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成婚不到半年的小夫妻,别看平日里忙里忙外,如今兜里却是没几个钱的。
要说好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夏日贪凉,阮静娴甚少往头上放什么东西,那些个金簪银簪,戴在头上,她只会觉得脑壳重。
所以即使已经有了一套金饰,也不过是放在盒子里落灰,不见什么重要客人的时候,她都是一条发带将头发扎成丸子。
这样又清凉又方便。
第五符安本想说她这样不合礼制,但回想年少时,每每夏日变热得不行,那时他还不能束冠,那皇宫之中盯着他得人可多着呢,便是想要凉快一下也是不行的。
如今到了这郎府,他已年满十八,又是一地藩王,当然可以将头发梳起来,对比之下,当然是现在这个样子要清爽的多。
这样一想,他便没有开口。
这石头旁边有一颗松柏,夏日里正好挡住了炽热的阳光,树影斑驳,他的王妃乖乖的坐在大石头上,双手向后撑住娇小的身躯,一身简单的紫衣罗裙,浓密的秀发扎成丸子用相同的紫色发带固定在头顶,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盛满浅笑,一双杏眼是斑驳的树影。
第五符安只觉得胸口发胀,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张了好几次口,最终还是选择闭嘴,默默走到大石头的另一边坐下。
或许是因为一直在阴影里的原因,这时候表面冰凉,在这大太阳天的日子里坐着很是舒服。
但那也仅限于坐着,当自己双手撑上去的那一刻,他皱起眉头,抬眼望向阮静娴。
“娘子,你抬手。”
阮静娴不明所以,但还是坐直了稳住身形,抬高手臂,只见第五符安将宽大的下裙在石头上铺开,整理平整之后还拍了拍:“娘子,你坐这里。”
阮静娴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好。”
她本想说大可不必,但第五符安满满的关切之情都在那双桃花眼里,叫人如何不动容?
她拍拍裙子上的小灰尘,顺着第五符安的心意坐到他的身旁,这下两个人就变成排排坐了。
俊男美女,很是养眼。
站在远处的知夏时时刻刻关注着他们,一来两人年纪都不大,怕他们掉进小池塘里,真到了那时候,她也好叫人。
二来她实在不放心两人,王爷病情,她是知道的,未来两三年都不可能同房,小姐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也没有那些个世家小姐敏感的小心思,可难保不会想岔了,知夏想着自己多关注着点,到时候也好开解开解。
不过看两人这如胶似漆的样子,小夫妻感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下她就放心了许多,他是小姐的陪嫁丫鬟,个中种种都要操心,这是她的职责所在,当初小姐出嫁时,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就怕她家小姐在夫家受了委屈。
实际上当时夫人说的是:“别管他什么王子,公主的,要是对我闺女不好,看我不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