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设在不夜天的主厅前的巨大空地上。
两列身着炎阳烈焰袍的温家修士站在空地两旁,向远处延伸开去,尽头淹没在一片夜色中。
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血腥的秽气,肃杀的气氛让“杀死”屠戮玄武的主角—温晁显得格外得意洋洋。
而在他身旁的庞然大物便是夕夕熟悉的大王八了这还是夕夕第一看到它的全貌,离得数丈远,她还是觉得喉咙一阵窒息。
大家当初在昏暗的深洞里对付地,就是这样恐怖的妖物啊。
此时原本像巨蛇般的龟头,此时无力地瑟缩在庞大的龟壳中,没有一丝生机了。
听魏大哥介绍,这只屠戮玄武妖兽,至少吃了五千余人,被它完整地拖进龟壳里的时候,肯定有不少人还是活着的。
而它肚子里的还有一柄重剑,也许是某位被吞食的修士的遗物。它在龟壳的尸堆里藏了至少四百年,浸染了无数活人死人的深重怨念和痛苦。
当时魏大哥十分惋惜没能把重剑带出来,不过江澄倒是庆幸,说那寄生着无数怨灵的器物定不是个好东西,掉了就掉了,最好永世不要显露于世。
夕夕僵着身子左右轻轻摆动,试图查看温晁周围是否有这柄重剑。
至少着邪物不能落入温家人手中。
不过这王八就不是温晁那弱鸡到处处要温逐流保护的公子哥杀的,他一定是在姑父和蓝家修士救走魏大哥和蓝二公子后,进洞捡漏的了。
也幸好他的无能胆怯,若是早一点进洞,以当时孱弱的魏大哥和蓝二公子来说,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而对于江澄来说,那段漫长艰辛的归家之路便只有他独自前往了。
想到溪水边他晕厥的身影,夕夕眼眶一热,对眼前的一切都没了兴致,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
温若寒瞥了一眼夕夕,唇角微微扬起,明明是露出了一脸笑意,却让人莫名的不寒而栗。
“温晁,此神兽可是你所斩杀。”
即便是这样没有温度的笑意,温若寒也鲜少给温晁,他自是非常得意,上前一步,作揖行礼:
“回父亲,此屠戮玄武乃孩儿我亲自带队发现并斩杀于暮溪山深潭。”
“哦,我儿有此成就,乃温氏幸事,仙门之福,只是……那各家派来教化的人,都去哪里了?”
温若寒一步步向台阶下行走,夕夕的背后仿佛有一只大手,推着她紧紧跟随在温若寒身后。
就像他的跟班似的。
夕夕挣脱不开这种束缚,她太虚弱了。
温晁看着走近的父亲,言语间颤抖起来,眼神闪烁,半点不敢直视:
“回父亲,孩儿正要禀报父亲,孩儿本带教化之人前去夜猎,可谁知,他们早贪生怕死,伺机逃跑不说,还打死打伤我温家修士数人,父亲!他们根本就没把孩……,没把温氏一族放在眼底,他们这是要反天了!”
本无精打采被温若寒胁迫跟随的夕夕顿时一个激灵,冲着温晁大吼:“你胡说,分明是你把大家困在深洞,自己逃了出来,还有这王八也不是你杀的!”
温晁的鼻子差点给气歪了:“你,你血口喷人,我……我待你不薄,你为何……为何要诬陷我!父亲!”
“好了,我儿勤勉能干,我知道了,至于你……”温若寒掉转头,眸光像淬了冰的剑一样,牢牢将夕夕钉在原地,“我可不记得,有让管家放你去夜猎,你如何知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