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九晚歌说是想去看看皇庄的土地，文帝倒也没有久留两人。
就连入宫一个月的程少商，也被允了出宫。
马车上，程少商看了看不说话的两人，最后开口说到：“晚歌，你胆子真大。”
九晚歌闻言，浅笑着说到：“少商为何这么说？”
“你方才在长秋宫说的那些话，若换作旁人，只怕也只敢在心中想想，不敢宣之于口。”
九晚歌轻笑了一声过后说到：“我亦只是说了心里话罢了。陛下乃是明君，不会因此就大发雷霆。”
程少商想到自己在宫里这一个月的所见所闻，认同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即便如此，你胆子也属实大了一些。”
“往后晚歌万不能再这般直言不讳，以免平添麻烦才是。”
照理说，她与九晚歌相识不久，也不曾见过几面，她不该说这些话才是。
然而，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担心这个才见了几面的女娘。
方才她看到陛下与越妃娘娘皱眉，心真的是提了起来，生怕陛下会震怒。
九晚歌轻点了一下头：“好。少商在宫里这一个月，过的可顺心？”
“宫中规矩甚多，好在皇后娘娘对我多有包容，还耐心教我规矩，倒也还算顺心。”
“顺心便好。若少商若是过的不顺心，倒是我的过错了。”
“与你有何干系？”
“自然与我有关。若不是我拜托少商替我送药，少商也不会离家一月之久。”
程少商想到自己在家中和宫中的日子，沉默了两息的时间过后才说到：“在宫里这一个月，倒是比家中开心不少。”
是了，家中虽有父母兄长，可阿母更喜欢堂姊程姎。
在阿母心里，知书达礼的堂姊才是合格的大家闺秀。而她，不过是一个不服管教，粗鄙不堪的顽劣之徒罢了。
宫里虽然规矩众多，可皇后娘娘待她很好，会耐心教她世家女娘该学的东西。
她甚至想过若是她的阿母是皇后娘娘，那她一定会很幸福。
九晚歌听到程少商这么说，心中并无半点意外：“以后少商若是不开心了，可以到九府小住。”
她听室友说起过萧元漪母女之间的误会，以及宣后对程少商的偏爱。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管萧元漪出于用心良苦还是其他原因，仅凭萧元漪对侄女那般喜爱，对自己的女儿却百般挑剔，又有宣后对程少商的偏爱，程少商自然更喜欢宣后一些。
程少商闻言，看着九晚歌的眼睛：“少商为何对我这般好？”
“因为少商值得。说来少商或许都不会相信，在程府乔迁之日初见时，我便将少商当成了亲人。”
程少商听了，脸上有着不可置信。
九晚歌见她这副模样，继续说到：“很奇怪是不是？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知晓九医仙之名的人都知我是一个随心所欲，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并不好相处之人。”
“然，很多事就是这么奇妙。例如我当初在蒲城偶遇南曲和云瑶一样。”
“少商或许不知其实一开始见到众人围在一起，我并不想去凑那份热闹，打算绕道而行。”
“可我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若是我真的离开了，我将来一定会后悔。”
“于是，遵循内心想法的我，便有了南曲和云瑶这两个没有半点血脉亲缘的弟弟妹妹。”
“当日少商乘坐的马车从我跟前驶过，我亦是有一种直觉，直觉告诉我马车里坐的人对我很重要。”
“一向相信直觉的我，这才跟在了马车后面。直到远远与少商见了一面，才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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