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秦怀聿愣在原地。

他从未思考过这件事情，以及这些对他来说甚至遥不可及的问题，但只是曾经的想法。现在他要思考陈水为什么要离开。

陈水喜欢同性，他知道并不会去歧视或辱骂；陈水说爱着他，他认为他完全可以去适应这件事情，然后陈水就可以和他继续一起生活。

秦怀聿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陈水非要离开这里，去和所谓的蒋先生一起住，甚至还要把专属于他的福利给别人。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弄明白，只觉得茫然无措。

所以在听到陈水堪称直接的拒绝之后，秦怀聿下意识的追问一句。

秦怀聿“为什么算了？”

陈水“我们终究不会是一路人。”

陈水这样说道。

陈水“你的人生应该是花团锦簇，荣耀光明的，而我的人生——我是还不被大部分的人们接受的人，甚至有些偏激想法的人会朝我吐口水嫌恶我——因为我的性取向在他们看来是错误的，但不是这样的——只是刚好我喜欢的人是同性而已。”

陈水“在我看来这并没有错，我只是喜欢一个人——我喜欢他而已啊。”

陈水嗓音偏清冽，此刻放缓了声音和速度，就有了一种悠扬的韵味，像讲故事一样徐徐道来。

他说到最后，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令人看不懂的微笑。

陈水“两个相爱的人竟然不能在一起，这有点奇怪不是吗。”

陈水顿了顿，又微微歪着脑袋补充道。

陈水“当然，我们并不相爱，所以不在一起也是情有可原。”

秦怀聿在陈水说出“我们不是一路人”的时候就拧起眉头，在听到最后的时候，眉头拧的更紧了，仿佛成了一座小山丘。

秦怀聿的话语声沉闷下来，本就低沉的嗓音现在略微嘶哑着。

他的话里满是疑惑。

秦怀聿“所以你要推开我？”

秦怀聿“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没理清一切的时候？”

秦怀聿“因为我不爱你？只是因为这个称得上荒诞的理由？”

秦怀聿“阿水，你不能这样。”

秦怀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没有人可以取代。”

秦怀聿“你不能因为一个这么荒唐的原因离开我！”

秦怀聿说到最后甚至有些急了，他是真的不明白爱不爱的事情为什么会这么重要，两个人一直在一起不就很好吗。

陈水沉默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他的表情称得上认真和郑重，收起来一贯得体和完美的笑容，眼角眉梢挂着几分清淡的冷意。

陈水“秦怀聿，我会难受。”

陈水“和你一起，我常常在难受。”

陈水“我不想难受了，就是这样，就是这么简单——这就是我的理由，你懂了吗。”

秦怀聿不懂。

他不懂陈水觉得不开心，为什么以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笑着的模样，不开心说出来就好了，没必要在他面前隐瞒。他有些郁闷和恼怒。

而更让他感到恼怒的是陈水的做法。

秦怀聿“陈水。”

秦怀聿一本正经的喊他的名字。

秦怀聿“你不能自顾自的做决定，决定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你甚至没给我时间，你不能这么自私。”

他还没来得及明白感情这件事，还没体会到其中美好，就仿佛已经尝到了苦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