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身世

山河湖泊，四海潮生，每一寸生动都是我为你起过的波澜。

　　程七栖看着那久违的名字，有一瞬间感慨，犹豫过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凉晨啊，你的事情忙完了吗，要是忙完了的话我想让你陪我参加一个活动。”

　　“袁忆。”程七栖声线清冷，眼中凝聚起一片冰霜。

　　“你……姐姐？”说话人的语气带着不确定

　　“有时间吗？出来聊聊吧。”

　　她轻轻挂断电话，将她办公桌下放在暗格里的毛毯拿出来给那人盖上，估摸着他暂时不会醒，这才悄悄地出去。

食光旅人

　　程七栖点了一杯拿铁，手中拿着勺柄轻轻搅动着面前的液体，安静的好像一幅画。十分钟后，一个栗色长发的女人出现在她眼前。来人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带着口罩帽子与墨镜，招来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程七栖经过仔细地辨认后才彻底认出，五年的时间，她有了很大的变化，唯一能让她认出的，只有那双眼睛。当年的小女孩，眼神清澈透亮，仿佛毫无顾及的缠着她叫姐姐。只是如今的女孩身上再没有了那种干净的气息，有的只是浓重的烟火气和微整后有些僵硬的脸庞。据她所知，她在成为余凉晨未婚妻后的一年就正式踏入了娱乐圈，现在也已经满三年了。此刻女孩眼中隐隐跳动着不易察觉的妒火，却很快平息下来。迟疑了一会儿，她拉开椅子缓缓坐下。

　　她神色如常，轻声唤道：“姐姐。”声音醇厚，富有吸引力。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程七栖看着面前人脸上看似镇定的笑容，心里冷笑一声却不想拆穿，良久，她说道：“看来你这些年过的很好啊。”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味十足。袁忆好歹是名利场上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她一味装傻，任她再厉害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程七栖不想磨蹭，只把话挑明：“这些年你在国内混的小有名气，你的事情就连当年在国外的我也有所耳闻。妹妹，你这日子过的可真是舒坦，只不过今天我倒是想问问你，我的男人被你名不正言不顺的霸占了五年，是不是该还回来了？”程七栖凤眸一眯，气势逼人。

　　袁忆见她这样，索性也不再装，眼中浓浓的恨意展露无遗：“你的男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你才是名不正言不顺！”

　　“哦？你自己做过的那些肮脏的事转过头就忘了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放他一个人面对一切吗？”

　　“姐姐，你记错了吧，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以前有你，现在有我，我可是很乐意接你的班呢。更何况，当年离开是你自己的选择。”说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程七栖恨不得上去扇她一巴掌，使劲的捏了捏拳头忍了下来，调整好情绪后又道：“是吗，那这些东西又怎么解释呢？”

　　程七栖拿出一根录音笔还有一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是她，男人却不尽相同。

　　“这只录音笔中是那个女人提供的证据和你们所有的通话记录。至于这些照片，想必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有数吧。”

　　照片中的女人衣着大胆，性感的身材引得身旁的男人目不转睛。这是她陪酒的照片，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来自哪里，但内容无一不真实。娱乐圈中的潜规则，身在其中，避无可避。

　　“我有些好奇，你既然是他未婚妻，他又怎么会放任你去陪酒？”

　　袁忆心里有点发虚，他和余凉晨说到底不过是明面上而已，实则他对自己既冷淡又疏离，与别人没什么两样。但现在面前还坐着一个人，是她最大的情敌，即使心虚表面上还是理所当然道：“我们彼此约定好，互不干涉彼此的工作，他本来要帮我，被我拒绝了。”

　　程七栖记得，她和余凉晨还在一起的时候，曾因为她的工作吵起来过，理由只是她不想让他插手。最后以余凉晨妥协告终。但当她真的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他永远是第一个知道的，总是背着她悄悄的把问题解决，为她铺好路。如果他真的爱袁忆，肯定不会因为被她拒绝就善罢甘休，她有足够的自信相信，他不爱她。

　　“忆忆，你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做？”眼中的嘲讽不见，有的只是遗憾与失望。

　　“不要那么叫我，你不配！”女孩怨毒的神情令程七栖着实一惊，相处了几年，她从未看过她这样的神情。

　　“程七栖，你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你在，他根本不会看到我的付出，只要你在，他的目光就永远在你身上，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赶上你。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我并不比你差，你却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输了，就应该走的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袁忆，你用下三滥的手段逼我离开，事到如今还是不肯悔改吗？”

　　“别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说话，你以为你比我高贵多少吗，我确实不是父亲亲生的，但是他对我们母女可比对你好多了。至于你那个小三上位的母亲就更是比不了了。”

　　程七栖胸腔内血气上涌，抬手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巴掌：“你给我清醒清醒！”

　　袁忆白皙的脸很快红肿起来，嘴角流出血，却还是捂着脸道：“着急了么，那我再说一遍，我刚刚说的都是真话，当年如果不是你母亲，父亲根本不会和我妈妈分开，当时她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父亲才迫不得已跟她结婚，抛弃了我母亲。至于你是不是亲生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程七栖再也忍不住，又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家母已故，你不要侮辱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

　　程七栖用手揪住对面女人的衣领，用了十足的力气，昂贵的面料顿时被她的指甲戳破。她拉近了二人的距离，袁忆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情绪，是深不见底的恨意与警告，她说不出话。

　　片刻后，程七栖松开了那件残破不堪的衣服，被她戳出的洞贴在袁忆身上，显得有些狼狈。程七栖重重的剜了她一眼，转身走出这个令她难受的地方。周遭的围观人群早就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震的不敢上前，见她走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程七栖出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迎着微凉的晨光，程七栖的心上下翻腾着。在她的印象中，母亲一直是个温柔高贵的女人，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母亲会做出自降身份得到父亲的爱的举动。至于袁忆的话是否可信，她要找个机会好好查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