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世良真纯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既然警方也已经到了,就让这起事件来个了断吧。想着,她站了起来,对石田川三说道:“其实我知道,那个抛弃了你女儿的男生是谁。”
“是谁!快告诉我!”石田神经十分紧绷,大声说道。
“情况是这样的,我新转到这个班上,同学的名字都还记得不是很全。我到前面指给你看好了。”说着,世良真纯打算离开位置。
“谁叫你乱动了!”石田川三立刻叫道,“给我在那里待着!”说着,他放开了先前的那个女生向教室后方走去,打算用枪押着世良真纯。
说时迟,那时快。世良真纯瞅准时机,一发手刀重击在了石田拿枪的右手上。随即,另一侧的毛利兰迅速站起,又一脚踢在左腿。石田川三一个重心不稳,向前倒去,手中的枪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小兰!”随着一声枪响,铃木园子大声叫道,那把左轮手枪在摔到地面的时候不慎走火,一发子弹打在了毛利兰的大腿上。与此同时,门外的警方因为听见枪声,立刻破门而入。
“所有人迅速撤离!”黑田兵卫看清状况后大声喊道。
跨坐在石田川三背上的世良真纯回眸冲他一笑:“犯人已经被制服了,但是这位同学因为手枪走火,不慎中弹。”说着,她看向一边抱着大腿坐在地上的毛利兰。
“小兰!”新出和柯南同时叫道,两人迅速跑到毛利兰身旁。
“真是的,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呢。”新出智明嘴上这么说着,却听不出有任何责怪的意味。
“我没事的,新出老师,小伤而已。”在铃木园子的搀扶下,毛利兰趴到了新出智明背上,“诶?柯南?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小兰姐姐......”工藤新一刹那间不知所措,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被手枪打中这可算不上小伤啊。”新出智明说着,背上毛利兰往门口走去,铃木园子紧跟其后。
终于,持枪威胁被解除了,黑田兵卫这才分神拿出了衣服里一直振动的手机,谁知等待他的竟然是另一个危机。
“报告长官,在监控室里发现了炸弹,现在爆炸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二十五分钟。”那一头的目暮十三说道,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黑田兵卫大惊失色:“拆弹组呢?就位没有?”
“已经就位了。”目暮十三又说,“但是这种炸弹的型号很特殊,就拆弹组组长分析,一旦爆炸,整座帝丹高中都会被夷为平地,而且成功拆除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四十。”
闻言,黑田兵卫长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了,放弃拆弹,通知白鸟、千叶还有佐藤疏散人群,你们也赶快离开。”
“但是管理官,这里可是学校......”
“执行我的命令!”黑田兵卫大声喝到,打断了目暮十三,然后挂断电话。
只见他避开警卫队,来到一处四下无人的地方,拨通一串号码,对着手机那头唤出了一个代号:
“波本......”
此时,校门外,在原地呆愣了许久的灰原哀有些失神地走在路上,心里自责地想着:我应该跟他一起去的,这也是我的命运啊。但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男孩已经不见踪影了,她又不知道帝丹高中的建筑分布,就算进去了也起不到作用。
“请所有人立刻后退,这里现在非常危险!”附近的一个警员拿着扩音器对着警戒线外的群众和媒体大声说道,“歹徒带来的一枚强力炸弹再过不到二十分钟就会爆炸,请迅速撤离。”
声音传进女孩耳中,就好像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她从刚才开始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给拽断了。一瞬间,她脑中回响起男孩不久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炸弹应该也都被他拆除,能有什么危险啊?”
不会吧,工藤......
“小梓小姐,请问你今天有开车来上班吗?”波洛咖啡厅内,安室透礼貌地向榎本梓问道。
“啊?有啊,请问安室先生有什么事吗?”小梓答道。
“是这样的,我的车子今天出了点状况送去维修店了,不知道小梓小姐能不能借一下你的车给我?”安室透又说。
“可以是可以。”榎本梓说着,拿出了车钥匙递给安室,“只是我的车子是比较老型号的桑塔纳,不知道安室先生开不开得惯呢。”
安室透整个人一激灵,瞳孔微微张大,陷入了那段曾经的回忆中。
“真是气死我了,好不容易放几天假,凭什么就我们两个要被留在那边啊!”那年夏天,萩原研二一面走出警校的大门,一面愤愤不平地对有着黝黑皮肤的金发少年抱怨道,“本来还说好跟松田那个小子一起去京都转转的,结果那家伙竟然给我传简讯说他自己过去了,降谷你说阵平这人是不是特别不厚道?”
