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七栖回到思成时办公室墙上的吊钟正指向数字“3”。她缓缓推开面前的门，望进了一双盛着怒火的眸子。她张了张嘴，有些莫名。
“去哪了？”男人已经坐了起来，双手抵着腹部，眼神锋利。
程七栖顾不上他的愤怒，只管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他面前将他按到沙发上躺着。
“你现在不能坐起来，溃疡出血，你需要静养。”程七栖有些头痛的看着他
“去哪了？”他重复道
“出去了一趟，没什么事。”
程七栖看着白皙的手越来越深地按着那脆弱的器官，心里突突直跳。
“你有一个未接来电。”说罢拿起身旁的手机递给她。
程七栖这才想起之前走得匆忙，手机忘在了他这里。接过电话，屏幕上果真闪烁着一个未接来电，名字是之远哥哥。
这个备注还是当年她刚用上手机时存进去的。因为那个人曾说，要当她一辈子的哥哥。后来不常联系，她都有些记不起他的样子了。
她怕他多想，故意当着他的面将电话回拨过去。
嘟嘟两声后传来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小栖。”
“之远哥，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她唇边含笑。
余凉晨看着她的变化，黑眸一沉，眼底的情绪翻涌的更加剧烈，手也更加没轻没重地压着胃。
“小栖，我回来了。”
程七栖愣了一瞬，片刻后反应过来才笑道：“好啊，等你有空我们聚聚。”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当初的号码还能打通，我这几天都有空，你可以来见见我吗？”
程七栖刚想作答，忽听到身边男人压抑的咳嗽声：“咳咳…咳”
她忍不住回身去看，男人掐着胃的手十分用力，刚刚才受到严重损伤的器官哪容得他这么折腾，随即对着话筒说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你干什么！刚出过血，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男人闻言委屈的低下头，因为嫉妒而变红的眼尾更红了一些。程七栖再不敢说什么，他的委屈已经攒了很久了，她没权利指责。
她轻轻地张开双臂将他拥进怀里，嘴里念叨着：“乖，别怕，我再也不会走了，再也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男人将头埋进她的颈间，咬着牙，双眼通红。
“我知道你很累，独自支撑的很辛苦，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来了，我来帮你。工作重要，你更重要。所以答应我，不要再像今天一样把自己折腾到这种地步，我会心疼也会难过。虽然我知道这些话现在说有些迟，也未必能真正让你放下，但是我可以保证，从我答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再也没有过别人。”
他窝在她怀中，缓缓摇了摇头。他一点也不怪她，因为她终于回来了，还好回来了。
她轻轻唱起小时候妈妈教给她的一支歌谣，说不上很好听，但很安心。
男人在她的歌声中渐渐睡去，唯独二人紧握着的手他即使睡着也不愿放开。程七栖心里明白，他的自卑与不安来自一个人。
一个在他之前，她狂热的喜欢过的人。—————————————————————————
“小栖，这道题不应该这样算，应该根据题目求导，列出两个方程再继续算。”
“哦，知道了。”程七栖蹙起秀眉，一脸苦恼的看着面前的数学题，难过的摇了摇头。
当年她的数学成绩不算太差，但对于导数，她实在是一窍不通，甚至连最基本的求导都会错。但这也恰好给了她理由接近他。
男人看着她的反应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长又窄的手掌抚了抚她的头：“加油啊。”
程七栖抬起皱成小包子的脸傻乎乎地对他说：“之远哥，我好没用，你已经教了我半个月了，可我遇到简单的题还是不会做，白白的耽误了你的时间。”
“我快要走了，能多帮你一点是一点，不用跟我客气，放心，我一定把你教会。”
当时的她以为，他口中的走是毕业，还为此沮丧了一阵子，却不曾想是出国。
刚开始的几年她还与他保持联系，可自从她与余凉晨在一起后他就主动断了联系，她的邮件与短信一律收不到回信，像是刻意在与她保持距离。慢慢的她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再坚持。
而怀里的这个傻男人，怕是一直以为自己并不爱他吧。可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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