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难医

心脏的痛楚，睡梦中的锦觅蹙眉，贝齿紧咬着唇片，甚至，渗出血来“呃”她无意识的嘤咛，侧身，蜷缩着身子，似乎，这样就会好受一些

“觅儿”轻微的动静，润玉疾步走来，伸手抱着她冰凉的身体，怀里的人儿气息凌乱，唇片渗出丝丝血迹，他不忍，修长的手指伸入她口中“觅儿，别咬自己”齿印深陷，她有多痛齿印就有多深，灵力进入她的心脉，她渐渐平静下来，额间的汗珠打湿了碎发，她睁开眼帘，清澈的眸子不带一丝光彩，她不眨眼，不说话，也不动，安静的让人心疼

“觅儿，你醒了”他握着她冰凉的手，指尖微动，她不看他，眼眸直直的看着轻动的窗幔，苍白的唇瓣微启“你…不是不要我了吗”她笑着，笑的凄凉，眼角的泪毫无预兆的滑落，染湿了濡白的枕巾“为何，还要管我”心脏的痛越来越浓烈，她皱眉，唇片苍白如雪

“不是，觅儿，是我…”话到嘴边，变得苍白无力，此刻，再多的解释也是多余的“觅儿，对不起”他苦笑，该怎么解释，被人迷惑吗？他多睿智的人，也有失算的时候“是我的错，觅儿”明明她的人就在身边，气息之近，他却觉得，她又如此遥远

“小鱼仙倌，我累了”空洞的水眸，毫无昔日的灵动，彻骨的痛，弥漫身体各处，手无意识的抚上小腹，指尖紧紧揪住，幸好，你没事

“累了就再睡会儿，好吗”他轻柔的说着，怕自己吵着她，体贴的给她掖好被角“觅儿，我守着你”

“你…恢复记忆了，是吗？”身体轻颤，甚至连声音，也是颤抖的，明明，她将他的记忆封印入人鱼泪，怎么会？所以，他都记起来了，是吗“你都想起来了，对吗”泪珠不断滑落“是我封印了你的记忆”心口跳动的厉害，她很痛，覆于小腹的手攀上心口，脸色越发雪白“你是不是，在怪我”

“觅儿，我该死，我不该那样伤害你”他痛苦的抱住她娇软的身子，冰凉的气息让他痛到窒息“对不起，对不起”吻落入她的耳畔，声声自责传入她的耳帘

“你不怪我吗”水眸透着丝丝痛意，她很痛，连呼吸，都是痛的，泪水扑朔而下，冰冷的气息溢入喉间，她捂着唇，剧烈的咳嗽，本就虚弱的身体，如那凋零的落叶，软弱，无力

“觅儿，你别这样”指尖拭去她的泪珠，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他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觅儿，你原谅我，好吗”他低声恳求，她的心，痛着，她笑着摇头，这，已经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她，真的累了，一颗心脏，千疮百孔，似乎已经失去爱的力气

“觅儿，别哭了，好吗” 他最心疼的，就是她的泪，她的每一滴泪，生生碾压他的心脏“你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只是，你别再哭了，好吗”她的身体经不起她的哭泣，心脏脆弱，他真的怕，她再次沉睡，一向沉稳自若的他，在她面前，变得手足无措“不哭了，好吗”他手忙脚乱的擦去她的泪珠，长臂抱住她“觅儿，别哭了”

“我累了，我想一个人”用尽余力，她轻轻推开，她根本没有力气了，怎会推得动他，只是他心疼她，怕自己，再次伤了她

“觅儿，我…”他迟疑，她这副模样，他怎么放心的下

“你走，你走啊”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抱着被子坐在床角“你走，你走”她双手抱膝，坐在角落，头埋入自己的臂弯，湿漉漉的水眸，让他更加痛了几分，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好，我走”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黑眸凝望着她颤抖的身体“你不要伤了自己，好吗”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她不抬头，也不看他，胸腔弥漫着痛意，她，真的很痛

他没有说话，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影猛的一怔，黑眸痛楚浓烈

“对不起，小鱼仙倌，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可我，真的累了”她低声哭泣着，心脏因哭泣剧烈的收缩，他冲过来抱住她“觅儿，不是你的错，别说对不起，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她的一字一句，就像锋利的刀刃般，切割他的心

