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端坐在榻上,有些无奈地看着身前急得转圈圈的小徒弟。
昨夜太累,睡得太沉,白浅今日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这可如何是好!她侧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师兄们已经在莲池旁开始早课了!她完了!完蛋了!她和师父被堵在山洞里,如何出得去?!
一声接一声哀叹,失策失策,她瞪向墨渊,有些撒娇、有些嗔怪,“师父,你该早些叫醒我的!”
墨渊感到不可思议,他挑了挑眉,“你当真以为你那些个师兄不知道么?”他好笑地看了看她,“昨日苍梧一战,只怕天下皆知了。”
天下皆知?!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们、师兄们、还有那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凤凰,到底有多少人等着调侃她呀?!
她连哀嚎的力气都没了,直接扑倒在榻上,天要亡她呀!
墨渊笑着将她从床褥里扒拉出来,让她枕在他膝上,抚了抚她的头发,笑问:“怎么这样怕?”修长的手指微微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他,“我与你只有彼此,不用理会旁人的。”
她静了片刻,“也不是怕,就是……”她咬咬唇,微微垂下眼,“就是很不好意思么。”她握着他温热的大手,缓缓说:“以前和师兄们一起也没觉得什么,如今只怕会被他们好生笑话和调侃。”
墨渊摸了摸她唇上咬出的牙印,声音微哑,“师父在,他们不敢。”
白浅突发奇想,她跳起来,眼睛闪闪发亮,“要不我先回青丘?”如此甚好,可以躲掉了。
墨渊唇角的笑意微僵,心里极是无奈,缓缓起身拍了拍袍角,语气淡淡的,“好,我与你一起回青丘去。”
说着,一手拉着白浅,一手就要解开仙障。
一起回青丘?!阿爹会打死她的!白浅一把抱住墨渊,讨好地亲亲他,语气诚恳,“师父,你与我一起出门去,可好么?”
墨渊看了看她乖巧的模样,眼波流转,满是笑意,搂了搂她,低低地说:“好!”
你与我一起当然好,我的十七!
……
白浅拉着墨渊走走停停,一路躲躲藏藏,到了大殿之外。
她向内看了看,大殿里的弟子们与平日一样,分两列立于殿上,大师兄忽然转头看向殿外,白浅异常紧张,想也不想将墨渊拉着,一把推抵在身侧的石柱上,她完全贴进他怀里,很怕被大殿之上的师兄们瞧见,却没发现她与墨渊如此,极是暧昧。
墨渊由着她,由着她躲躲藏藏,见她主动贴上来,双手慢慢的滑上她的腰,轻轻搂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他觉得有些事真是无法说清,他与她如此不同,一个静如止水,一个欢腾好动。可只要她在身边,他的心便安稳,分明是喜静寡淡的性子,却爱看她肆无忌惮地闹腾。
就像此刻,被她推着抵在石柱上,他却觉得惬意恬淡,他静静看了半晌,抬手捋好她垂落脸颊的碎发,轻轻别回她耳后。
风清,云淡,如此真好。
白浅转过头来,看着他眼中浓烈的欢喜,愣了愣,心如明镜一般顿悟,他是爱她的男人,不是那个供于神坛的师尊。她突然就听不见任何声音,眼中只剩下他。
是啊,他说得对,他与她之间只有彼此,其余都是旁人!想起这些时日他的呵护克制,突然她很心疼,很想彻底拥抱他。
她缓缓勾上他的颈项,踮起脚尖,贴上他的耳朵,“想不想做坏事?”
墨渊愣了半晌,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只看得她低头贴在他胸前。
白浅一时冲动,后悔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羞窘欲死,在她几乎要逃遁的时候,墨渊亲了一下她的发心,一把抱起了她。
他的心跳很快,脚步微微不稳,他一直牢牢盯着怀里的她。却突然顿住,心跳都乱了几拍!片刻后,墨渊轻轻放下白浅,将她拉到身后,向着前方灰色的身影恭顺地行礼!
白浅莫名地被放下,被他拉到身后,又看见她辈分极高,地位极尊贵的师父行此大礼,她好奇地抬头,然后惊叫出声!
“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