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开门,三郎正低着头,似乎在检查那供桌的桌脚。
凝烟没事吧?
三郎笑着说道:
三郎我没事,在看这桌子还修不修的好呢。
谢怜道:
谢怜方才只是一场误会,你可不要介意啊。
三郎既然你说了,我又怎么会介意?兴许他们是看我眼熟吧。
扶摇是的,有点眼熟,所以刚才可能看错了。
三郎笑嘻嘻地道:
三郎哦,巧得很,我瞧这两位也有点眼熟。
那二人虽仍是警惕,但也没再有什么过激举动了,南风闷声道:
南风给我腾一片地方,画阵法。
………………………………
南风已在地上画好了一个层层叠叠的阵法,起了身,道:
南风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于是,谢怜迅速收拾了个包袱,来到门前,道:
谢怜就现在吧。
他将手放在门上,道:
谢怜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轻轻一推,推开门时,门外已不见那一片小山坡和村庄,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空荡荡的大街。
这大街虽道路宽阔,却是寥寥无人,半晌才能看到一两个行人,不是因为现下天色暗了,而是因为,西北之地,人口稀少,本来如此,再加上靠近戈壁,就算是白天,估计路上行人也不会太多。
谢怜从屋中走出来,反手关了门,再回头一看,他哪里是从菩荠观出来的?身后的,分明是一间小客栈,这一步,只怕是跨出了千里之远,这便是缩地术的神奇之处了。
几个路人路过,嘀嘀咕咕瞅着他们,甚是戒备,这时,只听三郎在凝烟身后道:
三郎据古籍载,月沉之时,向着北极星的方向一直走,就会看到半月国,姐姐,你看。
他指天道:
三郎北斗星。
凝烟仰头看看,笑道:
凝烟北斗星,好亮啊。
三郎来到她身边,与凝烟并肩,望了她一眼,也抬起头,笑道:
三郎是啊,西北的夜空,不知怎的,似乎比中原更疏朗些。
凝烟表示赞同,他们在这边一本正经地讨论夜空和星星,后面的南风扶摇则简直匪夷所思,南风道:
南风怎么他也在这里?!
三郎无辜地道:
三郎哦,我看这奇门遁甲,很是神奇,所以顺便跟过来参观一下。
南风参观?你以为我们去游玩的吗?!
凝烟捏了捏眉心。
凝烟算了,跟过来就跟过来吧,他有我护着。
闻言,三郎弯了弯嘴角,道:
三郎姐姐真好。
凝烟三郎,跟紧我,不要走丢了。
三郎点点头,乖乖地道:
三郎好。
五人顺着北斗星的指引,朝北方直行,走了一夜,一路的城镇和绿意渐渐稀少,而路面上沙石渐渐增多,等到脚下踏的再也不是泥土时,这才进入了戈壁。
荒漠之地,昼夜温差极大,夜晚冷意津骨,倒是还好,但到了白天,却又全然是另一派感受了,此处的天空极为干净,天高云疏,但是,日光也极为猛烈,一行人走着走着,越走越像是在深入一个巨大的蒸笼,地心里冒出腾腾的热气,仿佛走上一天,就可以把活人蒸熟。
谢怜靠风向和一些缩在岩石脚下的植被辩方向,担心有人跟不上,走一段便回头看看,凝烟、南风和扶摇非是凡人,自不用说,三郎却是让他看得笑了。
烈日当空照,那少年把红衣外袍脱了下来,懒懒散散地遮着太阳,神色慵懒中带点厌倦,他皮肤白皙,发丝漆黑,红衣这么一遮,遮在脸上,眉眼更显绝色。
谢怜把斗笠摘了下来,举手往他头上一扣,道:
谢怜这个借你。
三郎一愣,片晌,笑道:
三郎不必了。
又把斗笠递还给他,谢怜也不跟他多相互推辞,既然不需,也没再勉强,道:
谢怜有需要再找我要。
再行得一阵,一行人看到前方黄沙之中有一座灰色的小楼,走近一看,似乎是一件废弃多年的客栈,谢怜抬头望了望天,算着已过午时了,马上就到未时,怕是一天之中最炎热难捱的时辰,而且他们已经走了一夜,是时候修整了,于是领着其余四人进去,看到楼里有一张方桌,便围着坐下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