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枝县的天,似乎是一夜之间变冷了。气温一时间极度下降,家家户户门窗禁闭。就这一夜,家畜大量死亡,大群的百姓卧床不起,高烧不退。
这一年的这一夜,瘟疫袭击了永枝县。
杨环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身上一道道的血迹已经凝固了。她感觉好冷,整天混混沉沉的,进不下食。每次,她虚弱的昏睡过去了,在梦里梦到马嵬驿,唐冠楚,走被惊醒了。要是真这么睡过去了,死了,就见不到三郎了。
狱警走到杨环的牢房门前,望了一眼半死半活的杨环,嘀咕道:“这女的估计是感染了瘟疫,活不唱了。”
“咳…咳…”
杨环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了,每咳嗽一声,都感觉震动了五脏六腑,咳到滴三声,竟然咳出了一口血。
“唉,可怜了。”狱警看到这一幕,摇摇头走开了。
杨环看着手里咳出的血,心里的苦,无人明白。
李府。
“公子,公子今天可不要出门啊!”李府的老管家拦住正要出门的李如,“公子,现在外面正在闹瘟疫,您还是留在家中的好。”
李如一挥扇子,轻打开老管家的手臂道:“二小姐还在烟月楼呢!那个地方那么乱,我不去看看她怎么放心。”
“那公子就用围巾遮住口鼻再出去吧。”老管家说着,就跑去屋里取围巾,他知道,李如要去见的人,那就拦不住。李如一个人住着这李府的大宅子,家父家母都先走了,而他是独生子,自然就坐拥了父母留下来的万贯的家产。
李如对着老管家的背影喊道:“拿两条围巾来。”一条,为二小姐准备,烟月楼那个地方那么乱,还是把二小姐赎身,接道李府住的好!李如心想着。光事想想她,就有幸福的笑意荡漾在脸上。
…
司令办公室。
“何司令,那个女犯人杨玉好像是感染了瘟疫,是还把她关在监狱里吗?”狱警向何鸿飞报告说。
何鸿飞一拍桌子:“什么,瘟疫?这事还用得着问我吗?赶紧把她放了,扔出城去!要是因为她感染了整个监狱的人就不好了。”
门外的唐冠楚,把头抵在墙上,泪一滴又一滴的落下…
大街上,两只马车对驰而行。
其中一辆马车的一匹黑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拿腿一折,整辆马车翻下去了。
一个昏迷了的女人从车里滚出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赶车的是个小狱警,他从地上慌忙的爬起来,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就一溜烟的跑了,也顾不上马车和马了。
对面那辆车,因为被这辆马车挡住了路,赶车的小厮不得不停下,扭头向轿子里的人说:“李公子,前面一辆马车翻车了,挡了路,我们暂时过不去了。”
李如用扇子掀开帘子,探出身来,望了地上一眼:“怎么还有个女人?”说完,就从马车上跳下去了。
“公子,别过去。”那赶车的小厮道,“你看那女的,身上全是血,还一动不动的,恐怕,是个有事的人吧,更何况现在又闹瘟疫。”
李如止步,想了想,他没经济过什么大风大浪,也没见过什么人心险恶,只记得一肚子的圣贤书:“数人一命,胜过七级屠浮,不能见死不救吧。”
说着,李如就不听劝告去扶地上的女人。
挡李如转过地上那女人的身子看到那张脸时,李如半天没回过神来,他爱的二小姐,怎么成了这样子了?
她的身体冰冷的,身上的伤口上凝结些一块又一块的血,嘴唇白如纸。看到杨环这幅模样,李如眼里不觉有了些泪光,伤口在她身上,可是他心疼,这些日子,她到底是怎么过的?受了些什么折磨?
李如抱起杨环,三步做两步走地上了马车。喊道:“快回府!快点!”
杨环像是在梦里,感觉掉进了一个很温暖的地方,没有了潮湿和黑暗,没有了寒冷和害怕,是三郎来救我了吗?杨环隐约笑了。
马车里,李如一路上心急地唤着二小姐的名字:“杨环,杨环,杨环你快醒醒啊…”
还记得那日,杨环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吻的生气了,问他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他打趣说不知道,于是,她背过去哭了。那时,他深深的自责了。
其实,从杨环进烟月楼的第一个晚上,再烟月楼吃酒的李如,便注意到了她,只是一眼,就倾尽了心。
李如终于看到杨环有了点反应,张就张苍白额唇,像是要说什么,李如把耳垂贴到她唇上,听到了她嘴里唤着的名字:“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