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执小姐。
许执这边把买好的药膏和水装在袋子里递给女孩。
我看见他,显然的着装,非富即贵。
我摇摇头,双手撑在背后想借力起身。
我看过太多善意,可从来没有真心相助的。
我来到乔家的第一天,每天面对的便是豺狼虎豹。
不相信陌生人已经成为我小心的原则。
许执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想起刚才在药店门口自家爷打电话说不要透露关于乔池的一星半点。
有些犯难。
许执小姐,如果你用不上这些,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许执你看起来伤的不轻。
当然不轻,一个差点被撞死的人。
我听不见他说什么。
只是一个劲摇头,跛着脚离开了。
许执无奈地转头看向边伯贤。
边伯贤原本勾起的嘴角,在看到女孩那张令人熟悉不已的脸渐渐垮下。
乔帆?
她是乔帆吗?!
这……
边伯贤想到刚刚乔池冷漠无情的模样,陷入了沉思。按理来讲是不对,乔家姐弟就算再不合也不可能当街闹成这样。
更何况,那女孩明显处于弱势。
一个看起来就像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弱包子。
许执爷。
许执她长得好像……
许执不,不是。可以说是和乔帆小姐一个样子。
坐回车座的许执对边伯贤说。
边伯贤……
扔掉手里的烟。
边伯贤你再回去查查。
许执是。
边伯贤乔家……是准备了什么呢。
边伯贤眯着眼,前方车窗的灯光四处散开,在迷雾中虚无缥缈,他心中的思绪如此。
边伯贤可不管你准备了什么。
边伯贤我回来,一定会把你——
许执转头,男人漫不经心地翘着二郎腿,眼里是坚定的商人暗芒。
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却充满攻击力。
边伯贤吞地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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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特别的一天。
也是令盛城全城轰动的一天。
在商界养精蓄锐,蓄势待发的一匹野狼从黑暗脱身而出。
边家,在十年前,道上的人听听不过一个把持政界的得力干将,在商场上不过一头初生没有一点爪牙的幼虎。
而现在,它通过整整十年的成长,回到了盛城。
在国外,边家的企业越做越大,总公司蔓延的利益枝条像一张大网,将国内商界抓得密不透风。
当年对边家见利忘义的乔家,也是今天瞩目的一方。
边家的小公子——边伯贤。国外操手回来,年仅二十七岁,已经是如今商界只闻其声不闻其人,手段狠厉果断、雷厉风行的魔王。不给敌人留后路,也喜欢从不给自己留后路。
如果说他的父亲是温文尔雅的笑面君子,那他就是邪恶堕落的赌徒。
他总是喜欢全盘托出,再享受盆满钵盈。
对于乔帆而言。
是她十七岁的心动回来了。
这一次,彻彻底底地回来了。
昨晚,她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提前离场的女孩身上。
她要准备万全。
初次见面,她要这个男人一眼就记住她!
乔帆喂,你在哪?
韩灰子在医院。
乔帆开着车,一袭妖艳的红裙。
答案出乎意料,让她不禁眉头一皱。
乔帆医院?
乔帆去医院干嘛?
我昨天半夜身子疼的受不了便起床坐车到了医院。
现在坐在医院的等候区。
韩灰子受了点伤。
乔帆这样啊……
乔帆要紧吗?不要紧的话尽早回去。
韩灰子没什么事小姐。
乔帆嗯。
乔帆那你不要多待,今天是边家回国的洗尘宴,我和父亲一起去。
韩灰子可……
我想起不久前接到的家主电话。
家主,也就是乔帆的父亲,他打电话给我,吩咐我尽快收拾好,有人来接我去今天的边家宴会。
乔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
乔帆赶紧回去,别被人拍到。
刚想告诉她家主的事,她先一步挂断电话。
我摸着换新的助听器,内心绝望。
再拨打回去的时候,没人接听。
乔帆的语气,肯定没有告诉家主这件事。
我赶紧拿了药下楼。
可等我下楼寻找来接我的车时,我见到了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乔池你怎么这么狼狈?
乔池像条丧家犬。
他毫不留情地嘲笑我。
我硬着头皮走上前,打开车门那一刻他夺过我手上的药和验伤单。
乔池你就这点能耐了。
乔池昨天见你不还好好的?
他也看不懂什么挫伤,只看见我那一身狼狈心头堵着棉花般郁闷。
当然,转瞬即逝。
乔池姐姐,你就这样跟我去宴会啊?
他调笑的眼神把我的羞愧戳穿。
韩灰子那不然怎么办?
我一想到乔帆心情就焦急。
我全身上下没一块值钱,看起来就很廉价。
她这个灰姑娘面对每次的十二点,可没有半点憧憬和幻想。
乔池怎么办……
乔池当然是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给人家边公子亮亮眼啊。
乔池特别喜欢给我打扮,而且热衷直男的审美。
不过今天,出乎意料,我收到来自他最正常的一条舞裙。
——时装城
我站在全身镜面前,皱着眉头打量着不像自己的自己。
好在我的伤疤都在腿上,舞裙一拉便注意不到。
乔池漂亮吗?