“啊,真没想到一向领先别人的萩原出了校门也有被落在后面的时候啊。”兴许是因为假期,降谷零心情很好,微笑地调侃着身侧那潇洒的同窗。
“你就少挖苦我了,谁不知道你降谷零综合评分在警校是永远保持在第一啊。”萩原研二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我看呐,松田估计是又勾搭上哪个漂亮女孩儿了,难怪溜得这么快。”
“说到这个,伊达大哥是不是也有一位......”降谷零忽地想起上次那个跟伊达航一起出现的外国女性。
“是啊,名字叫娜塔莉,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外国人的名字老那么长,根本记不下来。”萩原研二双手托在了后脑勺,抬头看天,“真不愧是伊达大哥啊,找女朋友都比我们要快了好多。”
“我倒是觉得研二你平日里也挺受女生欢迎的啊。”降谷零双手抱胸,打趣道。
“得了吧,我可没打算那么早找个女朋友处处被管着,还想再多放肆几年呢。”萩原研二答复道。
“这话倒还还真像是研二才能说得出来的。”降谷零笑着回应。
“对了,虽然你综合评分一直位居榜首,但是有一样东西你肯定比不过别人,知道是什么吗?”萩原研二扭头,一脸坏笑。
“啊,你是说那个二十发射击连续命中靶心,至今仍被封为神话的前辈吧。”降谷零稍稍思忖了一下,“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位前辈的名字应该是叫毛利小五郎。”
“白痴啊,谁跟你说那么早之前的事啊。”萩原研二有些不悦,“我的意思是开车,要比驾驶技术你肯定比不过我!”说着,他在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前停了下来。
降谷零随即止住脚步,打量了一下那部车子:“车身上的剐蹭很多,应该有不少年头了吧。”
“嘿,这是我家以前修理车子的时候车主不要的车。我爸看快报废了就给我了,这不我一修之后还能开嘛。怎么样?羡慕吧。”萩原研二得意洋洋地说。
“我是觉得你的修理技术很出色啦。”降谷零有些支吾,“但是你确定这样还能上路吗?”
“就我开车和修车的技术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萩原说着,拿钥匙开了车门,“反正呢,我已经被松田那家伙甩了,也没事干,你呢?有什么安排吗?”
“我啊。”降谷零答道,“倒也没什么事。”
“那就上车,我带你去兜兜风,顺便让你感受一下我们驾驶技术之间无情的差距。”说着,萩原研二满面笑容地坐上了驾驶座。
就这样,降谷零上了这辆贼车,体验了一段他一生都不会忘却的经历。
“怎么样?稳吧。”萩原研二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神态自若的降谷零,把车开进了一处山道。
“就这?你说你的驾驶技术就这?”后者言语间有一丝调笑的意味。
萩原不怀好意地一笑:“坐稳了,好戏现在才要开始呢!”
只见他把档位挂高一档,下压油门,车子的时速直线上升。瞬间,引擎马达的振动声传入二人耳中。降谷零这才一愣,觉得好像有些不妙。萩原研二则嘴角微微上翘,猛地打起方向盘,一个急转弯,桑塔纳在山道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又漂移出一段距离,那车轮与地面摩擦而发出的刺耳噪音让零觉得有些不适。
“厉害吧?这招叫闪电飘移,怎么样?”
“欸,你这属于飙车啊,很危险的。”
“放心好了,我之前几个朋友都夸我是秋名山车神呢。”
“那你也该刹车了吧。”
“啊,要是以前或许是这样吧。”萩原研二十分冷静地说,“但是有个家伙告诉我,对他而言,‘自一开始就只会踩上油门加速往前冲’啊!”
说着,他把档位调到最高,油门直接一脚踩到底,时速直接超过了一百五。汽车轰鸣的声音不觉入耳,伴随着的,是一个又一个急转弯,一次又一次漂移。少不更事的降谷零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剧烈的刺激,只能狼狈地一手抓住车上的扶把,一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勉强缓解一下耳膜的阵痛。萩原研二则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双手不断地来回打着方向盘,两眼放射的光芒展现出了这个少年此时此刻无与伦比的决心。
终于,在一个急刹车之后,桑塔纳停在了山顶处。早已吃不消的降谷零连忙打开车门,呼吸新鲜空气,低着头一下一下地粗喘,要是换成别人,估计早就因为震荡而狂吐不止了。萩原研二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下车走到他面前,爽朗地笑道:“如何?承认你开车比不过我,我就教你啊?”
降谷零抬眼望去,记忆里那个少年英俊潇洒的模样仿佛还出现在昨天,现实中,却早已永远定格在某一刻。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研二他,坚定了跟阵平加入机动队爆炸处理班的念头吧。安室透这么想着。
“额,安室先生?安室先生?”榎本梓的呼唤把他带回了现实,“这是我的车钥匙,不知道你......”
