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里掺杂着无数腥气与怨气，里头又有不少来自于魔族人的血液，再加上这种实验多是为了尝试能否制造出只会听命于他们的兵器，他们压根就不会在乎他们的性命如何。
余司有些泄气似的叹了口气，余光扫向自己的周围，哪怕是临近死亡，那些人也不愿落在余司身侧。
以往他们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嫉恨，可如今瞧见余司也和他们一样被丢入这血池之中时，他们心中又是止不住的畅快。
可随之而来的后怕瞬间又占据了他们的脑海。
他们会死，余司也会死。
有些人身子骨弱，根本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怨气与因果，很快就如同血池一样，随着生命力的流失，化为了血池里的一部分。
这样的结果，又是让待在血池里的人浑身一震，没有人愿意去死，他们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这里。
即便是他们平日里再痛恨魔族，可如今死到临头，身体与精神双重折磨，他们的支撑力也到了一个极限。
“还有力气咒骂，我看我对你们还是太心慈手软。”
听着那些人的咒骂，长老轻嗤一声随手掐诀，血池里的血气愈发浓重，有些人已经明显是撑不住了。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也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流入，那些血气顺着他们的四肢百骸侵入他们的身体里。
连忍耐力极强的余司，也有些撑不住了，更何况是其他人。
少女的眼睛通红，她忍着痛咬破自己的下唇，试图让自己的理智回笼。
如果……如果他们的意识一旦被这些血气所影响，那么他们就不再是人类，而是纯粹的杀人机器。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将自己的目光转向自己的背后，周围是一个又一个的人类互相哀求祈祷，他们的悲嚎令人心中凛然。
“……”
她眸光微动，藏在血池里的手也有些沉重，可她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救下那么几个人。
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就瞧见眼前的几个人类，就已经因为失去理智，对周围的人痛下杀手。
也有人因承受不住这些血气的能量，竟是直接爆体而亡。
那些温热的鲜血喷洒，淋了余司一脸，可她的眼睛依旧没动，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她想救人，可眼前的人她又救不了。
就连牧渐青也因那些怨气的影响，已经开始失去自己的意识，仅有残存的理智拉扯着那寥寥无几的意识。
他想夺回自己的身体主权，不想变成魔族手里的怪物。
“姐姐，求你……”
少年瘦弱的手早已沾染上了艳红的血迹，他那白净的脸满是泪痕与血迹交替，“姐姐，你杀了我。”
牧渐青仅仅靠着自己那仅存的理智，抓住了眼前熟悉的身影，乞求他的姐姐，了结他的生命。
他宁愿死，也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些人手里的怪物。
血池里的混乱外面清晰可见，即便是如此，那些长老也依旧选择冷眼旁观，将这里的实验当成一场……乐趣。
莫大的悲哀瞬间侵扰了她的理智，余司费力的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牧渐青的脸上。
“牧渐青……”她轻声低喃，眼中满是悲痛。
她是想过就此在这里了结自己的生命，可她身上的负担太重，重到她连死都不敢轻易说出口。
连死亡都成了她的奢求。
“姐姐，求你杀了我……”
少年的声线凄厉破碎，他紧紧抓着眼前的希望，试图乞求自己的姐姐，能够垂怜他，满足他这卑微且自私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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