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玲凤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朱诚寿私吞抄没银六千两。”许玲月每说一字,便从袖中抖落一页泛黄账册,“占南巷布商妻女三人,纵恶仆殴杀老秀才......”她突然逼近朱金锣,云头履碾过散落的罪证,“这些,够不够让令郎判个死刑?”
朱金锣闻言着急起来,他踉跄后退差点撞翻青铜鹤灯。
他瞪着许玲凤说道:“你不要转移话题!现在我们说的是许七安以下犯上,斩杀上级之事!按照打更人的规矩,应该腰斩!”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众人都不知要如何为许七安辩驳。朱诚寿是罪该万死没错,但是许七安私自斩杀上级也是错。
魏渊站起来,缓缓踱步到朱金锣面前,说道:“你儿朱诚寿,无视刑律,无法无天。人虽以亡故,但是他犯下的这些事情,不可不追究。即日起,割除其职务,由许副统领清查其罪行,查清楚以后,在做定夺。”
朱金锣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就见魏渊以及走到了许七安面前:“铜锣许七安……私自斩杀银锣,罪大恶极,压入监牢,七日后于街市口腰斩!”
许七安神情凝重的看向魏渊,而他身后的同僚纷纷跪下,想要为许七安求情。
就在这时,青瓷茶盏在许玲月掌中迸裂,只听见一声瓷器摔在木质地面上的碎裂的声音。
“魏渊!他是我的兄长!”
许玲凤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纵有过错,何至于此!况且此事,错不在他一人!你的判决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杨砚也没有想到魏公竟然会下这样的判决,求情道:“是啊,魏公,这样的判决会不会太重了一些。”
而堂下战着的许七安早已双拳紧握,眼眶微微泛红。
许玲凤和魏渊之间就这么僵持住了,魏渊久久不语,最后还是许七安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
他忽地发出一整长笑。
“魏公,愿以深心奉尘上,不为自身求利用。可是真心话?”
魏渊看向许七安,沉默半晌才回答道:“自然是真心话。”
得到答应的许七安,深深的看了许玲凤一眼,又转身看向那些跪下为自己求情的同僚们,最后视线落在大门处。
他望向朱门外那湛蓝的天空,缓缓说道:“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同样也是我的真心话。”
许七安的话语刚刚落下,朱金锣就迫不及待的命人上前将许七安压入大牢。
“我看谁敢!”许玲凤朝想要上前的两个铜锣喝道。
被许玲凤这么一呵斥,那两人铜锣也游移不定起来,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拿人。
“这个打更人衙门,还轮不到你放肆!”魏渊目深沉的看向许玲凤,“将人带下去,你也都退下吧!”
许七安被带走压入大牢,其余人也不得不退了出去。
他们刚刚将大门合上,就隐隐约约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还有瓷器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