“啊。”安室透的感叹,打断了她的话,“我开得惯,太开得惯了。”
此时,帝丹高中警戒线外,因为救护车一时赶不到,铃木园子和世良真纯搀扶着毛利兰,由新出智明给她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整个过程,江户川柯南都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就好像中枪的那个人并不是他的女朋友,而自己也只是一个帮不上忙的局外人而已。
“要我说新一那家伙也真是的,自己老婆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人都不知道在哪里!”铃木园子的暧昧称呼和抱怨声不觉入耳,但是这一次,毛利兰选择了沉默。
“我想啊,工藤同学现在肯定也知道了这起事件,在某个地方默默地担心着小兰的状况呢。”世良真纯露出了虎牙,偷偷地看了一眼柯南。
男孩则有些心虚地避开了世良的目光,不安分地在原地踱了几步,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看到她无怨无悔的等待,就更没有勇气在她面前现身。”
“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她为我流眼泪了。”
“即使因为这样,让她忘了我我也不会后悔。”
在这些之后,他还自嘲地笑笑,对着女孩问道:“说得这么幼稚,很好笑吧?”
另一边,新出智明站起身来,温和地说道:“好了,这样应该能暂时缓解一下你腿上的疼痛。”
“谢,谢谢新出老师。”毛利兰扭了扭头,不想直视面前的男人。
“新出老师真的好温柔啊,绝对是一等一的大好人呢。”铃木园子大大咧咧地说道,“不像某个家伙,都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自己老婆受伤了没有。”
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同时一振,前者则将手缓缓地伸向了口袋里,心里想着:是啊,要是新一也了解到这起案件,我一定得打个电话给他报平安才行。于是,拿出了那支行动电话,拨打了工藤新一的号码。
男孩左胸袋里发出震动,他跑到一处相对安静,没什么人的地方,架好变声器,摁下接通:“喂?小兰啊?我看到新闻上说帝丹高中发生歹徒持枪挟持事件,现在怎么样了?”
“嗯,新一。”毛利兰此刻说话有些吞吞吐吐,“挟持已经平息了,只是还有一枚炸弹,现在警方正才拆除。”
“那就好。”柯南停了一下,在两人片刻的沉默后重新开口,“你呢?受伤了没有?”
“受伤了!小兰这次还被枪给击中了呢!你到底在哪里啊!身为人家的男朋友这种时候都舍不得抽空来看看她吗?”一旁的铃木园子冲着电话大声说道。
“什么?你中枪了?到底怎么回事?”已经知道一切的柯南却只能配合着她们演出。
“没事,就是制服犯人的时候对方的枪走火了,新,”毛利兰怔了一下,“新出老师已经帮我处理过伤口了。”
“那就好,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制服犯人应该交给警方啊。”柯南又说。
“嗯,但是新一的话,一定也会自己想尽一切办法的吧。那个,新一,”毛利兰有些支吾,“你能不能,来见我一面,就这几天。”
“没问题,我一定会的。”柯南立刻答复道。
“还有......”毛利兰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小,“能不能不要挂断电话,哪怕不说话也好,我想感受到,新一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柯南猛地一震,随后缓缓开口,说出了一个“好”字。
就这样,因为一些不言于口的原因,尽管一直保持通话,两人却度过了不甚安静的几分钟。柯南把电话放在一处,心中有些烦闷的他打算到周遭看看,没成想刚走几步,就听到两个警员的交谈:
“刚才那个趁我们不注意冲进里面的小女孩你跟上级汇报没有?”
“就那个咖啡色头发的是吧?已经报告了,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姑娘拼了命地往学校里跑,希望里边的同事一定要拦住她啊。”
什么!?柯南大惊失色,难道说?灰原!
他通过眼镜上的追踪器确定了她人现在的确在帝丹高中内,然后迅速拿起了手机,挂断当前通话,拨打了那个女人的号码,那一头却只传来了毫无感情的语音提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可恶!”柯南吼道,随即立刻越过了警戒线,向帝丹高中内跑去。
“欸!小弟弟!”那两个警员想要拦他,却根本追不上启动了脚力增强鞋的男孩。
“灰原!”他大声叫喊,奋不顾身地奔跑,眼睛紧盯着镜片上传出的信号,手中的电话也还在一次一次的拨号之中。
灰原哀知道,自己的行为越位了,但当她得知炸弹即将爆炸的一瞬,脑海中却全是那个男孩的样貌。她想要确认他的安全,手机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因为电量不足而关机。
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是命运共同体。
于是乎,她想着这样一句话,以十八年来生命中近乎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大门。一定要见到他,最起码,要把炸弹的事情告诉他。这是她那时思绪中的唯一念头。以她的智商,可以即刻推断出二年B班教室的位置。在向那处奔去时,也看到过不少疾行着的成人,但是大家脚步都是那么匆忙,她与其他人又是反向,因此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理性的灰原哀知道,她此刻应该大声高呼那个男孩的名字,以此确定他的位置。那,喊什么呢?她私下里都是管他叫“工藤”,但那是二人的秘密,决不能在此公示;平日里的称呼是“江户川”,可独处时她断然不会使用,只因他始终是工藤新一,唤这个姓氏在她看来,是一种不尊重;至于像别的人一样叫他“柯南”,没办法,她做不到。
真没想到一向果断的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在名字这种小事上纠结。灰原哀这么想着,又记起了姐姐宫野明美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段话:
“志保啊,姐姐最近恋爱了哦,是跟一个叫诸星大的帅气男人。他让我叫他阿大,但是我发现跟最亲密的男朋友之间根本不需要称呼嘛。”
她的嘴角苦涩地上扬了一下,自己,还真是可笑呢。
“灰原!”男孩的声音忽然从后方传来,她猛地一回头,惊讶的双眼对上了江户川柯南那暖蓝色的瞳孔。
灰原哀刚想开口,气喘吁吁的柯南已经紧紧抓住她的手带着她跑动起来,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可恶,只剩下不到两分钟了。”
女孩的身体跟着他的牵引迅速地移动着,眼睛却出神地盯着男孩的后脑。他说不到两分钟,原来自己竟然都没注意时间啊,真傻。
可是真的太像了。此情此景让她回想起之前公车即将爆炸的时候。那一次,他也是像这样突然出现,用力地抓着她的手,为了救她还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留了好大一滩血。
原来,又是自己拖累了他吗......
