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夜如何入眠的，当章雪灵和“妈妈”都离开了房间，杨环才不在抱紧自己，走下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知道该做什么好。门外很多种声音，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好像是音乐，又好像是歌声。
房间的梳妆台上放着一面镜子，比杨环在大唐见过的镜子看人都要清晰。杨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好清楚，在大唐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
越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就越觉得孤独。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里蔓延。更多的，来自想唐冠楚。
很想他，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不管是哪年哪月，是唐玄宗还是唐冠楚。
以前杨环身边的有杨夫人，现在她独自待在空空的房间里，到时有心思回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发生的事了。杨环不明白，也不懂这个年代。如在马嵬驿死时想，如果能换个年代，我们相爱能不能天长地久？
如果换个年代，我们相爱能不能天长地久？
……
那一夜，还是唐玄宗去马嵬驿之前的一夜。
雪来之前，又下了点雪雨。
在风雨飘渺中，帝王之家，已经摇摇欲坠。
坐在龙案前，唐玄宗目光射着寒光，那些叛乱臣子，该死！但是，一想到那张美人的脸，他的玉环，心底的这个名字，目光又成了无可奈何的温柔。
唐玄宗闭上眼睛，抓紧膝盖上的龙袍，再怎么用力，泪水还是流下。是痛是恨是爱。
到底是要这一身龙袍，还是玉环？
他料得到，明日一走，离开京城去逃命，怕是途中臣子多有谋反之心。
他提笔，命令宫女都出去。
他亲自研磨，每磨一圈，都像在感受时间。
当了多少年黄帝，爱了多少年女人。
玉环不是他的女人，也是妻子。唐玄宗嘴角带着泪水一起笑了笑，想起她时的笑意，生生世世都一样。也许，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该尽一次丈夫的责任了，就如一个普通女人的普通男人。
他沾上墨水，在白纸上写下“退位诏书”几个字。这时，门被推开了，高力士快步进来，跪倒在龙案前，一句“皇上使不得”，还是让他放下了手中的笔。
终究，舍不得这一身龙袍。
……
杨环睁开眼睛，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庞，泪水打湿了半边脸。原来昨晚趴在梳妆台上睡着了。
“肯定是梦见三郎了。”杨环使劲的想，她能感觉到梦见了三郎，却怎么也看不清梦里的三郎什么模样。
只记得梦里高力士那一句“皇上使不得”。
“三郎在哪里？”杨环做完那个梦，心烦意乱，心里装的全是唐冠楚。
这是个陌生的年代，她只记得心里的那个人。
找不到三郎，杨环的一颗心就安不下来。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灵开门。”
杨环还没想明白，门就被推开了，是昨天给章雪灵倒酒的倩倩：“妈妈让我带你去洗梳一下，换件衣服。”
杨环不懂，问道：“哪里？”
倩倩面无表情说：“跟我来。”
倩倩说着，就转身出去，杨环这次明白的连忙跟上去。在杨府，每天还是凌晨几点的时候时候，就这样跟着小春去给大夫人请安。
出了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面靠墙，一面是栏杆，透过栏杆，可以看到烟月楼一楼的景象。
杨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地方，从来没有听过的音乐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反复回荡，许多男女，穿着暴露，私密部位相互贴着，他们笑着，抱着女人，吃着酒。
杨环不懂的，这个年代。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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