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敲门声急促而杂乱，彰显出罗恩现在心情没有多美妙。

德拉科也起身向门口走去，不用多想他是想要离开了。

让这两个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仇人见面，哈利担心自己的房子都会被徒手拆成碎片，他急忙拉住德拉科，压低声音：“先别走，我们的事情还没谈完。”

“没什么可谈的了。”德拉科甩了甩手，没有挣脱束缚。

门口传来扭动门锁的声音，哈利想起自己没有反锁门，心下一惊，抓过一旁的隐身衣罩住德拉科，与此同时，打开门的罗恩怒气冲冲地闯进屋。

“哈利，”罗恩看到正站在屋子正中的哈利，愣了一下，很快又恼火：“你为什么要和金妮分手？！”

“呃...”哈利背过抓着德拉科的手，不让罗恩看出端倪，“罗恩，这事可以晚点再谈吗？我正有事要出门。”

“不行，你现在就得给个说法。”罗恩移步堵住门口，一副誓不罢休的态度。

德拉科就站在哈利身后，哈利莫名心虚起来，急的手心都出汗了，德拉科这时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再乱动，要不是哈利能感受到他衣服下的温度，都要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我...罗恩，这件事比较复杂...”哈利吞吞吐吐。

“有什么复杂的，你明明和金妮互相喜欢，为什么分手？”这正是罗恩疑惑不解的地方，他想不通分手的原因，“金妮哭了一下午，眼睛都肿了。”

哈利陷入沉默中，他又不能把真相告诉罗恩，过了很久才开口：“你不懂，一切都不一样了，伏地魔死了，我却不能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

抗击伏地魔之前，他的生活很简单，在霍格沃茨学习魔法，和赫敏罗恩寻找一切有效对抗伏地魔的办法，有邓布利多校长及其他巫师的保护，就算出事了身前也永远有人帮他挡着。

而随着伏地魔渐渐强大，身边的人接连死去，他顶着救世主的名号，所有人都因此追随依靠他，他走错一步都有可能害死别人，他被推着前进，只能尽可能地强大，那段时期的痛苦、迷茫、自我否认，如今回想依旧痛苦不堪。

金妮很快走出阴霾，又或者隐藏了悲伤，每每看到金妮笑得一如以往，他总有种隔阂的感觉，他们好像被分成了两个世界，他知道这是他的心理原因，可他克制不住。

“你的病还没好吗？”罗恩紧张地左右看了看，低声提醒道：“那个麻瓜的心理病。”

“什么？”哈利惊诧不已，以为罗恩看出了什么，慌乱地几乎要全盘拖出，一只手搭在他手背上，无声地安抚他。

哈利定了定心，强行镇定下来，“你想多了，我早就痊愈了。”

罗恩松了口气，“那就好，赫敏今天刚审判了一位巫师，他也在得病名单上，早晨莫名发狂杀死了两个路过的巫师，经审判，最终决定关押阿兹卡班。”

哈利骇然，没留心就感觉手里抓着的衣袖消失了，他当下也顾不上德拉科了，追问道：“具体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发狂？”

“这我也不知道，据目击者说，一开始还好好走在路上，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动手了，要不是太过突然，也不会死两个巫师，”罗恩有点唏嘘，“最近还是别在外面多走动了。”

哈利强扯了个笑，还没说话，罗恩先看到了桌上的黄油啤酒，眼前一亮：“哈利，你喝酒怎么不喊我？”

罗恩已经完全忘记来的目的，就想往沙发上坐下。

哈利急忙拦住他，他可是听赫敏抱怨过罗恩最近嗜酒成性，他不想和罗恩一起被赫敏数落，“罗恩，很晚了，赫敏还在等你回去呢，你要是喝酒了，赫敏肯定会生气的。”

“她每天那么晚回家，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罗恩不满地嘟囔，大有喝酒诉苦的架势，哈利眼疾手快捞了两瓶酒塞罗恩怀里，把他推出门，“酒给你回去和赫敏一起喝，替我跟赫敏问声好。”

“诶？哈利...”罗恩转头，只看到关上的门，以及反锁的声音，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被哈利嫌弃了，郁闷地抱着酒自己去找清净地方。

哈利听到罗恩离开的声音，这才放下心，小声喊德拉科，楼上有什么东西落地，他立刻上楼，德拉科正坐在他的床上喝酒，喝地太急不少酒液顺着下巴流到衣服上，湿透了大半白衬衫。

德拉科抬眼看他，哈利看到他微红的眼眶，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停在原地没再靠近，他最近在德拉科脸上看到太多悲伤的表情，却还是止不住难受，声音轻得怕伤害到他一样，“马尔福。”

“别再玩过家家了，波特，我需要快速有效的治疗办法，”德拉科又喝了口酒，握着酒瓶的手太过用力导致指尖发白，他自嘲般扯起一边嘴角，“我可不想被送去阿兹卡班。”

刚刚罗恩的那番话，他当然听的一清二楚，他想到被哈利治疗之前自己的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敢想象要是他伤害了卢修斯和纳西莎，他会无法原谅自己。

德拉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他很自私，他唯一的幸事便是马尔福一家自始至终都保存完好，他可以想象自己在阿兹卡班的日子会是怎样黯淡无光，每时每刻与可怕的痛苦为伍，再没有一丝一毫逃避的可能，他绝对会被折磨疯。

说不定用不着一个月，他就会自我了解。

德拉科冷笑着，紧紧握着酒瓶，似乎这样就可以给予他力量，好让他可以止住颤抖，脆弱的玻璃无法承受他的期望，破碎成一片片，他毫无察觉，血液从指缝里淌出。

“马尔福！”

哈利的叫声让德拉科回过神来，他任由哈利掰开他的手，贪恋着另一个人的温度，不管是什么，对于此刻的他而言，都是唯一的救赎，他感觉不到痛般抓着哈利的手，沉声质问：“波特，你可以治好我的对吗？”

哈利手很疼，却不想挣脱，他轻轻回握，失神于德拉科的双眸，“当然。”

“你发誓。”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