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需要休息，顺从地闭上眼睛。意识模糊间，能感觉到他始终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能听到他极轻地起身，查看两个孩子是否安好，给他们掖好小被角。能听到他压低声音和齐母极轻地交谈，讨论着接下来的注意事项。
还能听到，他偶尔俯下身，极其轻柔的、带着无尽爱怜的吻，依次落在我的额头、两个宝宝的小脸上。
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像是一个无声的誓言，沉甸甸地落在我的心上。
这一觉睡得并不沉，身体的不适和初为人母的警觉让我时睡时醒。但每一次睁开眼，都能看到齐星辰守在床边的身影。有时他在看孩子，有时他在看我，有时他只是握着我的手，闭目养神，但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立刻惊醒。
阳光逐渐变得西斜，将病房染成了温暖的金黄色。齐母已经回家去准备晚餐和更多的必需品。
又一次醒来时，发现齐星辰正靠在椅背上，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透着浓浓的倦意。但他握着我的手依旧温暖而坚定。
“醒了？”他立刻察觉，俯身过来，“要不要喝水？或者想吃点什么？妈说她晚点带粥过来。”
我摇摇头，只是侧过身，看着婴儿床里并排安睡的两个小宝贝。他们的呼吸均匀细弱，小小的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齐星辰，”我轻声叫他，“你看他们。”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眼神再次柔软下来。他低声说着：“嗯，看着呢。”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看着，看了很久很久。夕阳的余晖将我们一家四口的身影温柔地笼罩在一起，在洁白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短短、紧密相连的剪影。
“在你睡觉的时候，我想好了他们的名字，”齐星辰温柔地说，“姐姐叫齐盛月，弟弟叫齐盛朗。”
“盛月，盛朗……”我轻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真好听。”
齐星辰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女儿的小脸：“希望他们的人生永远充满光明与希望，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就在这时，盛月突然动了动小手，轻轻抓住了爸爸的手指。齐星辰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有些哽咽：“她抓住我了……”
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声惊动了旁边的盛朗，小家伙皱着小眉头，像是不满被打扰了美梦。
“脾气倒是不小，”齐星辰笑着摇头，“像你。”
“明明像你，”我轻声反驳，“你生气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病房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齐母提着保温桶轻轻推门进来，看到我们相视而笑的模样，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来，趁热喝点粥。”她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粥，“小齐你也吃点，一天没吃东西了。”
齐星辰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揉了揉眉心：“还真是忘了。”
“妈，齐星辰把孩子的名字起好了。”
我将齐星辰起的名字告诉了齐母，齐母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眼眶微微湿润：“盛月，盛朗……好，这两个名字真好。”
她慈爱地看着婴儿床里的两个孩子，声音温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他们的美梦：“奶奶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她说着，声音微微哽咽，抬手轻轻拭了拭眼角，但那笑容却无比满足和明亮。
齐星辰接过母亲递来的粥碗，却没有自己先吃，而是习惯性地先舀起一勺，仔细吹凉，递到我的唇边：“你先吃，你最辛苦。”
我张口咽下温热的粥，米香混合着鸡肉的鲜甜，温暖地滑入胃中。看着他眼下的倦色，心里又软又涩。我轻推他的手，说道：“你自己也吃，别光顾着我。你从凌晨开始都没休息。”
他这才就着我的手，匆匆吃了几口，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我和孩子们。齐母看着我们，脸上的笑意更深。她走到婴儿床边，俯身细细端详着两个熟睡的孙儿，眼神慈爱得能滴出水来。
“盛月，盛朗……”她又低声念了一遍名字，伸出手指，极轻地碰了碰盛朗的小拳头，又抚过盛月柔嫩的额发，“我是奶奶呀，小宝贝们。以后奶奶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带你们去公园玩，给你们讲爸爸妈妈的故事……”
她絮絮叨叨地低声说着，仿佛两个孩子能听懂一般，语气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疼爱。
在医院住了整整五天后，医生终于笑着通知我们：“恢复得不错，孩子们也很健康，明天可以准备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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