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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作者拉郎  岳绮罗   

第三章 大殿争锋

红衣劫:十世之外

抵达少阳派主殿前的白玉广场时,已是人声鼎沸,喧嚣震天。

巨大的广场以汉白玉铺就,光可鉴人,映照着秋日高远的蓝天和流动的云絮。四角矗立着象征四大灵兽的青石巨柱,更显庄重磅礴。此刻,广场上已是摩肩接踵,各色服饰、来自不同门派的弟子们汇聚于此,或排队等候登记,或三五成群寒暄议论,或好奇地张望着四周恢宏的景致和形形色色的人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兴奋、紧张而又略带浮躁的氛围,各种议论声、笑声、兵器轻碰声交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声浪。

禹司凤刚将褚璇玑放下,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立刻恢复了活力,仿佛刚才高空御剑的惊险从未发生。她像是回到水里的鱼,一下子就蹦跳起来,眼睛四处搜寻,很快锁定了目标,兴奋地朝着一个方向用力挥手,声音清亮:“玲珑!玲珑!我在这儿!”

褚玲珑正焦急地踮着脚在人群中四处张望,闻声猛地回头,看到安然无恙的妹妹,顿时惊喜交加,像一团红色的火焰般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褚璇玑的胳膊,上下左右仔细打量,语速又快又急:“璇玑!你没事吧?吓死我了!那个天杀的乌童没把你怎么样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和毫不掩饰的关切。

“没事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你看,好好的!”褚璇玑拉着姐姐的手,笑嘻嘻地转了个圈以示自己完好无损,然后指向身后的禹司凤和刚刚悄然落地的岳绮罗,“是离泽宫的师兄师姐救了我,还好心带我上来的!”

这时,若玉也已赶到,他先是谨慎地看了一眼静立一旁的岳绮罗,见她并无任何表示,才上前一步,将自己的乌木名牌递给负责登记造册的少阳派弟子,语气平和:“离泽宫,若玉。”

禹司凤也收敛了面对褚璇玑时的不耐情绪,拿出自己的白玉名牌,声音清冷无波:“离泽宫,禹司凤。”顿了顿,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缓步走来的岳绮罗,侧身微微挡住了她身前半步的位置,这是一个带着明显保护与宣告意味的姿态。他抬眼看向那登记弟子,以及周围所有或明或暗投来好奇、探究目光的人,声音清晰地介绍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郑重:“这位是我离泽宫大师姐。岳绮罗。”

他的语气,仿佛在宣告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而非简单的介绍。

话音刚落,一个阴阳怪气、令人厌烦的声音便尖锐地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哟呵!这倒是奇闻一件!天下谁人不知离泽宫是清修苦寒之地,门下弟子断情绝欲,规矩大过天,连只母蚊子都飞不进去!怎么这会儿不光有女弟子,还冒出来个劳什子大师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来人正是乌童,不知何时他已拿到了名牌,正双手抱胸,满脸讥讽地踱步走来,眼神轻佻地在岳绮罗身上来回扫视,最后死死定格在那方面纱之上,充满了恶意与挑衅。他被禹司凤所救褚璇玑、又被岳绮罗那诡异手段震慑的羞辱感,此刻化为了更深的怨毒和想要扳回一城的冲动。

“藏头露尾的,莫非是长得丑若无盐,不敢见人?”他嗤笑一声,声音拔高,试图吸引更多人的注意,突然毫无征兆地出手,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五指成爪直取岳绮罗的面纱,“今日便让大伙儿瞧瞧,你这离泽宫破例收的女弟子,究竟是个什么见不得人的天仙模样!”

“你敢!”禹司凤眼神瞬间一厉,冰寒刺骨,杀气骤现!他甚至来不及拔剑,瞬间完全挡在岳绮罗身前,周身剑气勃发,双指并拢如剑,凌厉无匹的剑气已自指尖迸发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刺乌童探来的手腕!这一下含怒而发,毫不留情,若是击实,乌童这只手顷刻间便要筋断骨折!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被针对的当事人——岳绮罗,却仿佛事不关己般,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冰珠落玉盘,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寒意,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传入每个人耳中,让人没来由地心生寒意。

“小娃娃,”她的声音慵懒依旧,甚至还带着几分仿佛逗弄无知孩童般的玩味,“你就这么想看看我的脸?”面纱微微拂动,无人能窥见其下的表情。

乌童被她笑得一愣,那笑声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他心头莫名一悸,动作也滞了半分。随即他更是恼羞成怒,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当众轻视戏耍了:“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他厉喝一声,压下那丝不安,不顾禹司凤那已至眼前的凌厉剑气,再次狠辣地伸手抓来,力道更猛,速度更快,誓要扯下那方面纱!

