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
“前边那对话怎么就怎么听怎么诡异呢。”
“同。”
“所以尹老师你是什么东西?”
“欸拜托有点礼貌,上边那位你这话有歧义,应该把歧义去掉,直接问'你是什么玩意儿'就不会被误会成第二层意思了。”
“......”
“危 李安落 危”
“我超勇哒!”
尹言:......
毁灭吧。
“我现在是鬼,也是你们老师。”他叹了口气:“所以还不赶紧想想应该说什么。”
“袜,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了!不按套路来啊!”
“哦草,所以现在真的要变身灵异恐怖片了吗?”
“等等,那这个春游名为春游实为春幽啊,春日的幽冥地府一日游?”
“别说了!你们这样是说不出结果的!!!”
“???对啊不是得'想想应该说什么'吗?”
班里人讨论的慷慨激昂,其余人听得热血沸腾,看不下去话题迅速偏离轨迹的尹言轻轻敲了敲讲台:“好,既然是你们要求的,九点半,刚刚所有说话了的人都给我出发去滑雪。”
全班:。
刚刚说话了的人:?
“等等尹老师!”沈渐急中生智:“我数过了!人不够!刚刚单独说话了的只有八个人!所以让我们这八个人一人点一个自己想要的人凑齐十五个人吧!”
言鞘一把把引起众怒的沈渐拽回了椅子上:“你快别说了!!!”
“欸别啊。”尹言摆了摆手:“我觉得沈渐说的对。”
全班震怒:“不对!!!”
“你们准备好了吗?”
“没有!!!”
“班长。”沈渐一把拉过言鞘的手:“我想要你。”
“......”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刚刚不是说'一人点一个自己想要的人'吗,你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言鞘有点想掰断她的手:“就这?那什么刚刚你数出来人不够是跟尹老师瞎掰的吧,不然你怎么没想到我也在那所谓的'八个人'里。”
“......不好,失策了。”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班里就已经凑出来了十五位准备在春日去幽冥地府一日游的战士。
“话说你觉得尹老师是真......变成鬼了吗?”
听了这句话,沈渐难以置信的看着言鞘,然后作势要喊:“尹老师言鞘说您......”
“你快别说了!!!”
“好好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我感觉真假参半吧,百分百的真相没有退路,百分百的谎言容易失效,每个人嘴里的话都不是非黑即白的......而且就尹老师那性格,'逗我们'已经成了刻进DNA里的习惯了吧。”
半年高一,他们只学会了半信半疑跟花言巧语。
十五个人陆续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陈尘不知道啥时候打完电话回来了,显然也在这“说了话”的人里,他轻轻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学尘大佬,能物理解释一下这个情况吗?”
“你以为我们人民警察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朕的皇家翻译呢?”沈渐感觉语言不通,回头找人帮忙:“白鹤爸爸!”
白鹤应声而来:“'你居然相信尹老师的鬼话?'”
“有点道理......等等。”言鞘看向白鹤:“老白你怎么也来了,你是说话了还是被谁点了......?”
“我点的。”陈尘替他回答了:“我怕都到地方了分不清来的到底是他还是他弟。”
沈渐发现了自己跟学神的差距,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个逻辑:“那他们哥俩一起去了不是更分不清了吗?”
“楼歪了。”穆青不知道这话题该怎么接,只好把它拉了回来:“不是还在说尹老师吗。”
“嗯,其实我比较偏向于......尹老师是开玩笑的。”白鹤谁都愿意配合,顺着话说了两句:“如果是鬼那说不定会死人啊。”
“......袜,你想的好长远啊。”沈渐简直要被他的周到感动到了:“放心,不会是大面积屠杀,俩英语课代表都在这呢。”
“所以白鹤你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陈尘侧了下头,移开视线:“因为你不想有人死,所以你觉得尹老师是开玩笑的。咱做学问的,应该追求的是事实,不是意愿。”
“......”沈渐感觉这氛围越调整越歪,只能用胡言乱语来转移话题:“那个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早就过了那个拿两把扇子就妄想浮空骑着扫帚假装飞天从一两米高的墙头跳下摆个poss假装自己是武林高手的年纪了,我觉得老白说的也有道理啊尹老师肯定是开玩笑的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呢——”
下一秒她脚下一空,重心不稳差点一跤摔倒。
还好只空了一瞬间便踩到了实地上。
有点软绵绵的,落脚点像是沙滩......
“......擦!!!”
沈渐身旁,十几个人摔了一片。
不疼。
但他们希望疼。
因为他们落的地方......是在一座雪山上!!!
“......”沈渐面无表情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让你瞎踏马立flag。”
“哈哈哈哈哈哈哈......”言鞘轻轻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笑得真实一点:“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呢——”
“好了别重复了!”沈渐环绕了一下四周:“咱先解决问题!优先解决问题!!!”
“不需要解决了!”李安落大义凛然的一摆手:“我看这儿挺好的,住下了,就是有点冷......”
“......那个,不是我扫兴,但起码......”金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起码咱们得先知道......这是哪吧?”
“咱从海涯到雾涯了。”陈尘素白的指尖被冻得泛红,把电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的手机举到他们面前,聊天软件的地区显示“雾涯 实城”:“我估计这儿的人体体感温度起码得在零下二十度以下了......”
