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玉竹进门就吓得“啊!”的一声站住了。丁冲一把拉过皇甫玉竹,推到丁大仁身边,说:“嫂子,你说,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家有深仇大恨?丁龙胡作非为,你一定清楚,说,他是怎么一步步把我娘,还有余伯送进牢房的?”
皇甫玉竹吓得直哭,什么也没说。丁冲收了匕首,说:“我娘要是死了,你们全家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我本来是个好人,你们不要把我逼成坏人!族长大伯,趁现在还没有死人,一切还可以挽回,我等你回音。三天之后,我就不等了!”
说完,丁冲就走了。
皇甫玉竹把在衣柜里发现汉阳造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丁大仁。她断定,枪是丁龙偷来的。栽赃陷害,也是真的。丁大仁激愤地一跺脚,骂道:“这个畜生!”
丁大仁把皇甫玉竹说的,全部写到一张纸上,要去交给丁冲。可是,丁龙和皇甫乡长追捕得紧,丁冲躲藏在哪里,根本找不到。这件事可大可小。小了,好说,息事宁人。大了,那就要死人,死很多人!
丁大仁又劝说皇甫玉竹,不要做傻事。俗语说,宁可死当官的老子,不愿是叫花子娘。你要是怎么样了,春槿、春秋两个孩子就遭难了。皇甫玉竹想想也是,就回答说:“好的,爹,我不会想不开。”
第二天,丁火上了丁大仁的门,说:“冲哥吩咐我,来听族长大伯的回信。”
丁大仁赶紧拿出皇甫玉竹的口供,交给丁火。
丁冲得到了皇甫玉竹的口供,又在村里收集了证据。抓走王夫人时,丁春秋喊出的话“汉阳造在我家衣柜里,我见过,上面有号码00199……”,也有多名证人签字按手印。回到破庙,司马攻说:“哥,你这么哆哆嗦嗦、麻里麻烦干什么?凭我俩的功夫,救出伯母和管家,易如反掌。救出来不就结了?”
丁冲耐心的说:“司马兄弟,皇甫南、丁龙勾结设局,栽赃陷害我,本来就是犯法。我们去劫牢房,我们也犯法了。一旦劫狱,皇甫南和丁龙正好名正言顺的除掉我,起码我不敢再回丁村。我不相信,都是民国了,是有法律的,政府会给为非作歹的人撑腰!劫狱简单,出来后,怎么办?我们不是要到处躲藏?你明白了吗?”
司马攻说:“你一说我就明白了。那我们怎么样才能惩治恶人,救出伯母?”
丁冲说:“我正在收集证据。已经差不多了。再等一两天,我就去县政府。据说县长郑桓武,还是个比较清正的长官。”
“证据来了!”破窑外边传来陌生的人语,丁冲和司马攻立刻警觉地做好了搏斗的准备。他俩敏捷地跳出窑洞。
窑洞门口站着身着军装的张教官。丁冲没见过他,以为是皇甫南派来捉拿他的人,正要施展大挪移,赖身进攻。司马攻赶紧说:“冲哥,使不得!他是壮丁营的张教官!”
张教官抱拳说:“丁冲,久闻大名,久仰久仰!”
丁冲也抱拳说:“张教官,听我的兄弟说了,你是个正值的好人。刚才多有得罪,请您海涵。走,进去说话。”
三人进到窑洞里。司马攻问:“张教官,那天你私自放了我,皇甫上尉没为难你吧?”
张教官笑笑说:“说没为难我,那是假话。不过我不怕他。跟他乱吵了一通,也就不了了之。嘿嘿嘿,我这个教官,不是他皇甫南封的,不敢把我怎么地……”
丁冲问:“张教官是怎么找到我的?”
张教官说:“我曾经是六战区陈诚将军部下的王牌侦查连长。你说,我能不能找到你们?”
丁冲说:“厉害!幸亏皇甫南没有让张教官来追捕我。说吧,张教官来找我,肯定不是来看风景的吧。”
张教官说:“嗯。我来,正是为丢失汉阳造的真相而来。那支枪,我已经查到确凿证据,是陈教官从武器库盗出来的,然后交给谁就不清楚了。”
丁冲兴奋地说:“他交给了丁龙!这样,整个汉阳造丢失和发现,就成了完整的链条。张教官,谢谢你帮我查出关键证据。”
张教官说:“我们互换证据把。”
司马攻问:“张教官要证据干什么?”
张教官说:“二位兄弟,不怕告诉你们,我不仅仅是壮丁营的教官头目,而且还有另一项重要使命:督察员。……设置壮丁营之初,陈诚长官怕这些兵油子教官,在社会上做坏事,违反军纪,就特别秘密任命我为朱集壮丁营督察员。陈教官监守自盗,为虎作伥,这是严重的违纪行为。我要上报战区司令部,处分他这个害群之马!”
丁冲说:“好!我们双管齐下,看他皇甫南如何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