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乖巧地应了,他被晒得满脸是汗,湿热的汗水滑到鼻头上,也来不及擦。
又走了几天几夜,京城的城墙没瞧见,萧夕雾却等来了一场病。
繁星驱车时已经避开了因水患而引起的重災区,还绕了好些路。
萧夕雾这病虽来得突然,但不离奇,萧夕云探了探,说是长时间赶路和水土不服所致。荒郊野岭,萧夕云勉強搜罗了些药草,给她盎了汤药。
萧夕雾在车上晕得厉害,又发了烧,长时间待在车里怕是会传染,走了许久,才发现一间能落脚的小茶馆。
茶馆外型颇为简陋,主人是对夫妻。他们来时,老板娘正坐在檐下乘凉,悠悠的摇着葵扇。
茶馆本不招待客人留宿,这样的不毛之地,平常也没多少人路过,老板娘又喜热闹。在他们的软磨硬泡之下,才勉强腾出几间空房让给七人。
萧夕云在楼下给老板清算银子。唐小千想背萧夕雾上楼,奈何她力气不夠。扯着萧夕雾的手臂,对晕乎乎的她又是哄又是迫,想让人自己下车走。
郭逸见状,一把把人横抱起来。萧夕雾眼皮都是沉的,她挨着郭逸结实的胸膛,迷糊间闻见郭逸身上淡淡的松香味,身子动了动,最后安心地缩在他怀里。
她好像哪里闻过这种味。
唐小千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禁暗自佩服。
郭逸抱着萧夕雾上楼,替她脱了鞋,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萧夕雾闻见那松香味慢慢从鼻边远离,心里霎时空落落的。不知哪儿来的蛮力,她抬起手就是一頓乱抓,成功拉住了郭逸手腕。
萧夕雾...... 别走...
她意志坚定,郭逸竟一时也抽不出来。
郭逸...... 怎么了?
萧夕雾模模糊糊的说了些梦呓,似是被恶梦所魇,幼长的睫毛簌簌颤抖着,眉心也皱得死紧。
郭逸听不清,便凑近她的唇边。
她浅淡的嘴唇轻微开合,声线低哑,
萧夕雾... 阿娘......
郭逸...... ?
郭逸用力想要抽出手腕,却见腕处白淨的皮肤已经被榻上人拉得通红,都被扯麻了。
萧夕雾还是扯着他,觉着他要离开,脱口而出的话竟带了点哭腔,
萧夕雾... 阿娘不要走...
说着,她又拉住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郭逸一扑,一只脚跪稳在榻边,险些没掉到她身上。
郭逸大惊,一手扶着床架,想用蛮力逃走,又不忍心将她吵醒,只得待在原地憋得慌。
他从小是被圈着养的,接触过的女性比手指头还少。他见不得萧夕雾哭,也不想在这孤男寡女的房间与她拉扯。
郭逸一下一下的把她的手指掰开,他能感受到颊上不自觉烧得脸红耳赤,现在怕是比萧夕雾还要热。
他气急败坏,
郭逸我不是你阿娘,我是郭逸。
萧夕雾闻到那松香又靠近了,这才稍稍展了紧皱的眉头,翻了个身,又往郭逸那边挪过去,一只手抱住他的大腿。
萧夕雾...... 抱...
郭逸!!——
郭逸盯着她的脸孔,腦袋“嗡”的一下,像是脑内有根弦... 断掉了...
好痒。
他腹中陡然燃起一股烈火,一丛从未有过的大火,大得把平常所有的冷静和从容都燃烧殆尽,大得几乎要把他烫伤。在这闷热的房间里变得更热了。
这种无意的撩拨与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煎熬。萧夕雾还沉醉在她困人的梦魇里,对外界一无所知,就像只大敌当前还毫无介備、浑然不觉的小兔子。
谁知对方也是一只小兔子,还是一只不经撩拨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