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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贤(救赎)

微信被拉⿊,他只好⼀遍⼀遍地打孙九⾹的电话,⽆⼀例外都被拒接。

秦霄贤浑身都在发抖,他顾不得身上的疼,掀开被⼦就要下床,何九华来不及拦他,可脚

掌才碰到在地⾯,脚踝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秦霄贤整个⼈都栽倒在地。

很疼,全身都疼,脚踝痛得像断了⼀样。可是秦霄贤还在奋⼒地往外爬,脚踝动不了他就

拿⼿掌⽀撑,胸⼝在地⾯上摩擦,内脏⾥⽣疼。

⼏个⼈都吓了⼀跳,⼿忙脚乱地把他抬到病床上,死死摁着他的⼿脚,不顾秦霄贤的哭

喊。

“我得去找他……我,他不会不要我的……不会的……你让我⾛!让我⾛啊!我求求你们

了……”

秦霄贤此时看起来像极了精神病院⾥发了疯的疯⼦。

“秦凯旋!”何九华掰过他的脸咆哮到,“你还看不明⽩吗!他不爱你,⼀点⼉都不!”

四⽬相接,两⼈⾯对⾯⼀瞬不瞬地对视了许久,被摁住的⼈才渐渐放弃了挣扎,⼀双眼睛

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不再想要逃跑,⽽是默默地任由泪⽔淌了满脸。

刚接好的肋⻣似乎⼜折了,胸腔⾥的疼痛让他⼏乎不能呼吸,脚踝已经疼得没了知觉,秦

霄贤躺在床上⼀动不动,也不喊疼。

⼿机铃声响起,是孙九⾹的来电,秦霄贤惊喜过望,颤抖着接听。

“旋⼉,听话,好好活着。”

那边只留下简单的⼀句话,紧接着电话被挂断,再打过去时,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真是雷厉⻛⾏,连⼀点⼉机会都不给他留。

当真这般⽆情。

原来⼀直是他想错了,孙九⾹可以是裴少俊,秦霄贤也可以是李千⾦,他们在台上那些年

也算是相伴相⽣,忠诚不移,只不过那些所谓的万般柔情都是秦霄贤的⼀厢幻想罢了。

也对,破镜怎么可能重圆呢?

秦霄贤哭不出来了,哭过的眼睛⼲涩⽣疼,他望着雪⽩的天花板,那些被他忽视的痛感此

时强烈地发作起来,他实在没有忍住,竟咳出⼀⼝⾎来,紧接着整个⼈⼜陷⼊沉沉的昏迷当中。⼜是⼀场⼿术。

这场⼿术并不漫⻓,只不过许多事情却都在这短暂的⼏⼗分钟内有了结果。

⽐如那场⻋祸,肇事司机已经抓到,承认所有犯罪事实,他即将收到法律的制裁。

⽐如才接到的通知,直到昨天夜⾥,九⾹媳妇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三天,由于感染,终究

没有抢救过来。

再⽐如孙九⾹发了微博,坦⾔与秦霄贤裂⽳,将要转作幕后。

微博上的粉丝们开始疯狂互撕,打了整整⼀宿的⼝⽔战,最终将⽭头指向了刚刚痛失妻⼦

的孙九⾹。

再次醒过来,秦霄贤已经没了⼈样, 他已经瘦到脸颊凹陷,唇⾊苍⽩,宛如⼀个骷髅架

⼦。

微博是他⾃⼰刷到的,谁也没有瞒他,也没打算瞒他。秦霄贤静静地看完那篇⽂章,眼⽪

都没挑⼀下,乖巧安静得可怕。

何九华想,哀莫⼤过⼼死,或许就是如此吧。

住院观察的第三天,秦霄贤开⼝说出了这些天的第⼀句话。

“我想⾛。”

秦霄贤的直播开在下午,⼆哥特意回家拿了他的笔记本,直播地点就在医院的病房,背景

是秦霄贤的病床。

粉丝们险些踩烂了直播的⻔槛,留⾔评论⾥纷纷祝愿他早⽇康复,还有许多问他为何与孙

九⾹拆伙的,甚⾄谩骂的。

“⼤家不⽤担⼼,我很快就会好啦,不过暂时没办法上台演出了。”他轻轻地扬起⼀个笑

脸,在⼿机上点了⼀⾸伴奏,“我唱⼀段⼉吧,你们都听过的。”

“我终于可以不再爱你了

也终于决定放过⾃⼰了

笑过的嘴⻆

哭过的眼梢

时间在这⼀刻却静⽌了

说再⻅你好”