与此同时,空无一人的监控室内一片死寂,安静得就只能听见那枚定时炸弹计时器上数字跳动的滴答声。一个长着黝黑皮肤的金发男人却推门而入,旋即在炸弹前蹲下,顺手拿起了旁边遗留下来的工具箱中一双手套戴上,耳畔回响着的,是方才上级给自己的通知:
“这次的任务极其危险,就算成功了,在将来的日子里也很有可能因此而丢掉性命,究竟要不要接受,你给我一个答复。”
金发男人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因为他早已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上,承载了那四个昔日好友未完的使命。
脑海中的回忆并没有影响手上的动作,安室透用不到五秒的时间估算了一下眼前这个炸弹的质量和杀伤力,的确是前所未有的强。拆弹组的专家估计在打开外壳的时候就已经震惊了,不同颜色的几十条线路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一起,让人根本找不出火线、零线还有回路线。如果观察得仔细一点,还能发现这个定时炸弹和另一个电子压炸炸弹结合了起来,如此便更加难以下手。
安室透用极其细微的动作拨动着电线,犀利的目光死死地注视着面前,额上微微渗出了一层汗水,计时器的“滴答”声此刻听来就如同是死神的催命咒语一般。
很快地将感光爆炸装置替换成光电管,再把水银汞柱接到安全管线上之后,他打算把过程中发现的几根扰乱线路剪开,然而到第三根的时候,安室透猛地一惊,幸好下手慢了一点,因为这个炸弹的正极和负极竟然是对调的!多年之后,当他回想起这一幕都仍有些后怕。终究还是太久不上手有些生疏了,自己居然险些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同时,他也不禁为自己成功剪断前面两根线的运气感到三生有幸。然而时间还在不断地流逝,自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分钟了,距离炸弹爆炸也只剩不到两百秒。
看来自己还是比不上那个人啊。安室透自嘲地想了想:
“像那种炸弹啊,只需要三分钟的时间就很够了。”
......
计时器上显示的数值正在飞快地减少,金发男子额头上的汗也越出越多,只是他这时的名字还不叫安室透,而是降谷零。
“你也太慢了吧。”站在一边的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看着有些焦头烂额的零,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种型号的炸弹我闭着眼睛都只需要三分钟就能解决了。”
降谷零长叹一口气,终于还是在限时内完成了拆解工作,他擦了擦额上快要滴下来的汗,有些泄气地向松田阵平回应道:“看来我还是不行啊。”
“喂,你在说什么东西啊。”松田阵平立刻接话道,“你的水平比起其他组的那些人已经好太多了懂吗?很多比我们高一届的我看还没你厉害呢。”
“但是还是比不上你啊。”降谷零看向了松田,同时开始拆弹的两人,松田比他少花了一分多钟,“还有研二在这方面也比我要强吧。”
“你哪能跟我们比啊,我和小萩从小在他爸开的汽车修理店里长大,那家伙光是晃一晃摩托车就能听出哪个部位有故障,我又经常拆店里的风扇玩儿。不同人有不同的成长环境嘛。”松田阵平又说。
“这倒是没错。”降谷零听着面前这个性格尖锐之人的另类安慰,还是决定很舒心,微微一笑,“谢谢你了,抽空陪我练习。没什么好报答的,就给你个这个吧。”说着,零拿出了一副扁长型墨镜递给松田阵平。
“还不错嘛。”松田接过来,直接戴在了脸上,黑色的镜片配上蓬松的头发,显得他气质十分出众,“我还蛮喜欢的。不过真没想到你一个以前见了我就要跟我打起来的人有一天也会给我送礼物啊。”
“这有什么,不是还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吗?”降谷零尴尬地笑了笑,“话说回来,你跟研二真的打算加入爆破物处理小组吗?”
