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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熟悉的背影

王妃之路:无霜传

大靖国的京城街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街道东南边有着一座府邸,占了一小半街道,此府主人为云谷荣丞相。

丞相府玉瓦银砖,虽不如那肃穆庄严的皇宫宫殿,但早已超出一般府邸。在府门口两只石狮子,雄壮威武,高傲抬头,仰望苍穹,给丞相府增加了几分气派。

云丞相曾娶两位夫人,都是绝色佳人、大家闺秀。

一为是刑部侍郎慕容鸣的女儿——慕容昕,另一位是吏部侍郎褚炜的女儿褚璎。

两位小姐同时嫁给云谷荣,不免有争执。初时关系还好。几年后,慕容夫人有了一儿一女,褚夫人有了两个女儿。随着儿女的长大,两位夫人之间的争执越来越严重,慕容夫人体弱,有时怒火攻心,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女儿七岁时病逝了。

云谷荣悲痛欲绝,为此告假去佛院清修了二年半。最后还是在褚夫人的千劝万劝下才回来的。

慕容夫人一死,褚夫人名正言顺是云府唯一的正夫人,就算如此,褚夫人眼里还是容不下慕容夫人儿女——云宽天与云无霜。

褚夫人先是向云谷荣提议将云宽天送去边疆戍守。

云谷荣一开始不愿将自己唯一一个十一岁的儿子送去战乱频繁的边疆,可经过褚夫人的三番五次好言好语的洗脑,云谷荣还是把云宽天送去了。

处理完了一个,接下来轮到另一个了。

云谷荣朝里上下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来得急管家事。云无霜自小调皮,再加上褚夫人的挑拨离间,云丞相就很少去管她。

这正称了褚夫人的意。

当云谷荣在家中办宴,褚夫人就把云无霜关在后院的屋里。那屋里堆着没用的杂物,总有老鼠乱窜,关了有数十次,云无霜已习以为常。褚夫人不允许云无霜在别人面前出人头地,但令褚夫人没想到的是,她这么做,却给素未露面的云无霜盖上一层神秘面纱。

云丞相是朝中重臣,平民百姓喜欢凑热闹,云丞相有一个素不露面的女儿,坊间会有多少不同的猜想?

褚夫人这么对她,她忍得了?答案是:忍不了。可她又无能为力。在名义上,褚夫人是云无霜的嫡母,要是云无霜得罪了她,云无霜会背负上一个不孝罪名而且她以后的日子就会变得更难过。只好等着与忍着。

今日,云丞相办宴,邀请官场同僚来家中。云无霜自然而然被褚夫人关在后院屋内。可现在,云无霜关不住了:在几日前,便偷偷在屋后隐蔽的角落凿开个洞,刚好够她进出。她悄悄跑到花园里,达官贵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也看到了她的两个妹妹——云无霞、云无雯。她们持着优雅的微笑,与其他人家的小姐谈笑。

“听说云丞相有三个女儿,长小姐呢?”其中一位小姐四周望望。云无霜听到有人说到她,就躲到亭后的灌木丛后,静静听她们谈话。

“云无霜呀,一个丑女,有什么资格来见各位,怕污了你们的眼。”云无雯冷笑着嘲讽道。各家小姐皆露出惊诧的神色,云无雯与云无霞都有闭月羞花之容貌,云无霜也不可能丑到哪去,可听云无雯这一说,小姐们将信将疑,聊得都炸开了锅,争先恐后问着云无雯。云无霞拉了拉云无雯的衣袖,示意她别造谣。云无雯说得正高兴,全然不理云无霞。

而灌木后的云无霜不禁紧握拳头,手指甲都快掐到肉里去了,云无雯真是可恨至极,与她那个母亲也差不多,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喜欢挑拨离间、传播谣言。

“我跟你没完!”云无霜小声道。怒火在心头烧着,火辣辣的。愤激的情绪差点儿抑制不住冲上去想扇云无雯一巴掌。

是谁都待不下去了!

云无霜走到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后,此时,褚夫人引着各府夫人过来。

褚夫人穿得珠光宝气,心情格外舒畅,她身旁的几位夫人与她聊得甚是开心。

“真是羡慕你,有两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我倒是羡慕你,有一双儿女,可惜我没你有福气。”褚夫人微笑道。这时的褚夫人真是“端庄”、“大气”呀。

树后的云无霜在心里默默冷笑着。

果真背地里一套,表面一套。

夫人之间聊起来,没完没了的。聊了有几个时辰了。云无霜站得腿都麻木了,想动一动,却不慎踩到了枯叶,“咔嚓”一声。树离她们很近,夫人们一惊,悉看向树。

褚夫人憱然不悦,有种不祥的预感,脑里闪过:会不会是云无霜那臭丫头!

褚夫人疑心病重,向树这边徐徐走来,其他夫人们不再说话,鸦雀无声,凝视着树。听着脚步声靠近,云无霜额头上、手心里急促地冒着冷汗,心也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褚夫人临近时,一道冰冷的声音止住了她:“丞相在正堂,请各位过去。”闻声望去,是皇帝之子凓王——钟离宸。

各位夫人福身行礼,“是,凓王殿下。”,她们皆被凓王的冷峻吓到了,推推搡搡去往正堂。

“出来吧。”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感,还有些瘆人,钟离宸背向树。云无霜心一惊,战战兢兢走出来,走到他一旁,福身道:“谢......凓王殿下。”

云无霜脚软绵绵的,刚要移步,却没站稳,在要摔下去的瞬间,钟离宸下意识地转身仅用一手扶住了她。他自始至终都直视着正前方,云无霜仰头看到他侧颜的一瞬间,瞬间呆住了。

云无霜看到钟离宸的眼睛,目若流星般璀璨,黑黝的眸子里透露着悠远与缕缕瘆人的冰冷,高挺的鼻子如远处耸立的高山。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的容貌,都像是上天精心雕刻的。

云无霜不是花痴,可还是证住了,像他般俊朗的男子,敢问天下有几个?

钟离宸厌恶别人这样目不转睛盯着他,冷不丁松开她,走向正堂。云无霜后退踉跄几步,微歪头看着他的背影,蹙蹙眉头,自言自语嘀咕道:“有点儿熟悉。”钟离宸似乎听到了云无霜的话,头微微转了过来,云无霜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后悔自己在那瞎说什么话,怕凓王要是回过来质问她,急匆匆走回后院。

还未到后院,她放慢脚步,想起自己还没吃东西,要是渴望着褚夫人等会儿给自己送吃的,简直异想天开,还是要自力更生。

别人靠不上,只能靠自己。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转方向偷偷去膳房拿了几块糕点,就急急忙忙跑回后院,伶巧地从洞里钻进去,将一些杂物堆到洞前掩盖住。

云无霜靠在木门上长舒一口气,呼吸还没顺过来,话里带喘:“庆幸庆幸,褚夫人没发现,这还得谢谢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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