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说什么？”注意到德拉科的动静，哈利也停了下来。

“没什么。”德拉科回过神，继续跟着哈利前往目的地。

家具店不难找，哈利并不挑剔，他难得出来一趟，索性把其他家具都看了看；德拉科虽嘴上强硬地表示自己只付床的钱，最后结账时还是一起付了。

眼见着德拉科就要转身离开，哈利喊住他：“喂，马尔福。”

德拉科皱眉看哈利还有什么下文。

“今晚八点有空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到一个新的治疗办法，想...试试。”哈利感觉有点尴尬，想到德拉科就算回去也有可能强制自己不睡觉，顿时有了底气，“说好了，今晚八点，你来我这试试新的治疗办法。”

“什么？”德拉科一头雾水，还想再问，哈利先一步开口，“就这样吧，我还有别的事，再见。”

“喂，波特！”德拉科喊了哈利几声，后者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坐上家具店的车，和家具店店员回家。

哈利说的有事并不是借口，家具归置妥当后，移形换影来到韦斯莱家，他心情十分忐忑，犹豫了片刻还是敲了敲门。

跑来开门的人出乎意料不是莫丽，而是金妮。

“哈利？！”金妮见到哈利十分惊喜，“你来了！”

哈利扯出一抹笑，不知道该怎么跟金妮说接下来的话。

......

德拉科本来不想应约，哈利强硬的态度让他并不开心，随着哈利所说的约定时间越近，他心里越是焦躁，八点刚过，德拉科立刻就坐不住了。

他只是想去看看新的治疗办法而已。

德拉科给自己找了个合理前往的借口，烦躁地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房子，动作粗暴地推门而入。

哈利见到德拉科的一瞬间，黯淡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很快他又想到下午的事，又沮丧地坐回原位。

哈利苦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德拉科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坐在哈利对面的沙发上，“新的治疗办法是什么，说说看。”

哈利露出尴尬的神色，从脚边拿出一瓶黄油啤酒，“我觉得，或许我们对彼此并不够坦诚，所以...”哈利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互相问对方问题，不想回答就喝一杯酒，觉得对方说了实话，就自己喝一杯酒。”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玩这个愚蠢的游戏？”德拉科感觉自己被戏弄了，恼羞成怒，站起身，“波特，你真是无聊至极！”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玩呢？”哈利平静地直视他。

德拉科紧紧皱着眉，讥讽的话临到嘴边又咽回去，他倒想开口哈利到底想干什么，“玩，当然要玩。”他从桌子脚拿起一瓶酒。

“由我先开始吧。”哈利微微笑了起来，“马尔福，你讨厌我吗？”

“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德拉科挑眉，等着看哈利喝酒，哈利却只是一直看着他，丝毫没有动作的意思，德拉科气笑起来：“怎么，你难道还会以为我会喜欢你吗？伟大的救世主，波特？”

哈利没有反驳，喝掉了一半黄油啤酒，“该你提问了。”

“你讨厌我吗？”德拉科反提问，语气显而易见的不好。

“我以前很讨厌你，马尔福。”

德拉科正想说这是个毫无意义的游戏，哈利接着说道：“可是现在，我并不讨厌你。”

德拉科怔愣了片刻，自己补上一句：“但也谈不上多喜欢对吗？”他默默地喝掉手里的一整瓶酒。

“这个问题你可以留着等下问我，现在是我的提问环节，”哈利并没有回答，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晚上不睡觉？”

德拉科原本懒散地坐在沙发上，闻言猛然看向哈利，他大脑有一瞬的当机，很快就想到昨晚，脸色当即一沉，“昨晚我说了什么？”

哈利淡定地回道：“没说什么，只是你不肯睡觉而已。”他掏出一张纸铺在桌子上，正是他们之前所签的协议，语气有点失望：“我以为你会信任我。”

“信任？”德拉科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冷笑几声，“所以你玩这出戏，就是为了逼我承认自己是个胆小的懦夫吗？”

“不！”哈利预料到德拉科会有此反应，但他真的看到德拉科浑身竖起尖刺防备他的模样，心脏还是抽痛了一下，不由自主就慌了神，“我只是...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没有别的意思。”

“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了解的。”德拉科阴沉着脸，他想，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不该和哈利接触的，要是自己酒后再失言，说出心底自己都不相信的、可笑的心意，那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是的，在某个梦醒后的夜晚，他明白了自己对于哈利抱有的不再是单纯的嫉恨及讨厌，他自己都没发觉从哪一刻开始，哈利在他眼里变得不同。

所以才没有指认他，所以才冲出去给他魔杖，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要命了，疯的无可救药。

他却只能深埋心底，假作不知，自我欺骗。

这样，哈利还是万人敬仰的救世主，他也只是个逃过一劫的食死徒，往后遇见了，或许还能心平气和地打个招呼。

他不敢想象，哈利知道他对他怀有那样不齿的心意，怕是会鄙夷地唯恐避之不及。

是时候了断一切，趁为时尚早。

德拉科狠下心，冷讽道：“你费尽心思接近我，是想从我这抓到把柄好让魔法部定马尔福家的罪吧？可惜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哈利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德拉科知道他不屑做这种卑劣的事，但他还是要故意这样激恼他。

哈利脸色十分难看，面对德拉科冷漠的态度，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样，嘴唇动了几下都没说出一个字。

他想，他有什么立场否认呢，德拉科说的并没有错，两个月前，他们还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现在他说他是真心希望他能好好的，谁会信呢？

哈利笑的有点苦涩，今天真是最糟糕的一天了，他回想起下午自己和金妮分手时说的话，他说他没有颜面面对韦斯莱一家，无法给她幸福。

只有他心里清楚，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这个，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可德拉科刚刚的一番话，犹如当头棒喝一般，他几乎脱口而出是因为他喜欢他，如此突兀地，他自己都震惊不已。

理智让他住了口，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时还嫌麻烦不够多似的，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同时响起罗恩的声音：“哈利，我知道你在屋里，你快出来！”

显然是为下午金妮的事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