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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作者拉郎  岳绮罗   

第一章 红衣观劫

红衣劫:十世之外

深秋的离泽宫,肃杀之气比往年更浓。

演武场以玄黑巨石铺就,四角矗立着象征禁欲与苦修的盘龙石柱,愈发显得庄重冷硬。场边古木虬枝盘结,枯黄的叶片在萧瑟秋风中打着旋儿,无声坠落,更添几分苍凉。数十名身着雪白弟子服的少年屏息凝神,列队站立,如同一片初雪,在这片玄黑底色上格外醒目。他们对面,铁笼中困着一头体型异常硕大的妖狼。

那妖狼近乎寻常野狼两倍大小,浑身毛发根根竖立如淬毒的钢针,黝黑发亮。一双兽瞳猩红如血,闪烁着残忍嗜血的凶光,粗重的喘息间,森白獠若隐若现,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细小坑洞,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显然已被饿了数日,凶性勃发,只待出笼饮血。

高台之上,离泽宫宫主正襟危坐。他身着玄色宫主服,金线绣成的繁复云纹在稀薄秋日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与他冷峻如铁的面容相得益彰。然而,令人惊异甚至不安的是,他身侧竟设有一副同样华贵的座椅,其上慵懒地倚着一位红衣女子。

这抹鲜艳夺目的红,与离泽宫素来清冷、压抑、近乎禁欲的氛围格格不入,甚至显得刺目。

那女子面覆一层轻软白纱,遮住了鼻梁以下,只露出一双清冷明眸。那双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流转着妩媚风情,此刻却只盛着漫不经心的慵懒与一种洞悉世事的淡漠,仿佛台下的一切纷扰挣扎,于她不过是一场无趣的皮影戏。眉间一点朱砂花钿,精巧如生,宛如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妖冶中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宽大的红衣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那红色鲜艳得近乎灼目,反而衬得她露出的一截手腕和细腻额角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缺乏血色。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支颐,指尖若有若无地轻叩扶手,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场,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她眼。

“不过是场弟子考核,你便放出这等沾染魔气的妖物,是否太给这些娃娃们面子了?”红衣女子声音透过面纱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的鼻音,语气中的不屑毫不掩饰。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台下那些紧张得脸色发白的少年,如同在看一群无关紧要的蝼蚁。

宫主闻言,唇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是而非的笑意一闪而过。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台下一位身姿格外挺拔的白衣少年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离泽宫不养无用之才,更容不得心志不坚之辈。再说,这妖狼对于司凤来说,恰是一场难得的历练。”

红衣女子——岳绮罗,闻言终于提起几分兴致,眸光微转,顺着宫主的视线落在那个名为禹司凤的少年身上。但见他半张脸被银白面具覆盖,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紧抿的樱色薄唇和高挺的鼻梁。即便看不清全貌,其下俊美的轮廓与那份超乎年龄的沉稳气度已然凸显。身姿如孤松傲立,在一片或惊慌或强作镇定的弟子中,他如定海神针,卓尔不群。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眼神却沉静得如同古井深潭。

“哦?这便是你时常挂在嘴边、赞不绝口的得意门生?”岳绮罗面纱下的唇角微扬,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皮相骨相倒都是上乘,看着…确是有几分模样。”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带着几分审视,像是在评价一件偶然入眼、尚算有趣的玩物。

场中,执事弟子得到宫主示意,猛地拉开铁闸。妖狼咆哮一声,声震四野,带着浓重的腥风猛地扑出铁笼,直冲向那群白衣少年!速度之快,宛如一道黑色闪电。

恐慌瞬间蔓延。不少弟子惊惶失措,纷纷踉跄后退,有的甚至腿软倒地,脸色惨白。唯有禹司凤不退反进,身形如电,疾掠上前,双指并拢如剑,周身无形剑气骤然涌动,衣袂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万剑诀!”少年清喝一声,声音清越如凤鸣,穿透喧嚣。随着他话音落下,数把由精纯真气瞬间凝成的半透明气剑凭空出现,剑尖寒光闪烁,嗡鸣作响,齐刷刷撕裂空气,从不同角度射向妖狼,精准狠辣地封住了它所有进退之路。

妖狼哀嚎一声,身上多处被凌厉气剑刺中,黑色的污血顿时喷涌而出,将它脚下的地面染得更深。它重重倒地,发出痛苦粗重的喘息,猩红的兽瞳却仍死死盯着禹司凤,充满怨毒。禹司凤却已然收手而立,并未趁势取其性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与犹豫。

“妇人之仁。”高台上,岳绮罗轻嗤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场中每个角落,带着几分冰冷的讥诮,“对敌人心存怜悯,便是将自身的弱点亲手奉上。这小凤凰,心肠未免太软了些,日后怕是要吃大亏。”她摇了摇头,仿佛看到了什么注定悲剧的结局。

宫主却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扬声道,声音冷酷无情,回荡在演武场上空:“司凤获胜。其余人等,考核失败,废去武功,即刻逐出离泽宫!”命令一下,身后执事弟子立刻上前,不顾那些失败者的哀嚎求饶,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异变陡生!

