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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作者拉郎  岳绮罗   

第二章 后山交锋

红衣劫:十世之外

三日后,离泽宫宫门大开,一行三人正式启程,前往位于千里之外的少阳派。

宫主亲自送至宫门外高高的石阶之上,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目光深沉,在禹司凤和岳绮罗之间不动声色地流转了一个来回,最终只是淡淡道:“早去早回,一切小心。”语气平稳无波,但那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捕捉的忧虑与考量,仿佛放出的不仅是弟子,还有某种不可控的变数。

岳绮罗依旧是一袭灼目的红衣,轻纱覆面,对宫主的嘱咐不置可否,只微微颔首,便翩然上了那辆最为华贵舒适的马车。马车内部铺设着厚软温暖的雪狐皮毛,角落里的小兽金炉熏着淡淡的冷梅香,小几上摆放着几样精致剔透的点心和一套光润的白玉茶具,极尽舒适周到,与离泽宫整体的清苦风格大相径庭。

禹司凤亲自上前,为她仔细安置好不多的行李,甚至连那个雕刻着繁复曼陀罗花纹、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紫檀木梳妆匣,都小心地放置在铺着软垫的角落,用锦缎固定好,生怕路上颠簸磕碰了。同行的另一名弟子若玉,沉默地站在稍远处,见状只是默默低下头,假装整理自己的行囊,但那紧抿的嘴角和低垂的眼睫,悄然泄露了他内心的不认同与一丝隐忧。

路途漫长且枯燥。岳绮罗多数时间在车内静修,双眸微阖,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周身有极淡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红光若有若无地流转,气息幽深难测。禹司凤则骑着通体雪白的骏马,护在车旁,挺拔的身姿如松如柏,目光时刻保持着警惕,却又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扇垂下的车帘。若玉跟在稍后的位置,同样骑马,尽职尽责地留意着四周动静。

途中经过一处名为“落枫镇”的小镇补给歇脚时,已是傍晚时分。镇子不大,但因地处南北交通要道,客栈酒肆林立,倒也热闹。几个当地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见马车华贵非凡,护卫却似乎只有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年轻人,便互相使了个眼色,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地围了上来,堵住去路,嘴里不干不净地嚷嚷着要收“过路费”。

若玉眉头一皱,手已按上剑柄,正要上前教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却见那一直安静垂落的车帘,被一只纤白如玉、毫无瑕疵的手轻轻掀开一角。

岳绮罗甚至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长睫微颤,目光疏离地瞥了窗外一眼,似乎嫌那吵闹污浊。她只是指尖微不可察地轻轻一弹,一抹细若游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的红光,瞬间自指尖逸出,精准无比地没入那几个地痞的眉心。

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那几个地痞脸上猥琐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被冰封,随即转为极致的、扭曲的恐惧!他们双眼骇然圆瞪,瞳孔急剧收缩又放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世间最恐怖、最无法承受的景象,喉咙里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与呜咽,竟再也顾不得讨要什么钱财,如同丧家之犬般连滚带爬地疯狂逃窜开去,甚至慌不择路地撞翻了路边的货摊也浑然不觉,仿佛身后有无数无形恶鬼正挥舞着利爪索命,多留一刻便会魂飞魄散。

若玉看得心惊胆战,后背瞬间被一层冷汗浸湿,按在剑柄上的手都有些发僵。他下意识地驱马靠近禹司凤,极力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与震颤:“司凤…岳师姐刚才…用的是什么功法?怎的如此…如此诡异邪门?”他甚至不敢用“厉害”、“高深”来形容,那分明是一种超乎他理解范畴的、令人从心底感到毛骨悚然的、近乎妖邪的力量!

禹司凤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那已然落下的车帘方向,眼神复杂难辨,其中有担忧,有敬畏,或许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明晰的、难以言喻的迷恋与沉溺。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若玉,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师姐的功法境界,高深莫测,非你我能妄加揣度。做好分内之事,护好车驾即可。莫要多问,也…莫要多看。”

若玉喉结滚动了一下,将所有剩余的疑问与恐惧尽数咽回肚子里,噤若寒蝉,再不敢多问一句,但心底那簇关于这位神秘岳师姐的恐惧与疑虑的火苗,却愈烧愈旺。她,究竟是什么人?

