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想在这个春日到来之前和他一起收养一只猫,一起坐在噼里啪啦燃着火星的炉火旁假寐,窗外是冬末夜雪踏过窗棂的模样,我仿佛在耳边听到了麋鹿踏雪而行的沙沙声。
我们都太遗憾了,遗憾的是一切的一切都在重启却又好似从未发生。
2、
我们在那年盛夏流尽了泪,流尽了血,殷红的血渍混着泪水砸进原野,像是酝酿着醇酒的浊液一寸一寸埋没进沙土。
那年盛夏的蝉儿仿佛都拼了命的开喉歌唱,我突然想到了生物课堂上老师讲到的蝉,它们在黑暗的地底下蓄力着生命,地下除了土腥味便是无止境的泥虫骚扰。
能见到耀耀太阳的时间不过也就是那一个星期,他们却只固执的停留在一棵乌黑的树干上,没日没夜不要命似的嘶叫,它们短暂的展演不过是平添了人类的烦躁罢了。
然后它们死了。
尸体烂在树干旁,连做肥料的份都没有,体内储蓄的养料与蜜水被蚁群分食,连干巴巴的身体也被咀嚼的半点不剩。
3、
上帝花了七天缔造了这个世界。蝉荒废了七天去嘶叫。
可悲可叹。
4、
当时我可是把这些想法献宝似的全都说给他听了。
他却轻飘飘的否决了我所有的观点,大爷似的语气,烦人的紧。
“阿吻,你要知道,生物存在自有它的用处。”
我当时反驳了什么?挺荒唐的,第一次对他发脾气竟是因为这点小事,我那个时候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又哭又打,他竟也不反抗,就那么任由我发脾气。
5、
这件事即使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失了控,我永远摸不清内心那股子劲儿到底从何而来,又打哪消失的无影无踪。
姑且勉强加个新概念。
可能对他的脾气压抑太久了,暴露出来的尖刺竟把自己也伤的狼狈。
6、
后来他们都走了,那个信誓旦旦说陪我一辈子的他也不见了,像是清晨的雾气失迷打眼,你能清晰的觉到它,但是看不见也摸不着。
很奇怪吧。但的确是这样。
我有时甚至怀疑,那年盛夏,那个被我紧贴着的汗湿粘腻的后背,那个青涩湿润的吻,那个掠过脖颈为我佩戴头盔的手,那双永远带着明月却看不真切的眸子。
那时我们共同躺倒过的草地,那时我们涂鸦过的白漆墙,那时我们咬紧牙关纹的知更鸟,那时唇瓣擦过耳尖时的微微战栗。
还有。
那滴灼热烫人的泪。
7、
这些都是我的独角戏吗?
是我栖息在那根芦苇荡时的梦境吗?是当时掠过湖面的白鸽所带来的幻想吗?
我不知道了。
“我仿佛在做着清醒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