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晓(聂良辰、薛晓)“姑苏有双壁,云梦也有双杰,将来你做家主,我便做你的下属,一生一世辅佐江澄,永远不背叛江家!这话,是你们先前说过的吧?”
江澄杏眼越加瞪大,他看着聂晓含笑说出曾经魏无羡承诺与自己的誓言,眸中已然是水光泛滥。
聂晓(聂良辰、薛晓)“很多次很多次,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叨念着这句话,喊着你的名字,喊着江姐姐的名字,还喊虞夫人和小六、江叔叔……那么多那么多,都是让他咬牙坚持醒过来的动力。对莲花坞的眷恋,对温氏的仇恨,最终支撑着他从鬼门关爬出来……血竹吸噬万千怨念与乱葬岗里的邪祟相生相克,但是,若意志不坚定,同样会被血竹制成的鬼笛反噬甚至于控制……”
聂晓(聂良辰、薛晓)“无羡哥素来是个心思多的,能把稳心神控制住鬼笛不被反噬,还安全离开了乱葬岗回来大杀四方,你这做师弟兼家主的,合该多夸夸他有长进才是!”
聂晓(聂良辰、薛晓)“至于为何不佩剑……”
聂晓(聂良辰、薛晓)“无羡哥是什么样的人啊,当年在云深不知处头顶三千五百条蓝氏家规,都敢对湛哥哥拔剑的人,我记得,小时候的他可是最爱与人切磋剑术……”
江澄(江晚吟)“为什么?”
江澄眸光微闪,脑海中有个极其可怕的猜想一闪而过!
聂晓(聂良辰、薛晓)“对啊,为什么呢?为什么现在的他,会对佩剑一事避之不及?”
蓝湛(蓝忘机)“避之不及?”
蓝忘机终是发了声,心下也大抵猜到了几分。
江澄已经说不出半个字了,泪水混着悔恨滑落,咬牙切齿间,仅让人听见又痛又爱颇显混乱的两个字。
江澄(江晚吟)“混蛋!”
竟然什么都不告诉他,什么都憋着自己扛,被外人戳着脊梁骨骂没有家教还能那般没心没肺与他调笑,这个人,这个混蛋!
他自己也是混蛋一个,分明,分明魏无羡回来时已经说过,他被温家人抓住,除了温逐流还有谁能抓得住他?
温逐流,化丹手,江澄他自己也不是没有领教过那人的可怕,怎么,就没曾想到这一茬呢?
他还老是在魏无羡面前以佩剑之事怪责,分明和那些搬弄是非的外人一样,一遍遍的将那混球还未愈合的伤口硬生生的撕开,任其血淋淋的展露在流言蜚语中……
怪不得,怪不得,每次一提起这件事,那混蛋就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死样子!
#聂晓(聂良辰、薛晓)“我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知道!兴许,是有了阴虎符和陈情,就喜新厌旧不想要随便了吧?”
聂晓(聂良辰、薛晓)“对了,阴虎符可不是什么阴铁做成的,虽说都有一个‘阴’字,却也不能一概而论。”
蓝湛(蓝忘机)“是那柄玄铁剑!”
蓝忘机适时开口,须臾的怔愕后聂晓迅速点头。
聂晓(聂良辰、薛晓)“据温氏典藏记载,那柄玄铁剑是温卯幼子温日初的佩剑。四百多年前的那场神魔大战后,是温日初以佩剑将屠戮玄武镇压在了暮溪山下,数百年来,那柄曾降妖伏魔的世家名剑吸噬了太多怨气或已被魔化,无羡哥因缘际会之下将它带进乱葬岗,那剑更是如鱼归大海。后来,玄蛇以血躯献祭,招来天雷轰击那把剑,才暂时封闭了玄铁剑让之安分了一段时日。我误打误撞离开了那里后,那把剑它是怎么造作的,我便不得而知了。玄铁剑所吸噬的怨念从来不比阴铁少,即便被炼化了,能制衡温若寒手中三块碎片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聂晓(聂良辰、薛晓)“我们都不是外人, 有些话便也不用藏着掖着,阴虎符威力巨大堪比千军万马,自然是很容易招人觊觎又嫉妒,所以……”
聂晓(聂良辰、薛晓)“再说了,谁说诡道便是歪门不入流,知道有进无出的乱葬岗为何屹立千百年却无法祸害天下么?还不是全靠岗中那道以煞制煞的禁制防守,才能保得三界数百年来的太平。既然千百年前的大能之士都能以剑道之外的术法护佑苍生,如今咱们这一代,为何却要打着维护正统的旗号,将什么都一刀切,如此一来,我仙门各宗怕不是只能永远停滞不前了!”
