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从谢怜背后简易的行囊里拿出水壶,递给三郎,道:
凝烟要吗?
三郎点头,接过,喝了一口,凝烟这才拿回来,用另一边喝,三郎在一旁,一手支腮,似盯非盯,过了一会儿,忽然道:
三郎还有吗?
凝烟点点头,再次递出水壶,三郎正要去接,这时,一只手格开了凝烟拿着水壶的手。
扶摇且慢!
众人望他,只见扶摇缓缓从袖中取出了另一只水壶,放在桌上,推了过去,道:
扶摇我这里也有,请吧。
谢怜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扶摇这般性子,怎么会愿意和别人分享同一个水壶?这水壶里装的,恐怕不是什么正经水,一定是现形水。
这种秘药之水,如果是普通人喝了,全然无事;但若不是人,喝了,便会在药水作用下现出原形,他们既是要试探这少年是不是“绝”,那这一壶现形水,必然威力不小。
三郎我和姐姐喝一个水壶就行了。
南风和扶摇嘴角微抽。
扶摇你与上神怎么能共饮一壶水,你不要客气。
三郎是吗?那你们两位先请。
那两人都不做声了,半晌,扶摇又道:
扶摇你是客,你先请。
他虽然说话还是那副斯文秀气的模样,但谢怜总觉得他这一句是从咬着牙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三郎也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三郎你们是从,你们先请,不然多不好意思。
谢怜听他们在那里惺惺作态来,惺惺作态去,最后终于开始动手,三个人隔着一张桌子上同时在一只可怜的水壶上暗暗发力,推来推去,只觉得自己手下这张隐隐发颤的破桌子恐怕是要提前寿终正寝,摇了摇头,那边暗暗斗了几个来回,扶摇终于按捺不住,只听他冷笑道:
扶摇你既不肯喝这水,莫非是心虚了?
三郎你们这般不友好,又不肯先喝,岂不是更像心虚?莫非是在水里下了毒?
扶摇你大可以问问上神,这水有毒没有。
三郎便问凝烟了,道:
三郎姐姐,这水有毒吗?
凝烟没有毒,不过……
一句未完,南风与扶摇都猛盯他,三郎竟是直接松了手,道:
三郎好。
他拎了那水壶,提在手里晃了晃,道:
三郎既然姐姐说没毒,那我就喝了。
言罢,他便笑着,一饮而尽。
南风与扶摇都是一愣,随即全神戒备,谁知,三郎喝完了那现形水,晃了晃那壶,道:
三郎味道不怎么样。
又是随手一丢,便把水壶扔了,“哐当”一声,那水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见他喝了现形水,依旧全无异状,扶摇脸上闪过一瞬的惊疑不定,须臾,他淡淡地道:
扶摇清水而已,岂不都是一样的味道,能有什么分别。
三郎把凝烟手肘边放着的那只水壶拿了过去,道:
三郎当然不一样,这个好喝多了。
见状,凝烟忍俊不禁,她是当真结果如何都无所谓,并不在意所谓的身份目的,所以这番乱斗在她这里,除了有趣之外,并无意义,而且他们也轻易试不出什么,本以为应该就此消停了,谁知,“哐”的一声,南风将一把剑放在了桌上。
他那气势,乍看还以为他要现场杀人灭口,谢怜无言片刻,道:
谢怜你这是做什么?
南风要去的地方危险,送这位小兄弟一把利剑防身。
少年人对于宝剑宝马,总会有格外的青眼,三郎“哦?”了一声,似是颇有兴趣,道:
三郎我看看。
他一手握住剑身,一手握住剑柄,缓缓往外抽出,南风与扶摇四只眼睛便紧紧盯着他的动作,那剑出鞘了三寸,剑锋雪亮,半晌,三郎轻笑一声,道:
三郎姐姐,他这两个仆从,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南风谁跟你开玩笑?
三郎一把断剑,如何防身?
他说完,将那剑插了回去,丢在桌上,闻言,南风眉峰一凛,猛地握住剑柄拔出,只听“铮”的一声,他手上这便多了一把锋利森寒的……断剑。
红镜的剑刃,竟是从三寸以下就断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