣在说些什么，但蓝曦臣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笃定他的罪恶，笃定他的罪孽深重，笃定他就该死。

紧跟而来的蓝湛和魏无羡赶到，见到月玺胸口翻卷的血肉，双眼先是露出惊讶，而后神色变的淡然起来。

月玺静静的听着蓝曦臣细数着他的罪孽和恶行，静静的看着这个皎皎如明月的男子的眼里露出痛恨的神色。

九华剑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诡异的光芒，月玺起先不理解蓝曦臣为什么会拿得动自己的剑。

可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

这把斩妖除魔的正气之剑，在沾染过凡人的鲜血之后就会失去他的神性。

世人只知九华剑能除妖降魔，却不知，这剑，也能弑神。

月玺硬生生挨了两剑，早就该回石头里休息的他强撑着一口气问蓝曦臣：“如果我真的杀了这么多人，曦臣兄，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吗？”

问完这一句，月玺就笑了。

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扬起的嘴角怎么看怎么苦涩。

“曦臣兄，我差一点就真的喜欢你了。”

“我现在，不想喜欢你了。”

“泽芜君，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

……

月光皎皎银辉簌簌而下，月玺扬起的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