最后⼀个伴奏⾳落下,秦霄贤拿病号服捂住了眼,待擦⼲了泪花,对着屏幕露出⼀个真诚

的笑来。

“这是我最后⼀次给你们唱歌了,谢谢你们,陪我那么久。”说罢,没有看粉丝们的留⾔,秦霄贤就关闭了直播。⼤梦将醒,戏也该散场了。

秦霄贤再也没有过轻⽣的举动。

约莫静养了⼀个⽉,秦霄贤能下地了。这⼀个⽉是姐姐特地从哈尔滨⻜过来照顾他,从饮

⻝到起居,事⽆巨细。

每天吃的药⾥有让⼈发困的成分,托这身伤的福,秦霄贤睡了⼀个⽉的安稳觉,连梦都不

曾做过。

孙九⾹也⼀直没有出现过,仿佛从他的世界中凭空消失了⼀般。

能⾛路后,秦霄贤第⼀时间去了玫瑰园,将那把题着“万象归春”的扇⼦跪着送回。

“师⽗,我是来向您道别的。”

师⽗丝毫不感到惊讶,他只是把托着那柄扇⼦的⼿推了回去,俯身给了他⼀个拥抱,“少

爷,好好活着,我等你回来。”

好好活着——来⾃德云社的最⾼祝福。秦霄贤从来没想到有⼀天这包袱能⽤在了⾃⼰身

上。

离开北京那⼀天,七队能去送的都去了,连满世界奔波的孟鹤堂和周九良都赶了回来,他

们约定下次去哈尔滨的时候秦霄贤要请他们吃饭。

或许现在应该叫他秦凯旋了。

尚九熙站在⼈群的最后边,他没有上前道别,还没熄灭的⼿机对话框上亮着他简短的对

话。

——他⾛了。

——我知道。

六年的追逐,在⾼铁缓缓驶出⻋站那⼀刻,终于落下句号。

秦凯旋⾛得⼗分潇洒,只带⾛了⼀把折扇。

过去的东⻄,丢了也好。

回家之后的秦凯旋会乖乖地吃药。安眠药被他扔进垃圾篓,家⾥的冰箱再也没有过⼀罐啤

酒,厨房的⼑具放置得整整⻬⻬,他开始认真地学习如何接⼿家业,每天都充实⽽忙碌。他像

⼀个玩累了的孩⼦,⼀路跌跌撞撞,最终收起任性,将⼀颗⼼扑在了事业上。

⽗⺟欣慰,朋友称赞,还有时不时认出他的粉丝们也都表示了安⼼与祝愿。

秦凯旋越来越像⼀个商业精英该有的模样,笑起来时温润明媚,回过头也可以将对⽅逼上绝境。他看起来就是个精明⽽⼜平凡的商⼈。倘若没有那⻄装衬衫下累累的伤痕的话。

⾼度⾃律即绝对⾃由,可秦凯旋不需要⾃由,他只需要⾃律来让⾃⼰的⼀颗⼼忙碌起来,

没有精⼒再去关⼼其他。

⼀别两年,秦凯旋再次去到德云社时,正赶上七队轮换到哈尔滨,他花⾼价买了第⼀排正

中央的位置,喝着新沏的热茶,扇着师⽗给的扇⼦,被曾经的队员们轮番砸挂。

唯⼀⼀个没拿他翻包袱的是何九华。他早在上台鞠躬时就发现了,烈⽇炎炎,秦凯旋却穿

了⼀件⻓袖。

演出结束,散场时园⼦⾥外依旧被粉丝们围得⽔泄不通,秦凯旋没有去后台,⽽是站在⼀

个⻆落⾥,等他们下班。

有⼏个⽼粉丝认出他,抱着签名本就奔了过来,新粉们也纷纷围过来,秦凯旋被挤到⻆落

⾥,各种各样的签名本被递到眼前的时候,⼀时间他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在北京时候的⽇⼦。

不过他可不是秦霄贤了。

“麻烦离我远点好吗?”他露出礼貌的笑。

“⽼秦,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他歪过头去看那个姑娘,“我似乎并没有这个义务。”

这边⽓氛有些尴尬,另⼀头忽然传来⼀声尖叫,紧接着⼈群熙熙攘攘地涌动起来,七队的

所有演员⼀同出来了,没有⼈营业签名,何九华⼏步上前拉着⻆落⾥的秦凯旋就往外⾛。

久违的聚餐,曾经七队的演员们都在,除了孙九⾹。

他们从台上聊到台下,从过去聊到现在,从天南聊到海北。聊得尽兴了就喝酒,饭桌上⼤

家伙⼉都⼼照不宣地没有⼈提起孙九⾹,秦凯旋却主动开了⼝。“孙九⾹怎么样?”