乔池站在我身后,双手抚在我的肩膀上。
那里铺了双层的玫瑰模型的蕾丝,从我的左边心脏一直绕到右手手腕。
我对这样新鲜的自己还有些好奇。
韩灰子这样会不会太隆重了点?
韩灰子我们只是去参加一个宴会。
看起来怎么像是去参加婚礼?
海的泡沫,夏之晴天。
就是对这件舞裙最贴切的形容。
白得耀眼,穿在女人身上,像是为女人量身定做的红白钻石,映出她最纯粹妩媚的娇脸。
乔池真美……
情不自禁感叹一句。
结束了才撩撩我被编织好的辫尾。
取下我的助听器前他说
乔池姐姐,今天好好当一个公主吧。
乔池我会陪在你身边——
乔池做你最忠诚的骑士。
我内心疑惑他说这些的话。
往常他难道不是会取笑我,然后丢下我一个人去宴会吗?
今天……感觉有点不一样。
无论是家主、乔帆,还是他。
或者说,这次的宴会,华丽的像一场我从未赴约的冒险。
那里绽放着魔幻的玫瑰,等我去采摘。
不一会,我的耳朵又重新活过来了。
我的左耳被人戴上蝴蝶的耳链,我盯着闪闪发光的它,真是要飞走了。
乔池姐姐,这是父亲特地为你准备的。
乔池今天要好好表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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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金碧辉煌的会场被人布置成梦幻的花园,一切精心设计、制造,能看出策划的人花尽心思。
乔帆只身一人,没有和乔旻商量。
站在金钱锻造的华丽梦境中,乔帆内心忍不住激动。
再一会,钟声响起时,所有人都期待的男人将出现。
边伯贤。
上流社会的名媛小姐们,包括乔帆,都希望能得到这个身世杰出,外貌俊朗的商界魔王的青睐。
“下午好,各位。”
顿时,还在四处寒暄的大大小小身份的人都停下,目光投向会厅的前位。
主持宴会的是边瞿淮。
边伯贤的父亲。
这个男人有一张政界常见的正直脸,看谁都像是在看无聊的文字新闻,端正优雅。
“非常感谢各位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到边家举办的招商会。”
“一是为边家喜迁洗尘,二是正式向大家展示更多面貌的边氏……”
二楼,屈腿靠在石柱后的边伯贤似笑非笑。
边伯贤你猜,他能讲多久?
散漫地往下扫一眼,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边伯贤真够恐怖的……
许执知道边伯贤说的是边董事长的手段,边家回国,大做文章。
许执爷,越夸张,你要的效果越好,不是吗?
边伯贤是啊。
边伯贤懒着眼,吹开眼前的刘海。
露出精光微闪的眼眸。
边伯贤大张旗鼓,是他的面子。
边伯贤我要的,是找对目标——
边伯贤打出我枪里的子弹。
另一边
乔旻牵着他的名义妻子,从场外走进来。
看到这样巨大的排场,内心冷哼。
边家,真是越做越大了。
乔旻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乔旻我们乔家已经变成人人都想咬的肥肉了……
乔旻被利益熏陶的双眼微张,自言自语。
语调上扬,充满不屑。
乔旻对了。
乔旻回头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神。
乔旻找到小姐,把她带走。
乔旻千万别让边伯贤看到她。
乔旻至少现在不行。
“是。”
刚刚乔池打电话告诉自己,乔帆擅自做主,冲到宴会想见边伯贤。
真是愚蠢。
差点坏了他的计划。
正当所有人热络地聊天,灯光逐渐变换。
钟声响起——
回荡在众人的耳畔。
乔帆听到钟声,刚想打开会厅的门快步进去,就被一只手硬生生拦下。
“小姐,得罪了。”
而乔池牵着我,迈入摩天大楼,乘着电梯来到华丽装潢的一层。
有些人不相信命运。
却早已被命运安排好,打开了命运的大门。
走进命运为她准备好的华丽冒险。
故事,正式开始了。
大楼里的钟声逐渐消去,一场梦幻也在沉醉中飘进每个人的身体,躺在欲望里,摇摇欲坠。
我眼前的大门被打开。
窗外的风卷过芬芳馥郁,我身上的玫瑰藤蔓好似鲜活,缠绕在我四周。
我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在万众瞩目下缓步向我走来。
我听见乔池轻轻在我耳边说道——
乔池现在的你,不是韩灰子。
乔池是闪耀的乔帆。
乔池别怕,往前走。
然后我感受到一股在我后背的推力。
我怕摔倒,很快稳住自己,闪着迷茫眼睛旁边还有小碎钻,反观男人英俊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直到——
他右手放到左肩上,向我绅士地行了一个礼。
那一刻,我和他,就像童话中命中注定相遇的公主和王子。
边伯贤我亲爱的公主,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
边伯贤跟我跳第一支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