“啊,毕业之后吧。毕竟我可是要当上警视总监的男人,有现成的好方向干嘛不往那里发展啊?”松田阵平话锋一转,问道,“你呢?那个对你很重要的女人找到了没有?”
“啊,这个还没。”降谷零答道,“因为当时她实在是消失得太突然了,可以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怎么可能啊,人又不会凭空蒸发。”松田阵平不以为然地说,“总归知道点东西的吧,哪怕是喜欢的食物和颜色之类的小事。”
“关于这个嘛,我只知道她喜欢蓝莓花生酱的三明治。”降谷零回忆了一下,“因为小时候经常去她开的诊所,所以这方面有点了解。”
“她开的诊所?”松田阵平有些吃惊,“不会吧,原来你要找的不是你的初恋情人啊。”
降谷零怔楞了一下,连忙回应:“不......不是啦,是一个非常照顾我的姐姐,她都有两个孩子了。”
“唉,小萩那家伙还说看你的神情一定是女朋友之类的。真是的,他又骗我。”松田阵平对自己的发小感到有些无奈。
“别说这个了。”降谷零赶紧岔开了话题,“能不能跟我讲讲我刚才的操作还有哪些不足啊。”
“要说不足应该算不上啦,毕竟我们设定的时间是在学校的标准上又提前了两分钟。”松田阵平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观察到零的动作,“硬要说的话,你找火线的速度还可以再提快一点。还有啊,我想跟你说一声,有些炸弹在设计的时候为了扰乱拆除者的思路,会故意把正极和负极给调换位置。因为这属于比较初级的手段所以学校课程里没有过多强调,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有些时候却很容易引起重大的闪失。”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降谷零思忖了一下,“如果要提高速度的话,那唯一的做法就是多练,熟能生巧喽?”
“这么说也行啦。”松田阵平看了看手表,“反正时间还早,我再陪你练一组啊,慢的那个人请吃一礼拜午餐,我可不会放水的哦。”
“求之不得呢。”降谷零说着,眼中燃起了斗志。
时间回到现在。
终于,随着“咔嚓”一声,引爆回路被切断了,计时器定格在两分十六秒,这次帝丹高中的炸弹挟持事件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安室透长舒一口气,走出大楼,却意外地听到了一阵跑动声,顺着来源看去,才发现是男孩正拉着女孩的手快步疾驰着:“柯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
当看到安室透的时候,男孩楞住了,但随即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脸上如释重负的笑容,柯南心里便明白了十之八九,刚才拼命的脚步也逐渐停了下来,支吾道:“额,我......我们......”
“安室先生又怎么会在这里呢?”灰原哀趁机挣开柯南的手,转移话题帮他打了圆场。
“我啊。”安室透微微抬头看向夜空,“因为我的恋人有危险,所以要来保护她啊,你们不也是这样吗?”
“额,我们......”
“我们不是。”灰原哀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这样啊。”安室透微笑着说,“现在天都黑了,小孩子要快点回家哦。”
“嗯。”柯南点了点头,然后跟灰原出了大门,而安室透则因为身份问题不能从正门离开。
男孩跟女孩之间有些尴尬的沉默,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们总算是出来了啊。”缓解这种气氛的,是在学校外等候他们的冲矢昴。
“昴先生?怎么?”柯南又楞了。
“我到博士家串门的时候发现你们这么晚还没回来,就麻烦他给了我备用的追踪眼镜。”冲矢昴说,“跟着定位就找到这里来了。”
“先不说这个了。”柯南看了毛利兰才传来的回复简讯,知道了她所在的医院,“昴先生,能麻烦你送我到米花医院去吗?”
“嗯,没问题。”冲矢昴也没有多问,光是凭男孩少见的焦急神情就猜了个大概。
柯南迅速打开了斯巴鲁的车门,却突然猛地想起,那个女孩还在自己身边:“那个,灰原,你跟我们一起吧,小孩子一个人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灰原哀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上了车。
“这次的事件还真是有惊无险呢。”行驶途中,冲矢昴对坐在后座的两人轻松地说道,“虽然过程的确很混乱,不过幸亏结果都还好,所以再怎么惊险的开头也都无所谓了。”
“是啊。”柯南喃喃自语。
等一下。
Aurvmth·Joe,
开头无所谓,
u、r、v、m、t、h、o、e,
过程很混乱,
Vermouth,
贝尔摩德!
后知后觉的男孩陡然大惊失色,看向了一边正低头注视脚尖,似乎仍然还有些害怕的女孩。
而与此同时,在一辆疾驰的保时捷356A里,卸下了伪装的千面魔女正优雅地在后座翘着二郎腿,点燃了一支香烟。
“这次那家伙弄出这么大动静,希望能物有所值啊。”副驾驶座上的琴酒不带任何一丝感情,冷冷地说道。
“朗姆那个人,谁又搞得懂他在想什么呢?”贝尔摩德吐出了一口烟,用同样冷酷的语气回复着。
“不过,贝姐。”正在开车的伏特加问道,“这次怎么没看见波本那小子跟你一起行动呢?”
