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们去往正堂,唯独褚夫人找借口先离开了。她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后院,生怕谁跟着她,做亏心事的人必定心虚。
屋内的云无霜懒懒躺在铺平的布上,闭着眼,两手放在后脑勺后面,翘着二郎腿。
“吱嘎”一声,门开了,褚夫人站在门口,把门口的光线都挡住了,褚夫人长长的影子遮盖在云无霜身上,“你挺悠闲的。”褚夫人瞪大眼睛看着她。云无霜站起来,礼貌笑笑,道:“哪有您悠闲。”
褚夫人语气突然转变:“别给我惹出什么花样!”
“您觉得我被关在这能做什么?”云无霜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你有没有出去?如实回答!”褚夫人声音变得很尖,眼睛瞪得很大。
“没有。”云无霜回答得利索,褚夫人似乎相信:“希望真是这样。”
褚夫人转身出去时甩上门,只听到“怦”一声,门关上了,房间再次陷入沉寂。云无霜牙痒痒的,想咬人!
“真的搞不懂这个褚夫人,我跟她何愁和何怨?明明没有得罪过她,她干嘛这么针对我!为什么要把对上一辈的恨,发泄在下一辈上,这么做就能解恨吗?”云无霜站在那,对着门说。多想把这些话当着褚夫人的面问问,她想要一个答案,想要一个合理的缘由。
她的怒气在黑暗中翻腾。
清寒的月色,清寂的夜晚,屋里阴气极重,她冷得都要冻僵了。云无霜低头蜷缩着身体躲在墙角。她能感觉到全身都是冰凉凉的。
云无霜闭着眼,内心尽力安慰着自己。想偷偷出去,但一到晚上,木铃会守在门外。
凓王府 书房
书房里灯火通明,地板在灯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书房里暖暖的。几丝若有若无的幽香从香炉里轻轻悠悠地飘出来。
钟离宸坐在书桌前,一只手里捧着书,悠然看着,一只手拿起茶,端到嘴边,细细品着。
贴身侍卫叶鑫迈着稳重的步伐走进来,抱拳作揖道:“殿下,您让卑职查的人,已经查清楚了。”
钟离宸放下书,轻摇了摇茶杯,茶水微微波动,“说。”
“此女名为云无霜,云家长女,母亲慕容氏在她十岁时病逝,云丞相对她也不加管教.....”还未说完,他抬手,示意叶鑫停一下。“说重点。”钟离宸拿起紫砂茶壶往杯里倒着茶水。
“她......极有可能知道当年太子的真正死因。”叶鑫明白殿下口中的“重点”是指什么。
听到这里,钟离宸不禁手抖了下,水渗了出来。放下茶壶,用手在桌上有水处用食指写出个“云”字,要是平常,殿下习惯沾水写上人名中的一个字,然后全擦去,此举代表着:此人不能留。叶鑫迷惑:可为什么,这次却没抹去?
叶鑫轻拢眉头,不敢多问,他只需听侯殿下的命令,然后照做。
“你先出去。”钟离宸低头喝着茶。叶鑫退下去。走到院里,正巧遇到迎面走来的谋士邱尚逍。
“不知道殿下今日那根筋搭错了,明明是个不宜久留的人,为何不除?”
邱尚逍笑盈盈道:“要我看呀,是你有哪根筋搭错了,殿下自然有殿下的想法,哪是我等能揣测出来的。”
邱尚逍走进书房,与凓王商量。站在门前的叶鑫不服地喃喃道:“跟我说几句就把我赶出来了,跟邱谋士倒是秉烛夜谈。”
叶鑫心里清楚:人家邱尚逍是谋士,与殿下有事可谈,连殿下不懂的都得询问邱尚逍。
的确如此,邱尚逍足智多谋,总是能给出一个很好的答案。
而叶鑫是侍卫,职务是守卫殿下安全,与听从殿下的命令去做。一个文臣,一个武将,各有千秋,有什么可争风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