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使不得。”蘇老擺擺手,正欲回絕。
“話可別說得再早。”她起身,朝玄關處走去,“妳就不好奇,外面幾位大人會如何說服妳?”
這丫頭跟他說話,從來也沒個小輩的樣子。蘇老搖搖頭,負手隨她走去。
“先生與珊珊是……?”見二人出來,他便上前問道。
“故交罷了。”蘇老笑,“公子此番前來,可還有何事?若無別事,就請回吧。”
見蘇老下了逐客令,幾人皆面露急色,她倒不以為意。
“實不相瞞,楚某還有一事相求。”
“說吧。”
“楚某此番,乃是奉國主之命,專程來請蘇老先生您,再出任蘇州太守一職。”
“哦?”蘇老挑眉,並不買賬,“這國主,是讓爾等拿著那抗旨當斬的聖旨來請老夫?”
“自然不是。”他一愣,稍稍搖頭卻笑,“先生可聽楚某一言,再做定奪。任官與否,全憑您自己定奪。”
“老朽洗耳恭聽。”
“其一,据楚某所知,先生久不理世事,蓋非因志在隱居,而時朝政傾頹, 百姓民不聊生,先生多次上疏反而被責,這才心灰意冷告老還鄉。而今玉龍太子已經重登大寶,並立志圖治,楚某才奉命而來,特地來請前朝賢臣歸朝,先生心懷大志,安能不請耶?”
“老朽年歲已大矣,怕是這把老骨頭也經不起折騰了。”蘇老仍搖著頭連連擺手。
“哎,此言差矣。先生這般神采奕奕,怎有經不起折騰一說呢?”她忽然插話,毫不留情地拆穿,卻也不看那老頭。
“你這丫頭!”蘇老抬手就往她頭上一敲,“淨胳膊肘往外拐!跟你娘似的!”
總要裝個樣子的嘛。一把年紀也能白活不是。
幾人相視,只得忍俊不禁。
“不去!我說不去就是不去!”得,這老頭倒賭氣起來。
“咳,”他抬手撫髮,指尖輕輕捋過一縷墨髮,端正神色又道:“其二,今江灝入獄,蘇州無人可任,國主知先生栖身至此,實在是屈才了。何況……”
“何況什麼?”蘇老聽得倒是開懷。未曾想楚公子恭維起人來,也叫人合不攏嘴。
“何況,國主欽慕先生字畫已久,先生若肯再出任太守一職,待上京述職時定是少不了與國主論道一番的。”這番話,可算說得蘇老雙目放光。
這老頭,最擅字畫。當初大殿之上憑此將康家老兒比了下去的事兒,可算是讓他藉此取笑了康老半生。
“哎呀,既然……國主如此盛情相邀,那老朽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蘇老撫著鬍鬚笑言。
“如此,便先謝過先生了。”他頷首微笑。
“唉,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出了苏老的草庐,五味才长长地感叹了一声。
“你啊,可别高兴得太早,”他轻抚耳边的一缕鬓发笑道,“江灏那边,可还嘴硬着?”
“别提了!都怪你!这下江灏被打入牢中,怎么可能还会供出沈家的事儿来?”不提还好,一提起,五味便暴跳如雷。
“这……当然要软硬兼施了。”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