又行了几日,人烟渐渐稠密,沿途遇到的佩戴各色门派徽记、前往少阳派的弟子明显增多,江湖气息愈发浓厚。空气中的喧嚣与各种气息混杂在一起,让马车内的岳绮罗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终于,在一个天朗气清、秋高气爽的日子,他们抵达了少阳派地界。远远已能望见那气势恢宏的山门和蜿蜒而上的石阶。

但见山脚下已是人流如织,摩肩接踵,各色服饰的各派弟子络绎不绝,或骑马,或步行,或驾驭着各式各样的法器,喧哗声、议论声、打招呼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混杂着尘土与汗水的气息,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巨大的山门以白玉砌成,“少阳派”三个鎏金大字在秋日阳光下熠熠生辉,气势磅礴。

岳绮罗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甚至下意识地用宽大的袖口微微掩了掩鼻,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明显的不耐与厌弃,仿佛极度不适这般喧闹污浊、充满生人气息的环境。

禹司凤立刻察觉,勒马靠近车窗,低声道:“师姐再忍耐片刻,待前往登记处核验身份后,便可去安排好的客院休息,那边会清静许多。”他的声音刻意放得轻柔,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意味。

正说着,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尖锐的女声格外突出,顿时吸引了周围许多人的目光,也阻断了前行的道路。

“没有名牌就是不能进!这是规矩!说破天也是这个理!”一个清脆又带着泼辣劲儿的少女声音响起,语气坚决,毫不退让。

岳绮罗慵懒地抬眼望去,见一个身着少阳派标准服饰的红衣少女,正双手叉腰,柳眉倒竖,一张明媚鲜妍的脸上满是怒容,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正挡在一个穿着蓝色点晴谷服饰、神情倨傲阴鸷的青年面前。这少女正是少阳派掌门褚磊的长女褚玲珑。

那蓝衣青年——点晴谷弟子乌童,冷哼一声,下巴抬得更高了,用眼角余光睥睨着对方,语气满是轻蔑:“区区一块破木牌,何足挂齿!我点晴谷弟子还需凭这玩意证明身份?真是天大的笑话!速速让开,耽误了本公子的大事,你区区一个守门弟子担待得起吗?”

“我管你什么点晴谷点睛谷!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没有名牌也别想进!这是少阳派的规矩!”褚玲珑毫不畏惧,声音又拔高了几分,据理力争。

乌童脸色猛地一沉,眼中闪过阴鸷恼怒之色。他忽然身形一闪,快如鬼魅,并非冲向褚玲珑,而是声东击西,直取一直安静站在褚玲珑身旁、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眼神带着些许茫然的一个绿衣少女:“既然你这般不讲情面,那便借贵派这位小师妹一用!”

那绿衣少女一脸懵懂无措,眼神清澈却显得有些空洞,反应似乎比常人慢上半拍,异于常人。她甚至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乌童一把牢牢抓住胳膊,轻易制住,随即被他带着御剑而起,瞬间升到半空之中!

“璇玑!”褚玲珑惊声尖叫,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急得跳脚,“乌童!你这卑鄙小人!快放了我妹妹!”

岳绮罗的目光落在那個被挟持的、名叫璇玑的少女身上,原本慵懒的眼神微微一动。这少女不仅眼神空洞得异常,身上更隐隐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气息,那气息纯净而强大,似被层层封印,却又无意识地丝丝缕缕逸散出来,与她感知中那既定的、令人厌烦的“天命”轨迹隐隐相合,如同黑夜中的微弱萤火,却逃不过她的感知。

有趣。岳绮罗面纱下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无人察觉的弧度。

“有本事就来抓我呀!哈哈哈!”乌童在空中得意地狂笑,声音刺耳,他提着不断挣扎的褚璇玑,故意在空中晃悠,“看我不把这个敢羞辱我的臭丫头扔下去喂山下野狗!”

说罢,他竟真的一松手!在褚玲珑撕心裂肺的尖叫和下方众人惊恐的哗然声中,褚璇玑惊叫着从半空直坠而下!绿色的衣裙在空中猎猎作响,像一片被狂风骤然扯断的、无助的嫩叶,直坠地面!

下方众人顿时爆发出一片惊呼,许多人不忍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已预见血溅当场的惨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白影如闪电般掠过!禹司凤早在乌童动手挟持人质时便已全神戒备,此刻更是将身法提到极致,御剑冲天而起,精准无比地接住下坠的少女!他的身形在空中优雅地旋转半圈,巧妙卸去下坠的巨大冲力,而后如一片轻盈的白羽般,翩然落地,白衣拂动,姿态飘逸出尘,仿佛刚才那惊险一幕从未发生。

这一手漂亮的救人之举,引得周围一片由衷的赞叹与喝彩。

褚璇玑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着。预期中的粉身碎骨并未到来,反而跌入一个坚实却带着淡淡冷香的怀抱。那味道清冷如雪后初绽的寒梅,幽远独特,很好闻。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线条流畅、弧度优美的下颌,然后是紧抿的、色泽樱红饱满的薄唇,再往上,是那半张精致的银白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却更凸显出那份神秘冷峻的美感与禁欲的气息。

劫后余生的懵懂与被救的感激混杂在一起,她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竟然忘了害怕,甚至无意识地在禹司凤怀里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语气自然得仿佛只是被顺手扶了一把:“谢谢师兄救命之恩。”

禹司凤完美的救人姿态猛地一僵,眉头瞬间紧皱,毫不客气地松手。

“哎哟!”褚璇玑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摔坐在冷硬的地面上,屁股生疼,疼得她龇牙咧嘴,仰起头不满地控诉,“你这人怎么这样!说松手就松手!”