那原本倒地喘息、看似重伤垂死的妖狼眼中猛地闪过狡黠凶光,竟凭借一股惊人的戾气猛地暴起!这一下偷袭毫无征兆,速度快得撕裂空气,目标直指背对着它、正在平息内息的禹司凤后心!那一爪若是拍实,足以碎金断玉!

“小心!”

许多弟子甚至来不及惊呼,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黑色闪电袭向那道白色身影。

众弟子惊恐的抽气声中,高台上的岳绮罗却依旧维持着慵懒的坐姿,甚至连支颐的手都未曾放下。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抬起另一只纤白玉手,五指在空中微拢,成爪状。

一道诡异得近乎妖艳的红光瞬间从她指尖迸发,并非炽热,反而带着一种阴冷的气息,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笼罩住扑在半空的妖狼。那红光如有实质,黏稠沉重,竟将凶悍暴起的妖狼牢牢定滞在半空之中!任它如何狰狞咆哮、肌肉贲张挣扎,都如同陷入无形琥珀的飞虫,动弹不得分毫,连那充满腥气的咆哮声都被隔绝消弭了。

“凤儿,轻敌了。”她声音依旧懒洋洋的,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责备,却清晰地钻入下方禹司凤的耳中,也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底,“看来还是年纪太小,历练不足,太过仁慈。须知这世间的恶,从不因你的良善而减少分毫,反而会伺机将你吞噬殆尽。”

说罢,她那只萦绕着微弱红光的手看似随意地隔空轻轻一挥。

那道禁锢妖狼的红光便如同拥有生命般,裹挟着那具僵硬的狼躯,如同扔一件碍眼的垃圾般,将其轻描淡写地抛掷出数丈之外,重重砸落在坚硬的玄黑石地上!

“嘭!”

沉重的闷响传来,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之声。那妖狼甚至连最后的哀鸣都未能发出,只是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猩红的眼睛兀自圆瞪着,残留着最后的惊恐与不解。

整个过程,岳绮罗甚至连姿势都未曾改变,气息都未曾紊乱一分,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衣袖上的一点微尘。

场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弟子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台上那抹红衣,眼中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难以理解的神情。方才那是什么功法?如此诡异莫测,强大得近乎妖邪!

禹司凤骤然转身,看着那妖狼的尸体,又猛地抬头望向高台之上的岳绮罗,面具下的脸色微微发白,既有后怕,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翻涌。他迅速单膝跪地,双手交叉垫于额头,向岳绮罗行了离泽宫弟子面对尊长或有大恩之人的最高规格叩拜之礼。

“弟子禹司凤,谨记师姐教诲!”他的声音沉稳,却抑制不住地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

宫主的目光在禹司凤和岳绮罗之间流转了一个来回,眼中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的神色,随即化为平静,朗声道:“司凤,半月之后,便是少阳派主持的簪花大会。天下五大派青年才俊皆会齐聚。若你能在大会中拔得头筹,扬我离泽宫威名,归来之日,我便授予你金羽令,自此掌管离泽宫内一应大小事务!”

金羽令!众弟子闻言皆是一震,那是离泽宫首徒的象征,拥有极大的权柄,是宫中所有年轻弟子梦寐以求之物!

然而,禹司凤却并未立即拜谢宫主厚赏。他再次抬头,目光越过宫主,直直看向那抹慵懒的红影,眼神灼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与恳切:“宫主厚恩,弟子铭感五内!弟子…弟子恳请岳师姐,能陪同前往少阳,督战簪花大会!”他的声音清朗坚定,在刚刚经历死寂的演武场上格外清晰。

此言一出,不仅众弟子愕然,连宫主也微微挑眉。

岳绮罗面纱下的眉毛微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她懒懒地瞥了宫主一眼,见对方眼中竟带着一丝近乎恳请的深意,这才似笑非笑地收回目光,对着台下跪着的少年,极轻极缓地点了下头。

“也罢,山中岁月固然清静,久了却也无趣。便随你去看看这外界的热闹罢。”算是应允。

考核终于结束,众弟子在执事们的带领下,怀着各种复杂心绪散去,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对未来的惶恐或是对那抹红衣的深深忌惮。