“我看别叫雾涯了,叫雪涯得了。”
“涯和涯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海涯海拔足够高的地儿也是有雪山的。”
“先等等。”许云初实在无法理解这边所有人的思路:“首先,英语课代表说的对,知道这是哪很重要,但是,咱不应该先知道咱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绝对是空间传送——”李安落大言不惭:“这方面我可是行家,根据我的权威推测,就是咱学校楼道里有一个巨型空间阵法,然后我们迈进去了,就给传送到这儿来了!”
“......这什么原理?”言鞘感觉经不起推敲:“跟这个比我感觉是尹老师把我们挨个打晕了然后塞到大巴车上运到这儿来再把我们冻醒更可靠一点。”
“不......时间不够。”陈尘的手机屏幕颜色都暗了下去,勉强能看见最上面的状态栏中间是“上午9:31”:“咱从教室里出来就差不多这点......嗯,我看了,今天确实是二十六号,不是花了一天时间坐大巴车横跨了半个初界送我们过来的。”
“别这么早下定论嘛。”沈渐难得认真分析了一下:“尹老师都能挨个打晕我们了,把学尘你手机时间调了也说不定......总之我们身上能看时间的设备都不可靠了,我有个办法。”
言鞘捧场:“什么?”
沈渐严肃:“夜观天象——待会天色暗了咱就看看今天的星象显示是哪天......”
“......你快别说了!先不说手机都能调时间,这天象是不是也能给你换块幕布。要是你这么搞咱是得在这雪山顶上待到能看到星星的晚上???万一今晚阴天呢?还得等到明天晚上?”
沈渐哽住:“这是我不擅长的领域。”
言鞘震怒:“自从认识了你,我就没遇上过擅长的领域!”
“两位大佬先别吵了。”许云初强行扯回话题:“咱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思考一个问题:怎么回去?”
穆青顺水推舟:“如果回不去呢?”
“那就给我思考第二个问题:怎么活着?”
“如果活不下去呢?”
“那你就给我死吧。”
“欸两位大佬也别吵了。”沈渐对于角色互换毫无违和感:“咱确实应该思考一下这日子该怎么过了......齐桉?”
齐桉把刚刚轻拍了下她的手从沈渐肩上放了下来,转而指了指覆盖着茫茫雪雾的前方:“......那边。”
一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纯白的背景中,有一点别的颜色。
“......稍等,我看见了,那是......”算心轻轻摘下了金城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戴到了自己脸上,在一片天旋地转中辨认着建筑物:“......那是一座旅馆......旅馆的名字叫......'令人终身难忘的滑雪旅店'?”
“......”金城接过自己的眼镜重新戴上:“我可能有点想明白尹老师的用意了,这滑雪旅店......确实挺令人难忘。”
“不对啊。”沈渐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她回头看向齐桉:“你不是九百多度近视吗?你现在还没戴眼镜!怎么看见的?”
齐桉笑而不语:“......因为我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说人话。”
“你们在吵什么我没戴眼镜都听不清楚只能环顾四周看来看去了,结果就看到那边的色块颜色变了......欸如果再不过去,在这里待久了会不会雪盲啊?”
“......有理!走!”
“等等......”陈星又叫住了大家:“班长你看你脚下,是不是有个东西?”
言鞘依言停下,俯下身把脚尖前的木牌拿了起来:“是......上面写着3064m......是海拔吧。”
“那就没错了,这儿确实是实城,海拔这么高的雪山跟零下二三十度的体感温度......”陈尘得出结论:“尹老师想玩死我们。”
“别玩了已经被玩坏了。”沈渐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走吧,去那个......所谓的'令人终身难忘的滑雪旅店'看看,不过既然尹老师都说自己是鬼了,说不定那其实是个'令人终身难忘的鬼屋'。”
“......你能不能盼点好。”言鞘已经无力吐槽了:“很多事都是念叨出来的啊。”
十五个人挤在一起互相取暖,踏着白雪纷纷走到了那间旅馆前。
是个一层的平房,占地面积挺大,看着虽然绝对算不上五星级酒店,但条件应该也不算太差。
“......进不进,进不进,进不进?”沈渐开始怂恿。
言鞘本身还不害怕,被她这刻意压低的声线给搞出了几分紧张:“你快别说了。”
“班长!你是众望所归!!!”
“班长,就交给你了。”
“班长......我们的人身安全都在你手上了。”
“......”言鞘推门的动作被他们的话给被迫叫停了。
她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在已经快冻僵的脸上摆了点笑意,让身后的人站得散乱一点,然后敲了敲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沈渐跟着她走了进去,莫名觉得哪有点不对劲。
这座小旅馆内部的漆主题刷的也是深褐色,有种风雪中的小木屋的感觉,室内开了暖风,渲染的是温馨平和的基调。
“欢迎光临——”
大厅吧台后坐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年轻男人,看着还不到三十,脖子上松松垮垮裹了条围巾,脸上挂着标准的迎客商业化微笑,也不知道是老板是经理还是前台人员。
虽然他看上去只是在做着一成不变的照常工作,但始终没离开门口那块地儿的视线还是表达出了他的尽职尽责......或者说是对某些事物的兴趣。
沈渐边琢磨着他在看什么边环顾了下四周,收回视线后十五个人也都陆续走进来了,便听到坐在前台的那位年轻男人温声道:“那个门是拉的。”
沈渐看向言鞘:......
她终于明白哪不对劲了,也明白前台那位为什么盯着这儿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