觅儿蜷缩在他怀里，泪水打湿他的前襟“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力气再去爱了”

“觅儿，我爱你，让我爱你，好吗”唇贴着她的额头，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觅儿，我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好吗”

“真的吗”她仰头，水眸凝视着他“真的，什么都听我的吗”

“是”

“好”她苦涩的笑着“那我们便分开一段时日吧”

“好”他怎会跟她分开，如今，他已经将她弄得遍体鳞伤，一味的逼迫，只会让他们越来越远“好，我答应”他紧紧抱住她，唇吻着她的眉心“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觅儿，我爱你”

觅儿没有回答，眉心拧的紧紧的，唇瓣苍白，她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她侧卧在榻上，蜷缩成一团，单薄的身影，他克制住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冲动，转身，走了出去，只是，他并没有离开，长身玉立，守在门外

她看着门外的身影，唇边亦是无尽的苦笑，心脏不间歇的痛着，冷汗打湿她的寝衣，她一声不吭“小鱼仙倌，对不起”她蹙着眉，痛苦的嘤咛！

“咳咳咳…”冰冷的身子轻颤，额间细密的汗珠打湿了鬓发“疼”她嘤咛，手捂着心口，咬着唇，将自己埋进被褥中，冷汗沾湿了被褥，她很痛，刺骨的锥心之痛，她痛的说不出话，唇片更是苍白的几乎透明，门外的身影，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这个样子，只有让他离开，或许，他就不会这么难受

“陛下，魔界急报”破军硬着头皮禀报，这个时候，魔尊瞎凑什么热闹

“嗯”润玉淡淡的应着，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离去

脚步声越离越远，觅儿终于痛呼出声“痛”手紧紧揪住心口的衣衫，褶皱不堪，好痛，她痛的流泪，唇色渐渐泛紫，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离珠端着药碗进来，听到寝殿内的动静，忙跑去榻边“仙上，仙上，您怎么了”她的身体很冷，冷的几乎让人感受不到她的温度

“没…没事”她强撑着说完这句话，便又开始剧烈的咳嗽，心脏绞痛，剧烈的颤抖，胸口闷的她几乎晕厥

“仙上，我去找老君”离珠哪里会相信

“别…”她握住离珠的手“别去，我…一会儿就会好了”

“可是，仙上…”

“离珠，听话，我…我没力气了”她没有力气再说下去，离珠没办法，只能依着她，扶着她躺下，离珠守在身旁，她一直冷汗淋漓，离珠便用帕巾为她擦拭额前的汗珠，直到，她再次睡了过去！

之后的时日，润玉再也没来打扰觅儿，就算来，也只是在门外驻足，她不说话，不抬头，也不看他，他只是远远看着她，清丽的侧影，平安便好，可他怎知，这些，都是她强撑着装出来，他一离开，她便撑不下去了，好几次，她甚至，痛的晕厥，离珠伏在她榻边哭，她笑笑，说没事，只是，太累了

“仙上，您睡一会儿吧”离珠没有办法，夺过她手中的绣物“你已经好几夜未合眼了”

“没事”她淡淡的笑着，拿过绣物，丝滑的布料，绣着一条银白色的小应龙，针脚细密匀整，她细细抚摸，看着平坦的小腹“宝宝，希望你会喜欢”

“可是，仙上…”

“我不困”她摇摇头，其实，她真的睡不着，心脏又开始隐隐抽痛，她垂着头，小脸苍白如雪，自从她让他离开，她几乎无法合眼，只是累极了，眯一会儿，便又会从噩梦中惊醒

“仙上，我去找陛下”这样下去，仙上的身子会垮的

“别，我无事”她虚弱的笑着

“仙上…”

“别告诉他”她幽幽开口，她不想，再给他添任何烦恼

“是”离珠无奈，只能应下

“下去吧”她抱着手中软软的小衣服，合衣躺下，就这样，便好了！

夜半，觅儿是咳醒的，躺下不到一刻，她便又醒了，离珠站在门外，听着寝殿内传来一阵阵揪心的咳嗽声，心急如焚，她狠下了心，这次，就算仙上罚她，她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