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我已经接受了三次mect治疗。前两次的感受一点都不好,所以我什么都没写,什么都没记录,今天做完以后,我才觉得有一点点顺畅,肯提笔,肯继续了。
我依稀记得第一次做mect,早晨刚起来,屁股上先打一针阿托品,慢慢的我的嘴巴就没有唾液了,我没有口水了,嘴里开始发干,打上吊瓶埋上留置针,就可以去做电疗了。我感觉到麻醉师往我胳膊的吊瓶里打麻药的时候,胳膊很疼很疼,呼吸器压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忍不住对医生说:“我胳膊好疼啊。”还没听见医生说什么,我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只记得我在号啕大哭,我哭个不停,阿裕拉着我,他问我:“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我说:“我记得。”听完,阿裕哭了,我哭啊哭啊,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慢慢平复下来,他抱着我回病房,我躺在病床上,慢慢调整,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忘记,我还能正常说话,阿裕问我那会哭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就是控制不住。
第一次做完以后,偶尔会胳膊疼,膝盖疼,关节疼,但最疼的还是头,头疼的要炸裂一样,但我确定这不是感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做。我的身体虚弱,也比寻常人敏感,同样是吃药,别人都没有的副作用我就特别大,受的这些,真正儿的是罪。
第二天做,依旧是先打屁股针,再输液,再去治疗。做完以后,依旧头疼,牙齿一咬就疼,浑身慢慢开始虚软无力,这是最可怕的一次电疗,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但当我从电疗室推出来以后,我开始抓狂,我乱抓,乱喊,大哭,边哭边喊,我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真实的,我能听见医生和阿裕的声音,但我以为这都是梦,我好想醒来,我急迫的想醒来,所以我在痛苦中呐喊,我用力的掐住自己的脖子,恨不得立马掐死自己,医生和阿裕紧紧拉着我,我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我听见有一个男人,他说让把我捆起来,董医生不愿意,双手紧紧拉着我,控制着我,最后的最后,她没舍得给我打针,给我吃了一粒劳拉西泮镇定药,吃了药以后,我慢慢平静下来,阿裕抱着我回到病房,我还是懵懵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到底清醒了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休息了很久,阿裕慢慢地给我讲我那会从电疗室出来以后的种种行为,有的我能依稀想起来,有的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他说:“我们都很心疼你,要不明天我们不做了,好吗,你吓坏我了。”我沉默了一下,坚定的告诉:“我要做,我还可以。我还能坚持,我可以再观察。”已经到这一步了,我再也不想半途而废了,我一定要好好的,为了所有的属于自己的未来,属于阿裕的未来,去背水一战。即使我知道这一战将让我痛苦不堪,将让我伤痕累累,但我愿意,我有这份可以抗拒的信心。来住院,我已经做了无数的思想准备,我是怕的,但因为有阿裕,再怕,也不再将是我一人承担。
今天第三次电疗,推麻药的时候,我还是和医生说,我胳膊好疼啊,说完就没有意识了,再醒来,我没闹,也没哭,很自然的清醒,阿裕抱我回病房以后,他笑着,说:“你今天真的很棒。”我知道他也紧张坏了,我在里面治疗,他在外面,焦急的拜托了几次医生让看看我怎么样,庆幸的是,我今天熬过来了,而且熬的不错,明天就可以休息一天了,棒不棒的,事实证明了一切。
明天过后,继续接受mect治疗,我相信一天会比一天好的,姐姐今天来看我,带了草莓还带了蛋糕,她真的是好好的人啊,还有大哥大嫂,一直在问我的病情,还有同病房的小妹妹,她送我的手链,等等等等,一切都会好起来,但不可能好到爆,不过,只要知道身边有人爱着我,只要知道比以前能好一点,哪怕一丢点,我也愿意,也能证明,我的付出,没有白费,我遭的罪,吃的苦,都有意义。
有意义。
总会过去的,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