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沉寂中，大门打开的声音就被无限放大，显得尤为刺耳。
有人穿着一身铠甲走进了大殿，鞋子与金属撞击的声音飘荡在众人耳边。
夜枭子不用回头也知道进来的是夜凌云。
接下来就是被揍和令人作呕的互诉衷肠了。
在夜枭子说出“同心协力，同生共死”的时候，夜凌云很明显地被打动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花了几乎全部的自制力来压下胃里的翻涌和管理脸上的表情。
太肉麻了。
这种话并不适合他们两个。
不，只是不适合他而已。
夜凌云当然会有同心协力的队友，会有同生共死的同伴，甚至会有畅所欲言的知己，但那绝对不会是他夜枭子。
夜枭子与夜凌云是背叛者和被背叛者，是嫉妒与被嫉妒。
每一个轮回里，夜凌云都直面着夜枭子的恶意，整整十万年。
夜枭子不明白，即使这样，夜凌云自然选择袒护他，选择不惜打伤甚至打死十万年前的自己让他放弃首领之位，而不是直接杀掉十万年前的夜枭子。
狗/屁的会有第二个夜枭子，夜凌云当将军的时候手段暴烈，对待敌人更是毫不留情，背叛者当然也是敌人。
夜枭子不明白，他也曾期待得知未来的十万年前的夜凌云杀掉他，结束那无尽的永恒轮回。只可惜，那只是一个妄想。
就像这一次。
明明在夜凌云带上头盔时就已经感觉到缭绕在他周围，蓬勃欲出的杀气了，但是在决斗开始以后，他却开始犹豫。在最后就连鬼影劫也没用出来，被夜枭子抓住空隙趁机攻击。
明明只是不必要的。
夜枭子踩在闪驰上，跟着前面的云蝠士兵们飞着，心不在焉地想着。
“你在想什么？”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夜枭子的思绪，也让他吓了一跳。
波动的心情影响到了动作，夜枭子的闪驰猛地一歪，幸好夜枭子很快反应过来，连忙重新稳定闪驰，最终闪驰和旁边凑上来的夜凌云撞在了一起，而不是两两被甩下去。
“不要在我想事情的时候突然出声！或者你很想试试被闪驰撞下悬浮器的感觉？”
夜枭子咬牙切齿地警告着夜凌云。
夜凌云眼神漂移了一下，没有反驳。
他们俩安静地飞了一阵，最终夜凌云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刚刚在想什么？”
说完以后夜凌云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用一种充满着疑惑与不确定的音调，尾音上扬地补上一句：“将军？”
夜枭子沉默了。
夜凌云的语调配合他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像嘲讽。夜枭子几乎控制不住地握紧了拳头。
在夜凌云扫过夜枭子攥紧的手时，夜枭子就调整好了脸上扭曲的表情，让它变得只像是压抑着杀气的冷静的愤怒，而不是别的什么。
“一直以来猛虎军团杀了我们无数族人，而我们却做不到以同样的伤亡回敬他们。”
“我只是太高兴了。”
第二句话没头没尾，但夜凌云听懂了。
能够向猛虎军团报仇，夜枭子很高兴。
只要等到云蝠阵练成，云蝠军团一定所向披靡。
夜凌云想到这里，心中也自然而然地升起了些许肆意和畅快，但还未等他展露笑容，一段记忆在他脑海中跳出来，彰显着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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