岳绮罗无视所有目光,独自一人向后山居所走去。那抹鲜艳的红色在秋日一片灰黄萧瑟的背景中,迤逦而行,显得格外醒目,也格外孤寂。

她的居所是宫主特辟的一处清幽小院,竹林掩映,溪水潺潺,远离前殿的所有喧嚣与纷扰。院中匠心独运地种了几株异种红梅,此刻尚未到开花时节,唯有光秃秃的深色枝桠在渐起的寒风中轻轻摇曳,如同蛰伏的爪牙。

刚踏入庭院,还未及推开房门,便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已静立在院中那株最大的红梅树下,显然已等候多时。

禹司凤褪去了人前的沉稳持重,此刻的他,眼中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急切与不安,那双向来平静无波、深邃若古潭的眸子,在看到她身影的瞬间,骤然被点亮,亮得惊人,仿佛敛尽了所有天光。

“师姐。”他上前一步,声音比往常急促了几分,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您今日…为何会答应同我们出去?您平日不是最厌烦江湖纷扰、嫌弃外界浊气逼人吗?”他紧紧望着她,似乎想从她那双淡漠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岳绮罗停步,抬手,纤指微动,轻缓地摘下了覆面的白纱,露出一张精致得宛如玉瓷娃娃的面容。十六七岁的模样,肤若凝脂,唇不点而朱,一双杏眼大而圆,本该显得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却被眉间那抹妖异的红梅钿和眼中那份历经无尽岁月沉淀下的沧桑与淡漠彻底打破了协调。她的美,带着一种诡异的天真和成熟的魅惑,矛盾重重,却又奇异地和谐共存。

她轻轻笑了,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却裹挟着几分完全不符合外表年龄的成熟和玩味:“小凤凰……”她唤着他,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缱绻与戏谑,“待在这宫里久了,纵然是仙家洞府,也是会闷的呀。出去走走,瞧瞧外面的热闹,看看这人间又上演了些何等滑稽戏码,有何不可呢?”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垂落胸前的一缕青丝,眼神飘忽,仿佛在透过他看着什么遥远的地方,又仿佛只是在逗弄掌中的雀鸟。

禹司凤被她那声缠绵又疏离的“小凤凰”唤得耳根骤然染上薄红,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一拍,随即加速擂动。他强自镇定,目光却依旧紧紧锁住她,不肯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执拗地追问:“仅仅…只是因为闷了?只是因为这个?”他想要的,似乎不仅仅是这样一个轻飘飘的理由。

岳绮罗唇角笑意加深,缓步走到他面前。两人距离瞬间拉得极近,近得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似梅非梅、似雪非雪的冷冽异香,若有若无,却勾人心魄。她伸出纤白如玉、冰凉沁骨的手指,指尖轻轻划过他面具冰冷的边缘,那温度透过金属传递到他的皮肤上,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不然呢?”她的声音压低,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魔力,呵气如兰,“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流转着莫测的光,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值得细细玩味。

禹司凤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面具下的脸颊滚烫一片,心跳声大得几乎要撞破胸腔。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言语都哽在喉间。

岳绮罗似乎极为满意他这般青涩又剧烈的反应,轻笑一声,收回那令人心乱的手指,翩然转身,红色的裙摆划出一道优美而绝情的弧线,向房门走去。

“回去吧,小凤凰。”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慵懒平淡,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出发之时,再来寻我。”

待禹司凤恍恍惚惚、心神不宁地离去,岳绮罗才缓缓关上房门,隔绝了外界一切。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枯寂的梅枝,面无表情地摊开手掌。

指尖一缕妖异的红光倏忽亮起,那光芒比之前在场中更为凝实、更为幽深,仿佛有生命的血髓般在她苍白指尖缠绕流转,散发出不祥的气息。那是她修炼那禁忌邪术所需的本源之力,维持着她不老容颜与强大力量的同时,也时刻贪婪地渴望着新鲜生机的滋养。她在离泽宫这片至阴之地蛰伏得已经太久,力量需要补充,而灵魂深处那无尽的空虚与厌倦也在叫嚣着新鲜的刺激。

簪花大会,群英汇聚,各派精英齐聚一堂,那些自诩正派、灵气充沛的修士们……正是最完美的猎场。他们的精气,于她而言,才是世间最纯净可口的滋养。

“这一世的小凤凰……”她轻声自语,眼中那抹兴味很快便被更深沉的淡漠与虚无覆盖,“倒是比前面那九个……都来得执着有趣些。”窗棂的阴影落在她完美的侧脸上,明明灭灭,“只可惜,再有趣的玩物,看得久了,也终究会腻。而永恒的……唯有孤独本身。”

她摊开另一只手掌,一个用艳红纸张剪成、眉眼依稀可辨、透着邪气的小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掌心,对着她僵硬地、诡异地躬身行礼。

窗外,秋风呜咽着卷起满地落叶,疯狂舞动,仿佛在无声地预示着一场即将席卷而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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