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已经梳洗完了的凌不疑看着坐在妆奁前梳发的九晚歌:“你所说的证据是什么?”
大婚前夕夜里她给他的两个选择,他所选择的是三朝回门过后得到有关当年之事的证据的消息。
今日已经是三朝回门次日,他自然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用檀木梳子轻轻梳着三千青丝的九晚歌微低着头:“证据在汝阳王府。”
本是坐在软榻上的凌不疑听了‘噌’一下站起身:“此话当真?汝阳王府怎么会有当年之事的证据?难道当年孤城之战与汝阳王也有关?”
汝阳王乃是当今圣上的同宗叔父,若霍府满门的死当真与汝阳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他可能依旧只有用自己先前想的法子,才能为死去的阿父阿母、兄姐……报仇雪恨。
九晚歌轻摇了一下头:“淳于氏在多年前曾献给信佛的老汝阳王妃一尊佛像,证据便藏在佛像里。”
“淳于氏是个惜命怕死,也有一点小聪明在身的人。她知道那个人不会放过知道那件事的前因后果的自己,于是在那个人还没来得及杀人灭口之前,便将那个人通敌卖国,残害忠良的证据早早送了出去。”
凌不疑听完之后,站起身抓起衣服就开始穿衣,看样子是打算立刻前去汝阳王府取证据。
九晚歌见状出言阻止:“你莫不是打算现在就去汝阳王府?”
“虽说今夜月黑风高,确是适合暗中行事,若你会飞檐走壁,我定是不会阻拦你。”
凌不疑闻言,倒也真的停下了穿衣裳:“那你认为该如何?”
“自是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正大光明的前去汝阳王府的佛堂前去取证据。”
“我虽不受汝阳王府的人待见,可你却是裕昌心心念念的人。你若前去汝阳王府,莫说是提出前去佛堂的要求,便是你要去裕昌的闺房,她都会兴高采烈的为你带路。”
她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藏匿于佛像里的证据取回,不过她并不愿那么做。
凌不疑也知眼前之人有能力将证据取回,却并没有开口‘求’她:“好。”
“既如此,那便歇着吧。”
…………
除夕之夜本该是家家户户其乐融融坐在一起吃团圆饭的日子,城阳候府却迎来了数百名黑甲军与羽林卫。
身着盔甲,手里拿着赤凤擎天鎏金戟的凌不疑,板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夫妇:“拿下!”
男子厉声说到:“本候看谁敢轻举妄动!逆子,你……”
这对夫妇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城阳侯凌益及其继夫人淳于氏。
凌不疑沉声打断了凌益的话:“逆子?凌候恐怕还不知本将军的身份,本将军姓霍,名无伤,乃是霍候的幼子!”
许是做贼心虚,凌益听到‘霍候霍翀’四个字,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不可能!本候当初……”
“凌候可是想说当初明明就将霍候一府尽数屠尽,本将军又怎会在凌候眼皮子底下活到现在?”
“凌候可知当初你杀的‘阿狞’乃是你的亲骨肉阿狸?若非姑母让本将军与阿狸互换了衣裳,凌候倒也当真将霍候一脉斩草除根了。”
“凌候也莫要垂死挣扎,认为自己还能逃脱一劫。说起来,本将军还得感谢城阳侯夫人,若不是她将凌候当年所做之事悉数记下,藏匿于佛像之中,本将军还当真无法找出凌候通敌卖国,残害忠良的证据。”
“凌候若有什么要说的,便等见了圣上再说吧!拿下!”
……
约过了半个时辰,凌不疑才带着黑甲军与羽林卫押着城阳侯一府的人前往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