聂晓(聂良辰、薛晓)“别以为只有剑道才是正途,妖仙神魔鬼人六道自有其各自的章法,黑白正邪不过在于修行者自己的道心是否坚定而已。谁都不能主掌自己的出生,若生而为魔,难不成就注定堕落为祸?这到底,又是谁家定下的狗屁规矩?六道之中未必就只有人才可一心向道修成大果,比起妖邪魔怪,心术不正的人才是最为可怕的。”
在场几人被聂晓这一番‘离经叛道’的话震撼到目瞪口呆,却偏偏的又无言反驳,须臾的沉默后,便又见那一袭青衫的小姑娘冲江澄眨了眨眼睛。
聂晓(聂良辰、薛晓)“晚吟哥,无羡哥可是难得一遇的鬼才,是怪杰,他的存在让某些人眼红又畏惧,如果你不抓紧些,怕是会被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哟。毕竟,他现在,其实很脆弱很容易自我怀疑的……”
聂晓(聂良辰、薛晓)“刚才他在这儿,我没好意思说,这么大个男孩子,被人说两句就哭上了,可真是脆弱呢……”
低垂着头狠狠将眸中泪意压回去,江澄别过头反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这才恶狠狠的自言自语起来。
江澄(江晚吟)“出门不带钱还敢逛兰陵城,怕不是要将我莲花坞的面子丢干净了,这个混球——”
江澄神情愤慨,甚至忘记与聂家兄妹及蓝湛打声招呼,便提着三毒一副要去抓自家翻墙外出熊孩子的模样,大踏朝魏无羡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他身后江家弟子二人相视一眼后匆匆转身对三人施礼辞别,这才紧赶慢赶的追了上去。
却没想还未走出两步,前头紫衣华贵的少年宗主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驻足回头望向聂晓等人,素来高傲的杏眼紧紧的盯着聂晓一目不错,须臾之后,少年本紧抿的唇缓缓上扬,眉宇间的郁色也仿佛被山风倏然吹散了般。
江澄(江晚吟)“聂小妹,谢谢你!”
谢她护了魏无羡,谢她时刻开解身旁陷入迷茫的人,谢她灵犀通透与人为善,谢她美好如初让人难生邪念。
聂晓眉眼弯弯笑的恬静,江澄垂眸轻笑一声,方转身再不留恋大踏步离去。
聂煜(聂怀桑)“妹妹,魏兄他是不是……”
聂晓(聂良辰、薛晓)“不知道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哥哥我是真的不知道。”
笑眯眯的摊手歪头冲聂怀桑眨了眼,聂晓语调轻快的‘一问三不知’,让他原本还未问出口的疑惑彻底被堵了回去。
聂煜(聂怀桑)“诶,总之江澄知道就好,别人知不知道都无所谓,是不是?”
无奈叹气,聂怀桑惆怅的看着自家机灵古怪的妹子无可奈何连连摇头。
蓝湛(蓝忘机)“那你呢?”
耳边传来幽幽询问,聂晓回眸,便撞进了蓝忘机那双浅淡却莫名深邃的星眸之中,唇角笑意微滞,她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额角的刘海撇开目光。
然而素来不关心旁人旁事的蓝忘机却并不打算放过聂晓,他上前两步正对着站在她面前,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她的脸,让聂晓顷刻间便觉无处遁形。
蓝湛(蓝忘机)“魏婴金丹有异修炼诡道大杀四方,那你呢,你丹府重创金丹损毁已久,又是怎么遇上玄蛇让玄武归位?”
难得听这人一口气不停歇说这么多话,虽说吃惊,却也更加担心于蓝忘机所提及的问题,聂怀桑当下也满目紧张的看自家妹子静待她的回答。
魏无羡经历了那么多,那他的妹妹也必然不会轻松到哪里去,可是自射日归来后他每每问到这些事,她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将话题岔开。
虽说不愿意为难妹妹,可聂怀桑对聂晓的担忧,却是一日都不曾放下过。
聂晓(聂良辰、薛晓)“呵,那什么,我不是有玄龟庇佑吗,所以我在乱葬岗也是大杀四方!后来,因缘际会之下玄蛇出现,然后它们不是几百年前的好兄弟吗,这不一商量就都跟我了……没那么离奇玄幻,真的……对了,哥哥你和湛哥哥先下山吧,我还得去四下走走善后,不能让三哥和大哥为难嘛是吧……”
讪笑着后退两步,聂晓转身就朝深山里拔腿狂奔。
聂煜(聂怀桑)“妹妹!”
聂晓(聂良辰、薛晓)“你们先回去吧,我把山里的猎物赶到猎场去,免得别家说我们请和聂氏嚣张无礼……”
望着匆匆跑远的聂晓,聂怀桑与蓝忘机对视一眼后双双凝重了神情!
寒夜飘霜双杰之间误会真的太深了,以至于每每都会失之交臂悔恨终生,夜真的太喜欢长了脑子和嘴,还会化解旁人误会的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