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至深

临渊台，寒风凛凛，锦觅赤着双足，被衣裙覆盖，若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昔日白皙的玉足，被凹凸不平的石子磨砺，鲜红的血迹，染湿了裙摆

“觅儿”润玉飞身而至，沙哑的声音，痛楚浓烈“觅儿乖，你过来，好吗”临渊台边缘，她颤颤巍巍的站在那儿，一张如玉的小脸苍白如雪，唇片几乎透明的毫无血色，身影单薄，似乎下一秒，她就会掉入那无尽的深渊

“小鱼仙倌，你怎么来了”唇微张，每吐出一个字，心脏的血液似乎要从胸口迸出，痛的她不能呼吸

“觅儿，是我的错，你先过来”他柔声哄着她，黑眸盯着她的脚底，裙摆被鲜血染红，刺痛他的眼“觅儿，你别动，我抱你”他还未走出一步，她便踉跄着后退“不要”她摇头“别…别过来”

“好，我不过来，你别动”他柔声安抚她，脚步停止，不再上前

“小鱼仙倌，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她痛苦，自责，内疚，心口更是痛的千疮百孔，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昔日清澈无瑕的水眸，不带一点光彩“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从来没有遇到过我，那样，你是不是可以安稳一生，不用承担那些痛苦，对不起，都是…都是我的错”情绪翻涌，她剧烈的咳嗽，苍白的手指攀上心口，眉心蹙的紧紧的，身体摇摇欲坠，在边缘晃动

“不是，与你无关”他近乎嘶吼“觅儿，你乖，你过来，是我不好，你过来”她痛苦的模样揪紧他的心脏，她有严重的心疾，怕是已经发作，她撑不了多久，他真的怕，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儿“觅儿，过来”

“呵”她笑了，惨白的唇角挂着凄凉的笑意“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小鱼仙倌，觅儿走了，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一切错皆因觅儿所起，就让我去结束这些错误，没有我，这些是非恩怨也会烟消云散”

“不，觅儿，不是的”黑眸充血，赤红“不是这样的，觅儿，你不能离开我，你说过，会陪着我的，你忍心让我独自一人吗？觅儿，我求你，过来，好吗”他放下帝王的尊严，卑微的求她，只求她能留在他身边

“对不起”泪珠扑朔而下“我…真的累了”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意识渐渐模糊，她的眼前，灰暗一片，柔弱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坠入临渊台

“觅儿”银白色的应龙现身，冲下临渊台，深渊内黑气翻滚，龙身划破，伤痕累累，龙尾缠住那满身是血的身影，冲入云霄，天地变色，璇玑宫内，陷入一片冰寂

润玉抱着浑身是血，已然昏迷的人儿，冲进璇玑宫，走过之处，洁白的衣袍拖曳出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老君”他轻柔的放下她，白皙如玉的小脸毫无血色，胸廓略微起伏，气若游丝，身体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他一刻不停的渡入灵力，口中不停地低喃“觅儿，你撑着，”似乞求，似低喃“你醒醒”榻上的人儿毫无反应，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眼帘，他凑近她，吻落在她的额间“觅儿，我错了”他恨不得杀了自己，气急上头，昨日，他不该这般质问她

“陛下”老君眉头紧皱，脸色极差“陛下，先让老夫看看”

润玉退到一旁，手紧紧握着她冰冷的手，试图温暖她，他却连这个做不到“如何”看着老君越来越差的脸色，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陛下，仙上，怕是有流产的征兆”老君急忙让贴身小童拿来丹药“让仙上服下此丹药，能护的腹中龙子无恙”

“给本座”润玉想都未想，口中含着丹药，吻住她冰凉的唇片，强行喂了进去“觅儿，吞下去”他低声哀求

“陛下，还有一事”老君欲言又止

“说”润玉眼中只有她，她哭也好，闹也好，甚至可以打他，只要，别像这么，毫无生机的躺着，这样，他真的会怕，怕就会这样失去她

“仙上孕育腹中子嗣是在凡间，本是凡胎，龙胎汲取母体的灵力长大，才得以存活下来”老君摇了摇头“方才仙上跳下临渊台时，用尽剩余的灵力护住了孩子，如今，仙上灵力几乎枯竭，危在旦夕，很有可能”他不再说下去

“说”润玉在爆发边缘，他在忍耐，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般，灵力枯竭都要护着孩子，那她呢？真的想要离开他吗

“很有可能，一尸两命”“哐当”一声，璇玑宫一片狼藉，润玉踉跄起身，站在老君面前“老君，本座命令你，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保住觅儿的命，你听懂了吗”

“可是，陛下…”老君咬牙，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仙上没有活下去的欲望，老夫用尽毕生所学，可以救回仙上的命，只怕仙上不愿醒来”

“觅儿”润玉脚步凌乱，他幻化真身冲下临渊台，受了重伤，浑身伤痕，一直撑到现在，白色的身影，俊脸惨白“失了活下去的希望吗”他苦笑，是他，那天的质问深深伤到了她，是他，看着她痛苦，却下了狠心离开，不理会她的哀求，都是因为他，她才会如此痛苦“觅儿，对不起”她的话一字不落的涌入他的脑海，她真的累了吗？她说，她撑不下去了？是啊，她以为他不爱她了，不要她了，才会没了活下去的动力“觅儿”他握着她的手，蹲在榻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醒来，好吗？你可以打我，骂我，别再离开我，好不好”涂白衣衫被鲜血浸湿，如红梅般妖冶，他有些喘息，黑眸溢出浓浓的痛苦

“陛下，臣先为您诊治”太上老君上前，润玉拂袖“下去吧”他有些无力，他只想好好看着她

“可是陛下…”老君欲再言，终是没有说出口，天界谁人不知，仙上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仙上，是陛下的命啊

“觅儿，我错了”他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说着“你醒来，好吗”眼角湿润，薄唇问着她的手指，似曾相识的画面闪过，他的心更加痛了几分“觅儿”他痛呼，为何，画面会这般熟悉，同样的场景，他到底，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