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可笑,我跟兄台一见如故,以兄弟相称,可我一直未曾请教楚公子的来历呀。”
玉龙还未想好措辞,却听郭展鹏继续说道,“我见楚公子器宇不凡,谈吐不俗,绝对不是寻常百姓,莫非楚兄您也是官场中人?”
“非也非也,我绝非当官之人,亦非士农工商,只是家有祖产,不愁吃穿罢了。”
小瑞在一旁听得忍不住偷笑,玉龙确实是有祖产,只不过这个祖产有一点点多罢了。
“那就是富贵闲人了?”
“也是,也是啊。”
“可是楚兄对刑名狱讼甚为熟稔啊?”
“学过。自幼家父便聘请名师为我讲律,故对狱讼刑名亦略知一二。”
“感情楚兄还是个律家,无怪楚兄,思理如此细密呀。”
“哪里,哪里。这疑所当疑,不偏不私,律法之道,公明而已。公者,不偏不私,明者,无冤无纵。不知郭兄,以为然否?”
“不偏不私,无冤无纵。律法之道,是该如此,是该如此啊!”
“但不知郭兄身为一县之令,能否也如此公明掌法?”
“那是当然,唯有如此,才能上不愧于君,下不愧于民哪。”
“说得好,好极了。”
两人相谈甚欢,郭展鹏认为遇到了知己,玉龙欣慰郭展鹏是个良吏。
“禀大人,死者辜慎之家属要来替他洗口愿。”
“好。”
玉龙好奇道,“洗口愿?”
“楚兄有所不知,这洗口愿呢,乃是民间的一种习俗。”
玉龙三人跟着郭展鹏去了殓房,江秋萍母子正为死者辜慎洗口愿。
郭展鹏料三人都很好奇,继续解释道,“因为人活着,难免恶口,或者说人是非,死了呢怕被阎王割舌头,按照当地习俗,他们都会请法师替死者诵经,用湿纸替死者擦拭嘴唇,这就叫洗口愿。”
“原来如此。”
赵羽此时提出疑问,“那死者尸,先前应已验过。”
“我已验过,但现场以及尸体之勘验,是在我到任的前一天,尸格簿我则已详阅。”
玉龙思索一番,倒想起一事。
“我听说,这命案现场勘验后,必须写通报文申详上司。不过为了避免通详过于详细,而与后来破案情况不符,遭到上司的驳诘,因此,在通报文及尸格簿的填写通常都是能简则简,牵涉到的人与事越少越好,不知可有此事?”
师爷在一旁回道,“这是官场通行的习惯,因为在结案时,可以结合口供再一次向上司呈报申详勘验的情况,所以,在填写初勘验时的尸格簿以及向上司呈报的申详内文,大都力求简洁,涉及到的人与事越少越好。”
玉龙听了探口气,“陋习,十足的官场陋习。”
郭展鹏点头表示赞同,“的确是陋习。你看像死者手中握的金簪以及断发,我在尸格簿里就未见填写!”
一旁烧纸钱的江秋萍听到这话,心内一惊,脸色不自然地看向尸体,这一幕被小瑞尽收眼底。
“这金簪……”
师爷解释道,“据查,此金簪乃恶媳方玉洁平日所戴头饰这一点已经那方玉洁之夫婿及婆婆,及辜家众仆婢的证实。”
众人皆看向江秋萍,江秋萍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玉龙紧接着分析,“这依情理判断,死者右手所抓的金簪以及断发,这应该是死者撞见方玉洁的奸情之后,扭打间,抓取下了方玉洁头上之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