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君颤颤巍巍的赶来,诊治了一番,眉头紧锁,捋了捋发白的胡须,摇了摇头,叹气道“仙上怕是怀孕起,便忧思忧虑,抑郁成疾,近日,愈发严重,如今,又受了刺激,这…哎…”
“产前抑郁”润玉苦笑,回想起凡间,胡老曾说的那句话“抑郁加重,伤及自身”果真,他将她伤的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对,就是产前抑郁”老君恍然大悟“仙上本就体质虚弱,如今,灵力几乎枯竭,眼下,最重要的是护住仙上的心脉”
“我知道了”润玉有些无力,黑眸凝视着榻上脸色如雪的人儿“何时会醒”他只要她醒来,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
“恐怕,不知”老君摇了摇头
“下去吧”润玉摆了摆手,老君退下
他坐在榻边,微湿的帕巾,轻轻擦去她唇边的血迹“对不起”他痛苦低喃“觅儿,对不起”泪就这么无声而落,渗入白衣,他口中默念,冰蓝色的灵力缓缓渡入她的心脉,她的心脉脆弱,她俯身,倾听她的跳动,幸好,还算规律“觅儿,醒过来”握着她的手,唇,轻吻她苍白的手指,眸底亦是浓浓的眷恋“我错了,觅儿”
一日日过去,觅儿依旧沉沉睡着,他日日陪在她身侧,除了必要事物,几乎寸步不离,他的记忆慢慢恢复,他坐在她榻边,手中的湿帕巾,轻轻拂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不放心,事事亲力亲为“觅儿”他苦笑,俯身轻吻她的额头,眉眼“我记起来了”他从不知,自己的脸皮会如此之厚,要/了/她不说,一次又一次,把她折腾的下不了床,更甚者,引发了她的胃疾,手指抚过她的唇瓣“对不起,觅儿”他不该忘了她,忘了在凡间,他如何爱她,她,如何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却留下了道道伤疤“觅儿,你怎会受得了我呢”凡间的他,脾气不好,还一直错怪她,以为他是别人的替身,结果,他一直在生自己的气,吃自己的醋,他无奈的摇头,这是什么神操作,难为她,还如此爱他,他,最大的错,便是质疑她对他的爱
“觅儿,你醒来,我们回凡间,好吗”凡间
的他,在以为她爱的是别人后,对她做下不可饶恕的事,她包容他,甚至,卑微的求他,他怎么能这么做,这是他用生命爱的女子“觅儿”俯身,脸埋入她的颈窝“小鱼仙倌错了,申赫错了,你醒来,罚我,好吗”只要想起那一幕幕,他就撕心裂肺般的痛,她的命几乎就葬送在他手里,因为他,本来健康的她,才会落下如此严重的心悸之症“觅儿”吻,掠过她的耳畔,他痛苦难抑,凡间,她死过一次,高大的身躯颤抖,双臂更是收紧了几分“对不起…”
整整一月,觅儿仍沉沉睡着,璇玑宫的气压越来越低,连带着整个天界,陷入一片低沉之中
“为何她还未醒”润玉有些失控,怒气萦绕,整个人,看起来,透着浓重的戾气
“陛下”岐黄仙官战战兢兢“仙上体弱,受了刺激,咳出心头血,实乃心病所致,这…”他大气不敢出,倒是老君,沉着冷静“陛下,仙上不愿醒来,无人能强求”短短一句话,他颓然后退“不愿醒来”是他,将她伤的如此透彻“下去吧”他无力的摇头,走到榻边,轻柔的执起她苍白的小手,轻吻着“觅儿,我错了”他痛苦的低喃,哀求“求你,醒来,好吗?”黑眸压抑着那深入的痛意,他俯身紧紧抱住她“对不起,觅儿”
门外的魇兽,似乎感觉到主人的酸楚“噗噔噗噔”的跑了进来,头蹭了蹭他的腿“呜…呜”无声的安慰,他低头看它“魇兽,觅儿最喜欢你,你也希望她醒来,是吗?”唇边泛着苦涩的笑容,始作俑者便是他,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醒来
“呜…呜…”魇兽感觉到了主人的哀伤,抚慰般的叫着,银白色的角渐渐长出,蓝色的梦珠缓缓升起
“可见梦?”梦珠中纤细的身影,一如在璇玑宫,她苍白着小脸,剥离真身,翊圣玄冰刺入她心口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同样,也在滴血“对不起,对不起”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觅儿,我该死”真身血肉分离,这种痛,她怎么受得住,她虚弱的笑着,苍白的唇片,水眸泛着浓烈的痛意,不再清澈,痛楚似乎萦绕着她娇小的身体,真身分裂,清霜灵芝捣碎,粹入,她含着药,喂入他口中“小鱼仙倌,只要你好,便好,若你醒来,不爱觅儿了,觅儿也无怨”粉色的光晕没入琉璃盏“人鱼泪?”他抚摸着腕间的串珠,原来,他的记忆,被她封入人鱼泪中,他摇头,他一直带着记忆,只是,他不知,冰蓝色的灵力渡入,琉璃盏渐渐显影“咔嚓”一声,碎裂,封印的记忆涌入他的灵台,袖中拳头紧握,甚至,渗出血丝,滴落在涂白的衣袍上,腊梅般的红,她,忍痛封印了,他在凡间,与她的点点滴滴,为的,只因他的一句话“觅儿,如果可以,我不想再爱了”是他,都是因为他,她,不想他为难,瞒着身孕,真身入药,只为救他
“觅儿,为何,你这么残忍,醒来,好吗?求你,醒来!”凡间,他们未婚先孕,她为了孩子,不吃药,不打针,原来,他们已经成婚,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他把她折磨的几乎丧命,却一次又一次的误会了她,他,心痛的无法呼吸,俊脸惨白,高大的身躯微颤,起身,走出几步,仰头,苦涩无尽的笑,他伤她太深,她,还会原谅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