“关于这个啊,是朗姆的意思。”贝尔摩德又说,“不过要我说,如果让波本也来参与这次行动,那应该就没有行动的必要了吧。”
琴酒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么看来他这次的举动是在宣战喽?”
“取决于你怎么理解了。”贝尔摩德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又将手中的香烟放到了嘴边。
这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就这样在夜空下飞驰着,没有人知道它将会驶向何方。
“灰原......难道说,你?”柯南有些不安地向身旁的女孩开了口,他今天真的是太疏忽大意了,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伪装都没能及时看破。
灰原哀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地开了口:“当那个人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那种独一无二的感觉,那种压迫和恐惧,仿佛有一千双眼睛在同时盯着你看,而且下一秒就会伸手把你给杀死一样,绝对是她不会有错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
“傻瓜!”女孩突然瞪大双眼看他,大声说道,“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今天的状况啊,他们这次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什么爆炸跟挟持,那个叫石田的男人从头到尾就只是个工具而已。他们很可能就是为了要引某个人出来,如果你中了他们的圈套怎么办啊!”
柯南心头一震,自己只知道是跟黑衣组织有关,却根本没有想那么深,偷偷跑进学校里之后第一件事也是去找小兰。不过,如果真的像灰原说的那样,那个家伙岂不是......
男孩没有再想下去,但他知道应该要开始拟定相应的对策了,只是今天的他,实在是......太冲动了。
“到了。”冲矢昴忽然发声,同时安稳地停好了车。
柯南叹了一口气,心想: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得好好冷静一下再说。随即,跟在灰原哀后面下了斯巴鲁。
新一......把电话挂断了。
这是毛利兰被送到米花医院过程中脑子里的唯一思绪,多年后再回忆起今天,她觉得自己的恋爱观或许是从那一刹那开始,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当柯南跑进病房的时候,妃英里和毛利小五郎已经赶到了。新出智明坐在病床边上,世良真纯则站在窗户旁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铃木园子此刻也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受伤的好友。那种无力感再一次向男孩袭来,仿佛被置之事外。
“你这个小鬼头跑到哪里去了!”毛利小五郎在柯南的头上锤了一下,“小兰她们说你突然不见了,你别老给人添麻烦好不好。”
“额,叔叔,我到周围走了走,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小兰姐姐不见了,是昴先生送我来的啦。”柯南指了指靠着门框站立的冲矢昴,尴尬地笑笑,随即看向了坐在床上的毛利兰,“小兰姐姐,你现在怎么样了?”
毛利兰微笑着答道:“我其实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子弹也没有留在身体里,就是医生建议再住院观察几天防止伤口感染什么的,而且这阵子可能走路会不太方便。”
柯南听得出她声音里有一丝苦涩,是因为自己挂断了通话吧。男孩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当时的情况很紧急,他也没考虑那么多,等到来这里路上发觉的时候,也为时已晚了。他想要做点什么补救一下,于是强装出一张笑脸说道:“小兰姐姐,那你这几天住院刚好可以多打电话跟新一哥哥聊聊天嘛,他之前有跟我说他这阵子都比较闲哦。”
“我觉得其实不用啦。”毛利兰脸上又出现了青春期少女那特有的灿烂笑容,“因为刚才新一答应过我,他这几天会来看我的,我就不要再打扰他了呀。”
柯南身子微微一颤:“嗯,我相信新一哥哥一定会的。”
“柯南啊,我看还是先让毛利同学她安静地休息一会儿好了。”新出智明开口对身旁的男孩说,“小朋友这个时间该准备回家了,明天还要上学哦。”
“那好吧。”柯南又说,“这样的话,小兰姐姐,我就先回博士家了。我会努力给博士帮忙,不添乱的。”说完,男孩便离开了,冲矢昴还有站在门外的灰原哀也都跟上了他的脚步。
回去时,柯南坐在了副驾驶而灰原在后座,一路上都出奇的安静。男孩不知道该怎样跟女孩开口,毕竟前几天才向她要过解药,而且当时还因为失言害她情绪低落,但是自己刚才又答应了小兰......
就这样,男孩纠结了几个小时,直到临睡前他才终于支支吾吾地对女孩说:“灰原,那个......”
“不可以。”灰原哀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只有这次说什么都不可以。”
柯南被她坚决的态度弄得一惊,心底不知道为什么涌起了一丝丝怒意:“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只有这次不可以,之前不也都没出问题吗?在医院里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吧。小兰她这次中枪了,非常需要工藤新一陪在她的身边啊!”
“我知道。”灰原哀说着,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但是不行,工藤。这次真的不行,就这一次,算我求你,别再问了,工藤。”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柯南的声音有些大了起来,“前几天不都还好好的吗?如果是之前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开心了我都道歉,你想要多少包包我都给你买,只要你这次把解药给我就好......”