岳绮罗眼中一抹极淡的红光一闪而逝,快得无人能捕捉。她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宽大的红色袖口如水波般垂下,露出半截白玉般冰凉细腻的手腕。她的五指纤细优美,在空中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像是在虚空中优雅地拨动了什么无形的、致命的丝线。

突然,正前扑的乌童动作猛地一滞!像是被什么无形却无比坚韧恐怖的东西瞬间扼住了喉咙!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发紫,额头上、脖颈上青筋暴起,如同虬龙盘绕,双眼惊恐地圆瞪着,眼球可怕地向外凸出,几乎要脱出眼眶。他双手拼命地在自己的脖颈前胡乱抓挠,撕扯着衣领,却什么也摸不到,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呃...呃...”的痛苦绝望的呜咽声,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眼看就要窒息而亡,场面诡异恐怖至极!

这骇人的一幕让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时竟无人反应过来,广场上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是何人敢在少阳派大殿前动手?!”一个威严浑厚、隐含怒意的声音及时响起,如同洪钟震鸣,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少阳派掌门褚磊在一众长老和核心弟子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来。他面色沉凝如水,不怒自威,目光如电扫过场中。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那一袭红衣、悠然独立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的岳绮罗身上时,眼中难以抑制地闪过一丝深深的诧异与浓浓的忌惮。

他竟立刻上前两步,无视了旁边那个眼看就要窒息身亡的乌童,率先对着岳绮罗拱手行了一个平辈的揖礼,态度客气得甚至可以说是恭敬:“没想到岳姑娘大驾亲临,褚某有失远迎,实在恕罪!”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四周。

这一举动如同巨石投湖,让在场所有知悉褚磊身份的各派弟子和长老们哗然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褚磊身为五大派之一少阳派的掌门,地位尊崇,辈分极高,竟会对一个看似年轻、名不见经传的离泽宫女弟子行此大礼,甚至尊称“姑娘”!这红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岳绮罗这才微微侧首,目光轻飘飘地扫过褚磊,如同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同时那纤细优美的指尖几不可查地一动。

“褚掌门客气了。”她微微欠身,还了一个极其随意甚至显得有些怠慢的浅礼,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途经宝地,恰逢盛会,前来叨扰一番罢了。”与此同时,那无形中恐怖扼住乌童的力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咳!咳咳咳!嗬——嗬——”乌童顿时如同被抽去所有骨头般瘫软在地,如同离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剧烈地咳嗽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狼狈不堪。他再抬头看向岳绮罗时,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骇然,仿佛在看一个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索命修罗,连滚带爬地缩到后面,再不敢抬头。

这时点晴谷的掌门也终于脸色铁青地匆匆赶来,看到自家弟子如此不堪的模样,只觉得颜面尽失。他先是狠狠瞪了乌童一眼,厉声呵斥:“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滚起来!”然后才转向岳绮罗,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拱手道:“岳姑娘恕罪,实在是在下管教无方,才会让这劣徒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海涵,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岳绮罗淡淡瞥了地上惊魂未定的乌童一眼,那目光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让乌童如同被冰水浇头,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又缩了缩。

“既然两位掌门都开了金口,”她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力,“这个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她仿佛只是随手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甚至玷污了她手指的小事,翩然转身,径直向大殿内走去,甚至没有再看在场的任何人一眼,包括为她解围的褚磊。

禹司凤立刻紧随其后,如同最忠诚的护卫,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若玉也默默跟上,低垂着眼,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一旁负责登记的少阳弟子见状,下意识地就想上前阻拦岳绮罗出示名牌核对身份,这是规矩所在。却被褚磊一个极其严厉甚至带着警告的眼神瞬间制止了。那弟子虽然满心困惑不解,却也不敢违逆掌门,只得躬身退下,垂首不敢再多言。

待离泽宫三人身影消失在大殿内那深邃的门廊之中,褚磊这才沉下脸来,目光锐利如刀地扫向正想趁着混乱偷偷溜走的褚璇玑,声音威严低沉,蕴含着怒意:“站住!”

褚璇玑身体一僵,讪讪地转过身,低下头摆弄着衣角。

“今日之事,起因皆在你修行懈怠,学艺不精!才会让人如此轻易掳去,险些酿成大祸,损我少阳派颜面!”褚磊语气严厉,毫不留情,“罚你去明霞洞面壁思过三日!好好反省己过!”

“爹!”褚玲珑急忙上前求情,挡在璇玑身前,急声道,“这事怎么能全怪璇玑呢!明明是那个乌童卑鄙无耻先动的手!璇玑才刚回来,受了天大惊吓,而且她...”

“不必多言!”褚磊拂袖,态度坚决,不容置疑,“规矩就是规矩!岂能因她一人而废!”

