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正月十六的早晨的小甜饼
(三)
顾昀在睡梦中感觉自己身处雪地里,旁边有只狼把自己按在地上,湿漉漉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脖子。大狗?舔?突然感觉不太对,意识到另一种可能,他睁开眼,果然长庚正在自己脖颈儿处啃来啃去。
这是睡饱了有精神了,他想到。这些日子虽是正月,但今年格外寒冷,北边雪灾,南方低温冰冻,西南冻雨,可谓是全国灾害,老天爷不给面子的一个冬天。更甚的是,道路积雪不通,赈灾的粮食迟迟送不过去。四方邻友给予不了任何帮助,反而求大梁伸予援手。长庚每天和大臣们忙得焦头烂额,疲惫不堪。
昨天,或许应该说今天凌晨,顾昀意识到今日是正月十六了。心里有些躁动,过了十余年安稳精细的日子。大将军常常回想曾经,总觉得自己幸运十足。大概是老天爷总算良心发现,在自己放下了意气成为大将军后,送了一个长庚到自己身边,让他撑起一大半,换那么一点点当初的那个小十六和少将军,作为顾子熹赏这世间温暖繁华。
一手,在自己身上动作,不一会儿便觉得时机成熟,便自顾自地向身旁熟睡人讨要起来。本不想唤醒他,但自己动作感觉上总是缺了一些,难受极了,加了一剂猛药,却不料把人弄醒了。
长庚醒后,嘴里唤了一句,“子熹”,身体也下意识地像往常一样动着,一下子就将氛围推到了最浓。最终,顾昀软了身子,累倒在长庚怀里,脸上却是一脸餍足。隔了小会儿,又陷入了深度熟睡。仿若那诱人索要,只是梦中春风拂过,不留痕迹。
我昨晚竟然那样就睡着了,长庚当时明明被自己吵醒,快速过了一遍自己的行为,顾昀想到。耳尖却渐渐泛起了红,嘴上却逞着强,跟长庚道:“大清早,干嘛呢?”
长庚看到顾昀醒了,动作更是放纵起来,“昨晚伺候不周,请侯爷容小的重新伺候。”
侯爷?小的?重新伺候?昨晚自己那自顾自的行为着实有些不妥。要是长庚这样,自己估计得一脚踹他。嘴上却依然回怼道,“这哪儿的话,陛下没听过一句话叫过时不候吗?”
“还真没听过,我只知道,一人一次公平得很。”
“不好意思,在我这儿,我说了算,没有公平。”
“义父确实独断专行的很,昨晚自己舒服了,片刻便睡着了,还是我爬起来给您清洗更衣,那衣服还放那儿呢,义父您自己洗吧。”
呵,还带威胁,洗衣服,幼不幼稚,又不是不会洗,不就跟淘米一样嘛,顾昀无语地想道。
长庚嘴上跟顾昀东扯西扯,动作却没有分毫讨价还价的意思。心里自知这些日子忙着灾情事,禁荤了许久,自己早就像是堆满柴火的火炉,一点小火苗,点燃。何况,顾昀这哪儿是给自己一点小火苗,他这是直接放了火药进来,瞬间炸得灰都不剩。
一番翻云覆雨,长庚是身心舒爽了,顾昀疲倦得吃了早饭又睡了个回笼觉。
长庚趁着顾昀睡觉时间,自己去厨房,做起了每年正月十六必做的鸡蛋面,还搭配了五六道这些年缓慢探寻出来的顾昀喜爱的菜。像是茄鲞,看似大众菜,做起来却颇费功夫。长庚丝毫不觉得麻烦,在那些急于成长,急于争夺,急于解救的岁月里,对这种平凡伴侣相处之道的羡慕渴望已经融进骨血里。每次为顾昀做一些日常琐碎,长庚心里都是情意绵绵,乐意至极。
可谓是,真的在用爱意做饭。
奈何,睡足了的某个西北一枝花,吃的心欢却没一句夸赞,甚至还故意翻起陈年旧账调侃当今陛下,“每年吃这鸡蛋面,总觉得里面缺点什么,儿子,你知道缺什么吗?”
长庚无奈的叹了口气,笑着回应道,“知道了,明年给你敲点蛋壳进去。”
“可不是嘛,就缺点蛋壳,想当初小美人给我做鸡蛋面,吃的蛋壳,我还在想这是小美人自行研发的新菜谱吗,软白的面搭配清脆可口的蛋壳,别说,那味道真好吃,毕生难忘呀。”顾昀一双桃花眼,笑的微弯,着实好看极了。
长庚无奈地顺应顾昀笑了笑。
两人用完午食后,就在府里等着亲友到来。晚上就是一年一度的家宴,偌大的侯府却热闹的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