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

陈水却冷静下来了，仿佛刚才濒临于那根线的崩溃又被他收回去了。

他轻缓的说道。

陈水“没有什么是属于谁的。”

秦怀聿微怔，他下意识的开口。

秦怀聿“阿水？”

陈水之前哭的眼尾通红，鼻尖也泛起红，整个人仿佛被糜丽的色泽缭绕。现在的眼神却平静的如同能令人感到窒息一般，透着满满的反差感。

陈水“我之前有过一段时间，一直要靠吃安眠药才能睡着。”

陈水“后来我发现安眠药没用了，我再也睡不着，我一夜一夜睁着眼睛数天明。”

陈水“后来你发现了，你让我多运动，累了就会睡着。我听你的话去做了，你问我效果怎么样，我说还不错。”

陈水“但其实不是的，我在骗你——直到今天之前，我都在骗你，其实我根本就睡不着。”

陈水“明明我累极了，但精神依旧保持着兴奋。”

陈水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一闪而逝的恍惚，但很快就笑了起来。

陈水“聿哥，你是我最称职，也是最诚挚的朋友。”

陈水“一直以来是我在痴心妄想。”

陈水仿佛自说自话般嘲笑自己。

陈水“我不止一次想过，一直望着你，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在爱情里看到我的存在。”

陈水“这种想法是不是蠢透了。”

秦怀聿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他宁愿陈水来打他或者骂他愚钝，也不想他现在这么平静，平静的好像他随时都会抽身离开，平静到他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他从前的确知道陈水失眠，但那是高三时，他以为陈水是学业太紧张的缘故，所以在给出建议得到回答后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被拿到现在来说，无一不指证他的敷衍。

无言的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

陈水面色苍白，俊美的脸庞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意，和往日的每一次都一样却也不一样。

陈水“从前的一切是我着相了，你别担心，没人会知道这件事情，你会和从前一样生活的，没人会来骚扰你。”

秦怀聿“你呢？”

秦怀聿开口时，也被自己喑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陈水扯着嘴角笑了笑，眉眼间带着几分舒缓的意味，微微沉哑的嗓音听着也柔和。

陈水“我去蒋南生在枫德路的公寓。”

秦怀聿“你要和他住？”

陈水“是租房。我会付给他房租。”

陈水一本正经的强调。

秦怀聿却感到不满意。他觉得陈水在这里住就很好，哪怕陈水喜欢、不，哪怕陈水爱他，他也没觉得陈水哪里有不一样——或者他更心疼了？他这么想着，也随着自己的心思开口了。

秦怀聿“我会重新适应，你可以不走。”

秦怀聿在此刻仿佛印证了“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这句话。不仅没有想象中劝解的柔和，反而语调冷硬艰涩，像是硬邦邦的面包棍。

陈水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安静的望着秦怀聿，脸上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不再是得体完美的笑容，那是他能拿出的最真挚的笑意。

他的语调如往日柔和，却也比往日决然。

陈水“算了吧。”

秦怀聿，如果连你对我的爱意都是由施舍和怜悯而的来，我不就太可悲了吗？

陈水“秦怀聿，我是动情了，但我会记得清醒，因为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活着的全部。”

陈水“你不会是我的归属。”

最后，他这样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