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之中，藏有密室。”他微微叹息，心中的自责又添一分，“珊珊……是被那密室中的暗箭所伤。”
“箭上可有毒？”赵羽焦急的面容不似往常，他眉宇轻蹙，转头瞥向赵羽，眸中是墨色不见底的深意。
“只是常见的毒，但不知为何，珊珊还未醒来。”许是牵扯了日前的重伤吧。
这句话，他未说。
“……那密室之中，可发现了什么？”赵羽自知失言，忙转过了话题。
他摇摇头，珊珊如此，他怎有心思继续追查？
“小羽，我再去一番便是。珊珊便交由你悉心照顾。”他说罢便要起身。
“公子，珊珊姑娘她……若是醒来，自是想看见公子您在的。”赵羽脱口而出，忽视心中如潮水般涌上的失落。
“我意已决。”他低头，一眼深深地看着沉睡的人儿，“珊珊交给你，我很放心。”他终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公子……”赵羽垂首敛目，心中泛起点点苦涩。
公子……是在疑心他？
为了……珊珊吗。
珊珊啊，你可知你在公子心中的分量竟如此之重？
赵羽轻叹，默默看着床上的她。思绪千回百转，总也绕着她。
晚风拂，夕阳落。
他运功行气为她调度真气，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眉宇蹙起毫不大意。良久，他放下她背上的手，让她轻轻靠在自己肩上，双手早已酸痛得几近麻木。他抬手小心将她扶起，让她缓缓躺下。
床上的人儿一动不动，丝毫未有醒来的迹象。赵羽抬手拂去额上的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公子已去了许久，怎还未归？
正想着，耳边便传来微弱的声响。赵羽转头，果真是他。
“珊珊还没醒么？”一入门，他的目光便未从她身上离开。
“公子。”赵羽起身作揖，闻言只摇头。
他微微颔首，走上前去坐于床沿为她把脉，眼中的墨色又深了一分。“小羽，你为珊珊输了真气？”
“是，公子所托，赵羽不敢不遵。”赵羽的面色微微发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仍未抹干净。
“小羽啊。”他忽然轻声唤。
“公子？”赵羽不明所以。
“你说，留她在身边究竟是对是错？”
这几日的他，似乎总多了些多愁善感。
“公子此言何意？珊珊是去是留，皆是她的选择。”赵羽只如实道出心中所想。
他轻叹，不置可否。
当初他要回京，是她执意离去。可当初朝堂之上，又何尝不是她执意留下，为他护江山？
这本是她的选择，可他，也并非不能做些什么，却仍旧三番四次，让她为他受了重伤，几度昏迷不醒。
白珊珊，你可知你这红颜祸水，竟要祸害了我一世。
“小羽，本王将珊珊赐予你为妻，如何？”
赵羽猛然抬头，掩饰不住震惊之色。
相识五年，珊珊对公子的心意从不掩饰，他知道，也更不敢妄想……妄想有一天，她在他身边。不光是赵羽，他亦从未动过如此念头。而今日……鬼使神差般，他第一次如此慌乱。
床上的人儿似听见了什么，纤细的手指微微一颤。
“我本以为，小羽对徐姑娘……”他轻笑。
“臣对白姑娘绝无不轨之心，国主明鉴！”赵羽急急解释，话一出口却霎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在试探他啊。
他怎么会这么傻呢。
赵羽苦笑，明知不可得，他还抱着什么奢望？同游五年，哪怕他再迟钝也会知道珊珊的心意，何况……是睥睨天下的九五之尊呢。
“公子……”赵羽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傻傻望着他。
他坐在她的床沿，未曾转头，周身冷意浑然天成，高傲而不可一世。
“小羽……抱歉。日后倘若你心有所属，无论是谁，我定然成全。只是……绝不能是她。”他的声音响起，语气略带歉意，却坚定。他目光炯炯如炬，从未从她脸上离去。
“赵羽……遵旨。”赵羽从未如此，疏离。
他心中一滞，原本……他并未打算因珊珊而伤赵羽。大约那个梦，真真切切地让他心惊，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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