褚玲珑眼睛一转,突然嘴一瘪,毫无预兆地“哇”一声哭了出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涕泪横流,声音瞬间吸引了周围还未完全散去的人群目光:“爹就知道罚璇玑!呜呜...方才若不是离泽宫的师兄师姐好心出手相救,璇玑怕是都没命回来了!您不感激人家,还要罚璇玑...呜呜呜...要是娘亲还在,一定不会让璇玑受这种委屈...定会心疼坏了...呜呜呜...”

她这一哭二闹的功夫显然已臻化境,哭得真情实感,闻者似乎都能感到那份伤心。褚磊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面对众多其他门派弟子投来的各异目光,更是觉得脸上挂不住,威严扫地。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个大女儿的眼泪和已故夫人的名头。

“罢了罢了!”他头疼欲裂地挥挥手,语气无奈又疲惫,带着妥协,“面壁改为打扫藏书阁三日!不得再讨价还价!立刻就去!”

“谢谢爹!爹最好了!”褚璇玑顿时阴转晴,破涕为笑——虽然哭的是她姐姐,拉着褚玲珑的手开心地跳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个被严厉斥责的人不是她。

褚玲珑也立刻收住了眼泪,变脸比翻书还快,冲褚磊飞快地做了个鬼脸,拉着妹妹飞快地挤出人群跑远了,留下一脸无奈、苦笑不得的褚掌门和周围窃窃私语的众人。

跑远之后,直到看不见广场了,褚璇玑才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一块温润的白玉名牌:“哎呀!坏了!禹师兄的名牌忘拿了!刚才他递给我看之后就没拿回去!”她之前紧张之下,竟一直攥在手里。

褚玲珑接过名牌,借着光线看到上面清晰刻着的“禹司凤”三个字及其下方的小字生辰信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璇玑,你看!这禹司凤…他竟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辰!”

“真的吗?”褚璇玑凑过来仔细看,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巧合,“那今天也是他的生辰了!玲珑,我要去做些寿糕送给他吃!算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顺便给他庆生!”她为自己的这个绝妙主意感到兴奋不已。

褚玲珑却皱起了眉头,语气带着明显的担忧:“离泽宫的人...爹和几位长老都说过他们亦正亦邪,行事诡秘,功法也...那个岳师姐更是深不可测,让人心里发毛。我们还是尽量少接触为好。你还是...”

但褚璇玑早已听不进去,心思全飞到了厨房和甜甜的寿糕上,蹦蹦跳跳地就往少阳派大厨房的方向跑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却欢快的小曲儿,仿佛刚才的惊险与父亲的责罚都已抛到九霄云外。

褚玲珑看着妹妹没心没肺、快乐单纯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忧虑更深,只好快步跟上。

另一边,少阳派弟子恭敬地将离泽宫三人引至一处较为僻静的客院。小院清雅,粉墙黛瓦,院中种着几丛翠竹,随风沙沙作响,环境的确幽静许多,与前殿广场的喧嚣恍若两个世界。岳绮罗独居东厢房,禹司凤和若玉住在西厢。

待领路弟子躬身离去,若玉自觉地向禹司凤和岳绮罗的方向行了一礼,便默不作声地退回自己房中,轻轻关上了门,隔绝了内外。

禹司凤站在院中,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一抹红色的身影,看着她推开东厢房的房门,那抹红色即将完全没入略显昏暗的房内,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出声唤道,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师姐。”

岳绮罗推门的动作顿住,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嗯?”带着询问之意。

“...一路劳顿,师姐...好好休息。”千言万语在喉间滚动,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干巴巴的、克制着无数情绪的关怀。他想问的太多,能说的却太少。

“知道了。”岳绮罗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径直步入了房内,反手轻轻关上了房门,隔绝了他的视线,也隔绝了所有外界干扰。

禹司凤在原地站了许久,清冷的月光逐渐洒满庭院,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辉,更显孤寂。他才默默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摘下脸上那半张精致的银白面具,露出一张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庞。剑眉斜飞入鬓,星目深邃如夜,鼻梁高挺,唇形优美,只是此刻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复杂而汹涌的情绪,有担忧,有困惑,有难以抑制的渴望,更有一种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明晰的执念。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那块白玉名牌,冰凉的触感也无法压下心头的燥热,脑海中全是那一袭红衣、清冷疏离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隐约传来一阵轻快跳跃的脚步声和一个清脆熟悉、带着点雀跃的女声:“是这里吗?离泽宫的贵客是住这里吧?请问有人在吗?”