“因为解药已经没有了啊!”灰原哀突然冲他大声吼道,“上一次发现新的型号出了问题之后我把以前所有的存货都用来对比但是就是没找出漏洞,现在我手上只剩下那种新型解药,但是它理论推算下来有致死率,我......”
女孩停了下来,低下了头,用有些抽搐的声音继续说道:“我不想,让你死掉。”
柯南楞住了,看着眼前深埋着脑袋,有些发抖的灰原哀,感到莫名的心疼。随即,他微微低头,暖蓝色瞳孔因为被反光的镜片遮住而无法看见,他低沉着嗓子,默默地对女孩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然后,拿出了移动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
“喂?是新一吗?”手机那头是毛利兰的声音。
“小兰,对不起。”男孩架好了变声器,用工藤新一的声音说道,“我不能去见你了,因为临时又接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案子。”
“可是......我们不是都说好的吗......”毛利兰的声音有些哽咽。
“真的很抱歉,但是这一次我没办法回来了。”工藤新一又说。
“新一,你这个笨蛋!新一是大笨......”
男孩垂下双手,按了挂断键,毛利兰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对不起。”灰原哀抬起头,用冰蓝色的瞳孔注视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冲进实验室。
等柯南反应过来想去找她,房门已经被从里面反锁了。他回想起刚才女孩抬起头时的面孔,一如既往的冰冷神色,几乎看不出任何情感。她身子颤抖的模样像极了抽泣,但是眼角却没有任何一道泪痕。
当工藤新一第二次挂断毛利兰电话的时候,这个十七岁天真少女的世界开始有些崩塌。单人病房内,世良真纯和铃木园子已经离开,妃英里因为工作原因,先回了事务所,小五郎则去补办一些手续问题,新出智明外出负责取药。毛利兰就这么一个人伤心地哭着。
“小兰,我不是故意的。”一个温柔的男声传来,是新出智明,“但是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他把拿回的药放上柜子,在床边坐下。
耳边少女呜咽的抽泣声,让他给她递去了纸巾:“工藤同学与你的事我一直略有耳闻,你应该早些习惯的,不是吗?”
“可是,我以为......只要跟新一在一起了,就可以......”毛利兰停止了哭泣,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却仍然有些抽搐。
“小兰,我想跟你讲一件事。”新出智明庄重地说,“之前在我们家的女佣保本光,你还记得吗?”
毛利兰思忖了一下:“就是,小光吧。”
“嗯。”新出智明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上个礼拜,她离开回乡下去了,而且临走之前她对我说,她喜欢我,不过她知道我对她并没有那种感觉,我们的家室背景彼此之间也相差很大,所以她并不奢求能够跟我在一起。那段曾经相互陪伴,一同度过的岁月对她而言,已经是最珍贵的礼物了。”
毛利兰坐在床上呆呆地听着,有些怔楞。
“其实,我并不觉得爱情有什么合适与不合适,但我对小光也确实没有那种想法。不过,她的那番话让我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新出智明接着用他一贯的温和口吻郑重其事地说,“那就是对于喜欢的人,一定要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小兰,我喜欢你啊。”
毛利兰有些惊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默默地别开视线。
“你跟工藤同学交往的事,我都知道了,所以我并不奢求你能够接受我。只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最起码让我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好吗?”新出智明说着,将毛利兰拥入了怀中,“因为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喜欢的女生哭泣了,如果他真的爱你,那他也应该跟我抱有同样的想法吧。”
毛利兰没有抗拒,因为她觉得很奇怪,当右脸靠在面前这个男人胸膛的时候,这种感觉,竟然出奇的温暖。
可是,明明不是新一,不是吗?明明我喜欢的是新一......不是吗?
第二天早晨,江户川柯南醒来走出房间后,发现早餐已经在桌子上备好了,博士也操练完毕正在喝粥,但是却看不见那个不可爱的女人。
“额,博士,灰原呢?”男孩在桌边坐下,慢慢地开口问道。
“我六点多点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哀在准备早餐了,她好像又一晚没睡哦。”阿笠博士回答,“刚才她吃完早点之后就先去学校了,你们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啊?”
