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几个把馆子烧掉的孩子里,其中三个都是有家的。萧夕雾又不好替别人教训,灵光一闪,把他们逐个领回去,顺势收了一笔补偿金。
那剩余的一个也是孤儿。因为萧夕雾的馆子没有大人,有很多自小孤身一人的小孩儿就经常到相遇小馆遛达蹭饭。这次也是他把其余的小伙伴带来的。
萧夕雾蹲下跟他对视,
萧夕雾怎么好端端就来烧馆子了呢?
小孩不是的!我...
那小孩一双小手相互搓着,看起来快要哭的样子,
小孩我、我就是想带他们来看看,萧姐姐在后院里种的那些,花花草草。... 我怎么知道...
他声音颤抖,已然湿了眼眶,
小孩我怎么知道,他们会把那些东西都、都烧掉?我!我对不起萧姐姐!
说罢,他放声大哭,泪珠夺眶而出,哗啦哗啦的直掉。
树上乌鸦吓得“哑”一声,拍着翼飞走了。
萧夕雾一直被晒着,此刻耳边又哭声震天,心里格外烦燥,又无处发作,只得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欲哭无泪,
萧夕雾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郭逸从后面把那个小孩子抱起,小孩双脚离地,止住了哭喊,传过头,圆滚滚的眼睛还眨着泪光,打量着他。
郭逸柔声道,
郭逸你也没有家吗?
那小孩一吸溜鼻子,
小孩没有。
小孩你也没有吗?
郭逸转头,繁星会意,抬手便要接过小孩。
可那小孩沾了灰的手死死的拉着郭逸,胸前那一块布料都被他揪得皺巴巴的,眼睛无辜的瞪着,却死活不肯松开。
繁星的脸冷的几分,
繁星休要弄脏主子。
那小孩见他冷起了脸,更不愿意放手了,一张小脸直往郭逸怀里蹭。
这时,林柯揭了车帘,
林柯郭逸啊,你这菩萨心肠得改一改了。
郭逸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接着道,
林柯小繁星,你这样不行,看我的!
话毕,林柯倏忽仰身,敛了笑容,车帘下阴影埋住他整块脸庞,他居高临下地睨着郭逸怀里的孩子,更像是个要来索命的修罗。
那孩子吓得哆嗦,一松手,便落到繁星怀里了。
他回过神来,发现抱着他的不再是那个面目和善的哥哥,挣着大喊,
小孩放开我!放开我!
繁星主子,是要交给大公子吗?
郭逸嗯,我们走了之后家里冷清,找个人陪着大哥也好。骑我的马吧,走快点。
繁星应了,他把小孩儿放在身前,扬起马鞭,便奔了起来。
繁星应了,拉过郭逸的马,把小孩儿放在身前,扬起马鞭,便奔了起来。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剩余的银子都被搬到车上, 繁星也回来了,重新给他们驱马。
车里多了三人,闷热遍佈,几人努力忍耐,轮流分着茶叶。林柯把自己的斗笠借给烈日下的郭逸,布料却依然被汗水粘在背后,一片滚烫。
出了江洲,路面便凹凸不平,马车随之颠簸起来,直搖得萧夕雾头晕目眩,旁边唐小千已经挨着她的肩膀昏昏沉沉的睡去了。林柯倚着窗框闭目,只是眉心是蹙着的,睡得不安隐。
郭逸一路骑着马,沿途遇到小溪,便先让马休息,人也各自歇一会儿。
唐小千还在马车上睡,萧夕雾叫不醒,只得到溪边装些水,免得醒来时口渴。郭逸也被哂热了,便在马儿旁脱下斗笠洗脸。
溪水清澈见底,在日光下波光粼粼,晃得萧夕雾眯起双眼。
林柯背着日头坐在附近树阴下,叼着狗尾巴草,侧边繁星把摘到的果子餵马。马吃得正欢,蹭着繁星微暖的手心,但听林柯突然道,
林柯哎,小繁星。到时候别急着入城门,瞧见城墙之后先到左边的小树林。我要带你家主子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