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妈。”我轻声应着，声音还有些虚弱。
齐母又怜爱地看了看两个孩子，才转身对齐星辰细细叮嘱：“小齐，你在这儿好好照顾他们，我尽快回来。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妈，放心吧，我知道。”齐星辰点头，将母亲送到病房门口。
门轻轻合上，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的鸟鸣和两个小家伙极其细微的呼吸声。阳光暖融融地洒在洁白的床单上，也落在齐星辰疲惫却柔和的侧脸上。
齐星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再次自然地握住我放在被子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我手背上被掐出的红痕——那是产房里我无意识留下的印记。他低头看了看，眼神里没有丝毫责备，只有浓浓的心疼。
“还疼吗？”他问的是我全身的状况，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我摇摇头，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旁边的两个小家伙。他们并排躺着，裹在相同的襁褓里，只露出两张小小的、红润的脸蛋。姐姐的头发似乎更浓密些，眼线很长，弟弟则嘴巴偶尔会无意识地蠕动一下，像是在做梦吃奶。
一种奇异而汹涌的情感瞬间填满了我的胸腔，酸酸涩涩，又甜得发胀。
齐星辰顺着我的视线望向两个小宝宝，他走上前去，俯身仔细端详着婴儿床里的两个小不点。
他伸出食指，先是极轻地碰了碰女儿的小手，那小手立刻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像是要抓住什么。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接着，他又用指腹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儿子红扑扑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稀世珍宝。
“你看，他们真的好小。”他低声感叹，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曾完全消散的震撼，“每一个手指头都那么小，那么完美。”
看过孩子，他的目光回到我身上。他拉过椅子坐下，重新握住我的手，眉头微微蹙起：“是不是还很疼？脸色还是有点白。”他另一只手自然地探向我的额头，感受着我的体温。
“还好，就是没什么力气。”我老实回答，在他面前，我不需要强撑。现在肚子因为在自我恢复，所以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是相比起生孩子的痛，这个似乎没那么疼了。
“辛苦了，”他又一次重复这句话，眼神里满是心疼，“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我就在这儿守着你们。”
我确实累极了，身体像是被彻底重组过一样。顺从地闭上眼睛，能感觉到他的手指依旧轻轻握着我的，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我的手背，带来一种无声而坚定的安慰。
半梦半醒间，我能感觉到他偶尔起身，极轻地查看两个孩子的情况，或是帮我掖好被角。他的动作总是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我们的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齐母提着保温桶回来了，满室顿时弥漫开一股鲜香浓郁的鱼汤味道。
齐星辰立刻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母亲小声些。
齐母会意，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压低声音：“睡着了？让孩子睡，晨曦也该补补了。汤还热着，现在喝正好。”
我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贪恋这片刻的安宁。睁开眼，正好对上齐星辰关切的目光。
“吵醒你了？”他低声问。
我摇摇头。
齐母已经盛出了一小碗汤，乳白色的汤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齐星辰接过来，仔细地吹了吹，确认温度适宜了，才小心地舀起一勺，递到我嘴边。
“小心烫。”
我就着他的手，慢慢喝下。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落入空泛的胃里，带来一股舒适的暖意，仿佛连带着四肢百骸的疲惫都被稍稍驱散了一些。
他喂得很耐心，一勺一勺。齐母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我们，又忍不住去婴儿床边，满眼慈爱地守着两个酣睡的孙儿。
“这俩孩子真会选日子呢，”齐母突然开口，“八月十五，虽然不是农历的，但至少也算是个好彩头。”
我咽下口中的汤，顺着齐母的话轻声问：“今天是八月十五吗？”
“是啊，”齐母笑着点头，眼神温柔地看向婴儿床，“阳历八月十五。这两个小家伙，挑了个团圆的好日子来报到呢。”
齐星辰喂汤的动作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更深的光亮。他低头看向我，声音里带着一种郑重的温柔：“嗯，是我们的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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