禹司凤眉头微蹙,立刻听出是那个麻烦不断的褚璇玑的声音。他本不想理会,希望她自觉无趣离开,但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还在好奇地向院中张望,丝毫没有离去的打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不耐,重新戴好面具,遮住了所有情绪,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只见褚璇玑正端着一盘看起来还算精致、点缀着红丝绿丝的寿糕,站在院门口,笑嘻嘻地朝他挥手:“禹师兄!原来你住这间!岳师姐呢?她休息了吗?”她说着,探头探脑地想往东厢房看。

“师姐已然歇下,不得打扰。”禹司凤的声音冷硬,快步走到院门口,高大挺拔的身躯刻意挡住了她看向东厢的所有视线,语气疏离。

“哦哦,”褚璇玑缩了缩脖子,老实了些,然后举起手中的东西,“禹师兄,你的名牌落下了。给!”她先将那块白玉名牌递还给禹司凤,然后又高高举起那盘寿糕,脸上带着灿烂的、毫无阴霾的期待笑容,“今天也是我的生辰,我亲手做了寿糕,分你一些!可甜了!你尝尝看?就当是谢谢你救了我!”

禹司凤接过自己的名牌,看都没看那盘看起来甜腻腻的寿糕一眼,直接冷声拒绝:“不必。心意领了,东西拿回去吧。”他只想快点打发这个不识趣的丫头离开,语气愈发不耐。

褚璇玑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嘴角向下撇着,明亮的眼睛也黯淡了些,看起来有些委屈和失落:“我做了好久呢...真的很好吃的...我尝过了...而且,今天也是你的生辰啊,吃一点嘛,也算是一起庆祝了...”她试图说服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我说了,不必。”禹司凤的语气更加冰冷生硬,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周身散发出的拒绝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就在这时,东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岳绮罗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内,她依旧戴着面纱,无人能窥见其下神情,目光平静地落在院门口僵持的两人身上,最后定格在那盘色彩鲜艳的寿糕上。

她的出现让院中略显紧绷的气氛微微一滞。

岳绮罗缓步走了过来,红色裙裾拂过地面,悄无声息。她的视线扫过那盘寿糕,又看了看一脸失落倔强的璇玑,最后目光落在禹司凤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上,轻声道,语气听不出喜怒:“凤儿,收下吧。”

禹司凤猛地转头看向岳绮罗,面具下的眼中充满了不解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岳绮罗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亦是褚姑娘一番心意。我离泽宫弟子,莫要失了礼数,徒惹非议。”

禹司凤抿紧了唇,沉默了片刻,下颌线绷得更紧。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盘与他清冷气质格格不入的寿糕,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毫无谢意,仿佛接过的是一块烫手山芋。

褚璇玑立刻阴转晴,笑逐颜开,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太好了!那师兄你慢慢吃!不够我那里还有!我不打扰你们啦!”她达成目的,开心地挥挥手,转身蹦蹦跳跳地跑走了,像个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快乐简单。

待她脚步声远去,禹司凤端着那盘精致的、散发着甜腻香气的寿糕,站在原地,看着岳绮罗,神色复杂,欲言又止。他想问为什么,想知道她的想法。

岳绮罗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透过面纱,似乎能看穿他所有未出口的疑问,语气疏离而淡漠:“今日是你生辰,莫要因这些琐事烦心。明日簪花大会初试,好生准备,莫要堕了离泽宫威名。”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身回了房间,再次关上了门,也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语与情绪都关在了门外。

禹司凤独自站在清冷的月光下,看着手中那盘刺目的寿糕,又看向东厢那扇紧闭的、再无动静的房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烦躁与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最终拿着寿糕回到了自己房中,将其放在桌角,再也没有看一眼,仿佛那是什么不洁之物。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东厢房内,岳绮罗独自站在窗前,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指尖一缕诡异而不祥的红光缭绕闪烁,一个薄如蝉翼、裁剪精细的红色纸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苍白冰凉的掌心,随着那红光的微弱牵引,僵硬地、诡异地对着她缓缓躬身行礼,动作机械而令人毛骨悚然。

“这一世的小凤凰…”她轻声自语,声音低得如同梦呓,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西厢房那个或许正在辗转难眠的少年,“执着得近乎愚蠢,纯粹得…让人忍不住想摧毁呢…”

她的指尖猛地收拢,那抹红光骤然炽盛!

纸人瞬间被红光吞噬,无声地化作一缕细微的青烟,消散无踪,只在空气中留下一丝极淡的、令人不安的焦糊气息。

“…可惜,甜美的梦境总是短暂易碎。”

“…而冰冷的真相,往往残酷得令人绝望。”

而远在客院另一端的少阳派女弟子宿舍内,褚璇玑正对着跳跃温暖的烛光,喜滋滋地端详着刚刚从厨房偷偷带回来的、另一块小巧可爱的寿糕,小声地、走调地哼唱着祝自己生辰快乐的歌谣,浑然不知自己今日这无心之举送出的寿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荡起涟漪,让她更加深入地卷入了一场早已偏离了十世轨迹、充满未知与变数的情缘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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