“没,没有啦。”柯南心虚地说着。
“我看得出来小哀很不开心,她这个人啊,基本上不会把负面情绪表达在脸上的,既然我能察觉,那应该是真的心情很差了。”阿笠博士又说。
柯南默默地盛了一碗粥,有些自责。昨天晚上灰原说解药没有了,他确实有些吃惊,不过应该早点察觉到的不是吗?之前露营她问自己要那粒解药的时候,就应该发觉了啊。
男孩就餐完毕,告别了阿笠博士来到学校,发现灰原哀正趴在课桌上,闭着双眼。他像往常一样在她身边坐下,不自觉地唤她姓名:“额,灰原。”
“啊啦,我醒着。”女孩回应道,只是双目仍然轻阖,“有事吗?”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慌张地找个借口:“那个,快上课了。”
灰原哀闻言,这才直起身子,睁开眼睛,柯南能看见她冰蓝色的瞳孔周围分布着一根根红血丝,心底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这样过去了一整天,两人之间没有像以前一样的拌嘴。放学后踢足球的时候,灰原也是跟步美在一旁坐着,看他还有光彦和元太三个男生踢。
柯南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于是说有事提早离开了。实则是来到了昨天那家花店,买下了先前挑好的那束八朵玫瑰。回了阿笠宅之后,他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博士这个点还在忙研究报告,灰原也没有叫他去打扫卫生。男孩长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堵得慌,于是在橱柜里翻翻找找,拿出了先前美术课时用的水彩颜料。
“博士,你去喊他出来吃饭吧。”灰原哀把最后一碟小菜端上餐桌,对着刚才从实验室里出来的阿笠博士说道。
博士正想起身,只听一个爽朗的男孩声音传来:“不用了,我已经出来了。”江户川柯南面带笑容地凑到女孩跟前,两手背在身后好像藏了什么。
“灰原,我送你个东西。”说着,柯南将右手拿到两人中间,手里的,是一朵黑色玫瑰,“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涂成的,颜料还没干呢,你注意点。”
女孩有些惊讶,不由自主地接了过来,但很快她回过了神,嘴上没好气地问道:“这是从昨天买给你小女友的那束花里随便挑的吧?”
柯南楞了一下,花一开始的确是给小兰买的,现在女孩手上那支也确实是他反复涂料后仅剩的一朵,不知道怎么反驳的男孩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灰原哀见他反应,不屑地哼了一声,顺手就把那支黑色玫瑰给丢进了垃圾桶,冷冷地说:“听着,工藤新一,我不需要你的可怜,现在给我快点吃饭,完了之后把今天的卫生打扫好。”
柯南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女孩到桌旁就座。阿笠博士冲自己投来了和善的目光,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不是灰原之前自己说喜欢的吗?真搞不懂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忽然,他猛地想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想要正确地推论出喜欢的女生的心理,真的很难。”
难道说,自己一直以来对她抱有的,是这样的感情吗?!
柯南不自觉地抬眼向女孩看去,对方则冷冷地跟他对视了一下,男孩立马慌忙地把视线移开,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脸上有些热热的。
当晚,柯南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觉得很心烦,根本睡不着,于是合上衣服出了房门。隐约能听见实验室里传来声响,联想到晚餐之后灰原哀从厨房拿了一包咖啡粉。他想叫她别熬夜了,却发现里面跟昨天一样被上了锁,正打算敲门,电话却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毛利兰。他习惯性地进了厕所,拿出变声器,按下接通:“喂?”
“新一......”电话那头正是那个十七岁少女的声音,“我们分手吧。”
少女用坚决果断地说着,柯南吃了一惊,口中喃喃自语道:“小兰......”
“因为我发现,我其实并不喜欢新一呀。”毛利兰用青春阳光的语调说着,“那种对新一的感觉,好像也并非是只有新一才可以,所以,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恋爱。”
工藤新一捂着嘴巴,有些难过,眼睛开始感到发酸。
“新一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孩呢?”电话那头,少女纯真的声音问道。
“不,不是!”男孩激动地说着,险些弄掉了变声器,“其实,是我......我也是刚才才发现,我喜欢的,好像一直......一直是另一个女生。”
“原来是这样啊。”毛利兰说着,却听不出有任何悲伤的情感,“那我还真羡慕新一呢,能明白自己心里真实的情感。”
“对不起,小兰,真的很抱歉,我......”
男孩还想说什么,少女打断了他:“不用道歉的啊,既然都不喜欢彼此,那就不要在一起,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可是......”工藤新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在情感这方面,毛利兰原来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得多,而自己此刻竟然有些泫然欲泣的感觉。
“那段相互陪伴,一同度过的岁月,才是最珍贵的礼物啊。”毛利兰又说,“有一个人是这么跟我讲的,新一,你觉得呢?”
“嗯。”男孩深沉地点头。
“那,就这样了哦,新一。”毛利兰又说,“我也要去弄明白,究竟什么才是‘喜欢’,我喜欢的,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等一下,小兰!”工藤新一突然大声说道,“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吧?”
“笨蛋。”毛利兰笑了,这一瞬间,她彻底地释然了,“你永远是我的青梅竹马啊。”
听见少女轻快的笑声,男孩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嗯,谢谢你,小兰。”
“拜拜,新一,以你好朋友的身份,我祝你跟那个女孩能走到一起。”毛利兰说着,挂断了电话。
工藤新一一个人留在卫生间,有些怔楞,迷茫的他拨通了工藤有希子的号码,在这种时候,能给予一个青春期男孩帮助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