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谁当保长

第二十三章谁当保长

　　郑桓武县长的汽车，扬长而去。许多是是非非也尘埃落定。朱集乡长还是皇甫南，壮丁营由张教官一手执掌。丁龙被押解去坐牢了。玉沙县没有监狱，据说丁龙押往武汉去了。用丁龙的话说，他妈的这件事，到头来就他一个人没讨到好。他恨皇甫南，恨皇甫玉竹，恨老爹丁大仁，恨郑桓武。这些人都是送他去监狱的刽子手！丁龙更恨丁冲！一切根源都在他的身上！

　　丁冲和司马攻抬回了王夫人和老余，休养疗伤。司马攻说：“哥，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丁冲说：“嗯。我们目前的敌人，是赵老大匪帮。日本人据说也快打到南京了，以后可能还要对付日本人。丁龙也好，皇甫南也罢，都不是我们的杀父仇人。我们要设法组织人员，准备剿灭湖匪。”

　　丁冲和司马攻、冼富贵三人，继续到处招人。

　　丁龙坐牢去了。丁村就没有保长了。这是不行的。保长算不得政府官员，但缺少了这些人，政府的工作就没法运转。这就好比链条，少了一环，就瘫痪。皇甫南为汉阳造事件，搞得灰头土脸，但他还是乡长，厚着脸皮也要继续干下去。皇甫南知道丁大仁是丁村的族长，就找到他商量，要选出丁村的保长。

　　丁大仁十分为难，说：“保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全村近三百户人家，收粮纳税，抓丁拉夫，哪件事不要得罪人？凶恶了，就成全村人的眼中钉。做好人，又完不成政府的任务。难办，难办哪。”

　　皇甫南说：“经过我的观察，你的二儿子丁虎不错，镇得住人。不如让他试试？”

　　丁虎已经结婚生子，成家立业了，跟丁龙一样，分家另过。丁大仁喊来丁虎，说明情况。丁虎当即坚辞不受：“不不不，我不干这缺德差事，吃力不讨好……你看我哥，有用的时候是红人，不用的时候去坐牢。我不干，不干……”

　　放在以前，凭他皇甫南的脾气，早就拔枪相向了。丁大仁也看得出火色，怕闹出不愉快，急忙对皇甫南说：“皇甫乡长，我来慢慢物色人。您先请回吧。”

　　皇甫南骑上马，怏怏地出了村。在村外，还是没忍住，拔出手枪，朝天就是三枪。巨大的声响，吓得丁村人一惊，以为湖匪赵老大的人又进村里了。

　　丁大仁思索再三，就去黄土田找丁冲说：“贤侄，目前丁龙坐牢去了，村里没有保长，皇甫乡长想请贤侄出山，担任这个要职。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

　　站在一旁的司马攻说：“嘿嘿，我哥要么不干，要干就干个大的。丁村的保长，比芝麻绿豆还小，不干，不干……”

　　丁冲说：“族长大伯，也不是我嫌官职小。为村民服务，为政府出力，不能患得患失。但是，您知道，我的大仇未报，我心难安。我这是要去跟赵老大较量的，说不定就有个三长两短。这样吧，等我剿灭了湖匪，这个保长我绝不推辞，好吧？”

　　丁大仁见丁冲态度诚恳，就劝说：“贤侄，那赵老大你最好不要招惹，弄不好就闯大祸呢。”

　　丁冲说：“我的杀父之仇不报，就与赵老大不共戴天！”

　　村里有点能耐的人，丁大仁都找了。谁都退避三舍。丁大仁无法向皇甫南交待，就去乡公所，对皇甫南说：“皇甫乡长，保长的事情已经基本搞定了。丁冲愿意当保长。但他有个前提条件，等他剿灭了赵老大湖匪，就上任。目前我先代理一段时间。行吧？”

　　皇甫南说：“行吧。……咦？老族长，你刚才说，丁冲要剿灭赵老大湖匪？我没有听错吧？”

　　丁大仁说：“是的。丁冲的爷爷、父亲，都死在赵老大的鬼头大刀下。他要报仇，不是说说玩的。他可能要来真的。”

　　皇甫南哈哈哈大笑不止，说：“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老族长，你看见过蚂蚁把大树推倒的事吗？”

　　丁大仁说：“也是啊。可他不听劝告，一心要报仇。”

　　皇甫南说：“他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老族长还是传达一声我的劝告：鸡蛋碰不过石头”

　　丁村保长的事暂时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