“他早就不在德云社了。”

“是吗。”他笑了笑,紧接着这个话题就被掀了过去。

⽼友⻅⾯,⼀醉⽅休。

这两年秦凯旋难得醉到⼀塌糊涂,被尚九熙他们直接架回了德云社的宿舍。两年不⻅,这

⼈醉酒的样⼦依旧没变,软成⼀滩烂泥似的,嘴⾥哼哼唧唧个没完。

⼀⾏⼈都喝的不少,第⼆天还有演出,说了句晚安便都回各⾃宿舍休息去了。何九华这才

抓过秦凯旋的⾐服袖⼦,⼩⼼翼翼地挽上去,露出密密麻麻的⼑⼝,⻓短不⼀,从⼿腕⼀直延

伸到到⼿肘处,新伤覆盖着旧伤,两只⼿臂上结满了痂。

刘筱亭直接别过头去,不愿意再看。

给⼈事不省的⼩孩⼉擦了脸,⼜买了药膏给擦在伤⼝上,待收拾完⼀切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再过⼀个多⼩时清晨的第⼀缕阳光就会洒在哈尔滨的城市上空。

“⽂博⼉,或许是我错了。”何九华躺在床上,借着⽉⾊描摹尚九熙眉眼的轮廓。

都说置之死地⽽后⽣,可即使秦霄贤死了,秦凯旋也没有得到重⽣。

尚九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抱着爱⼈,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睡。

究竟是对是错,总得他⼀路亲⾃⾛过去,冷暖⾃知。

第⼆天秦凯旋醒来时宿舍空⽆⼀⼈,时间正赶上⼩园⼦的午场,他下意识惊慌地就要往外

跑。

待⼿指搭在⻔把上转了⼀半,他才想起来⾃⼰已经不说相声了。

他暗⾃嘲笑⾃⼰⼀番,那些年被迟到⽀配的恐惧到底是记忆深刻。

把⼿机充上电开机,姐姐的未接来电⼏乎刷屏,“旋⼉,五点半有个会要开,你去。”

看了⼀眼墙上的钟,秦凯旋胡乱摸了把脸,回了个微信,“⾏,我现在往回赶。”

⾛出宿舍楼的⻔,秦凯旋第⼀次感受到了不⾃律带来的后果。宿醉再加上没吃午饭,两年

都没有犯过的低⾎糖忽然间来势汹汹。

⾐服⼝袋⾥没有带糖,视线渐渐恍惚,⽿边的蝉鸣也断断续续。秦凯旋⽤⼒甩了甩脑袋,

越发地难受。他什么都看不清,双腿也不经使唤,完全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已经站在了

⻢路中央。

汽⻋尖锐的鸣笛声在⽿边乍然响起,极速驶来的⻋⼦显然已经刹不住⻋,他本能地去躲,

身⼦却不听使唤猛地向前栽去。

要解脱了吧。他失去意识前这么想。

孙九⾹,我真的有努⼒地活着,没骗你。

秦凯旋醒过来是在⾃⼰的⻋⾥,头脑渐渐清明,⻋⾥开着空调,副驾驶上放着⼀⼤盒糖

果,就连他躺着的椅⼦也被调成了更加舒服的⻆度。

他疯了⼀样跑下⻋去寻,没有看到任何⼈的影⼦。然后第⼀时间给尚九熙拨去电话,“你⽼

实告诉我,孙九⾹是不是来哈尔滨了?”

“我不知道。”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不愿意再多说些什么,准备挂断电话,那头却开⼝了。

“旋⼉,有件事我⼀直没有告诉你。其实你离开北京的那⼀天,他也⾛了,和你是同⼀班

⻋。”

捏着⼿机的指尖泛⽩,秦凯旋忽然没有了再听下去的勇⽓,却固执地不肯挂掉电话。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你身边躲躲藏藏了多久,但是据我所知,⼀直到半年前,你⾛过的地⽅

他都跟着出现过。”两⼈举着电话彼此沉默了许久,尚九熙忽然轻叹了⼀声,“或许他⼼⾥是有

你的。”

⼿机被扔到副驾驶那⼀边,屏幕退出停留在联系⼈的界⾯,直到⾃动变暗熄灭。

⼿表上的时针缓缓指向了“V”,直到过了五点半,⻋⼦也迟迟未发动,秦霄贤趴在⽅向盘

上,像是睡着了。

秦霄贤⽤两年时间为⾃⼰织结的茧,却在尚九熙挂掉电话那⼀刻,分崩离析,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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