禹司凤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冽如数九寒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与疏离:“不知礼数,毫无男女之防。”他甚至抬起手,略显刻意地拍了拍刚才搂过她腰肢的衣袖,仿佛沾上了什么不洁的灰尘。

岳绮罗此时已缓步上前,目光扫过褚璇玑腰间佩戴的、代表少阳派嫡系弟子的青鸾玉佩和衣饰上独特的璎珞纹样,心中了然。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凤儿,不得无礼。这位应是少阳派掌门的千金,褚璇玑姑娘。”

禹司凤抿紧唇,不再言语,但周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冷气足以显示他的不悦与抗拒。

褚璇玑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他那冻死人的气场和明显的厌恶,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眼尖地抓住禹司凤的衣袖:“哎呀!师兄对不起!你的衣服袖子这里,沾上我手上的东西了!”她指着自己袖口一处不起眼的暗红色污渍,又急切地指向禹司凤的雪白衣袖上同样被蹭上的一点痕迹,“是我刚才不小心弄到的狗血!真的对不起!我带你回少阳派,帮你洗干净吧!我知道后山哪里有一种皂荚,洗这个最有效了!”她眨着一双清澈却略显空洞的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真诚可靠些,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噼啪响——正好不用自己辛苦走路上山了!

禹司凤甩袖欲挣脱,却发现这姑娘看着瘦弱,手劲却不小,抓得死紧。他心中恼火,语气更冷,几乎结冰:“你是怎么修行的,竟如此…”他想说“不知礼数”、“懒惰取巧”,但自幼的修养让他把更难听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脸色愈发冰寒。

“凤儿,带上她吧。”岳绮罗再次开口,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停留在璇玑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兴味,“既是少阳派弟子,不便丢她一人在此荒僻山脚。况且,褚掌门的千金若再出意外,于我们离泽宫面上也不好看。”她的理由冠冕堂皇,无可指摘,但真正驱使她开口的原因,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身处“天命”漩涡中心的女孩,身上似乎藏着些让她感兴趣的东西。

褚璇玑顿时笑逐颜开,冲岳绮罗甜甜地道:“谢谢师姐!还是师姐明事理!最好心了!”她得意地瞟了禹司凤一眼,像是在说“看吧”,然后又追加了一句,小声嘀咕,“同一个门派的,为人处世差这么多…”

禹司凤面色更冷,简直能冻裂石头,但碍于岳绮罗发话,只得强忍下心头翻涌的不耐与排斥,僵硬地御剑而起,只让她小心翼翼地抓住自己的一片衣角,刻意拉开了最大的距离。

岳绮罗则自行御风而起,红裙飘扬,墨发飞舞,周身仿佛有无形的气流托举,竟比御剑更加轻松写意,翩然若仙,却又因那身妖异的红衣和冰冷的气质,透着一丝令人不安的神秘感,引得下方弟子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途中,禹司凤始终沉默,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烈寒气,试图冻退身后那个话痨。

褚璇玑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这致命的低气压,抓着他的衣角稳定身形,好奇地俯瞰着下方越来越小的景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师兄你叫什么名字呀?刚才那位师姐好厉害啊,她都不用御剑就能飞!她也是离泽宫的吗?离泽宫不是从来不收女弟子的吗?师兄你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啊?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怕人看见吗?师兄你怎么都不说话啊?师兄...”

“安静。”禹司凤终于忍无可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冰冷的字眼呵斥道。他此生从未见过如此聒噪、没有眼色且毫无边界感的女子,简直是对他忍耐力的终极考验。

褚璇玑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斥吓得缩了缩脖子,总算暂时闭了嘴,但一双大眼睛还是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地打量着前方冷冰冰的“救命恩人”挺拔的背影和四周飞速掠过的云霞山色。

岳绮罗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目光在前方两个年轻人身上流转,面纱下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玩味弧度。

前九世,这只小凤凰的心神魂魄、喜怒哀乐,可都是系在那个战神转世身上,痴心不改,至死方休,重复着无趣又注定的悲剧。这一世,命盘的轨迹,似乎在她不知不觉中,偏斜了那么一丝微不可察的角度?竟让她偶然间,先于那所谓的“天命”,遇到了这颗关键的棋子。

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打破既定的命运,看着那些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存在气急败坏,亲手将注定的戏码搅得天翻地覆,可是她漫长到近乎永恒的生命中,为数不多能让她提起兴致的乐子了。

她轻轻抚过宽大袖袍中一个冰冷坚硬、形状奇特的物事,眼中一抹红光极快闪过,快得如同错觉。

山风呼啸,卷动着她的红衣,如同燃烧的火焰,又如同预示不祥的血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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