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须臾间从清河抵达义城无疑再次突破了聂晓身体的极限,待赶到义城上空时,胸口的锐痛让她满脸冷汗未干,身体更将要再撑不住。直到已经能看见那道古旧的城门时,聂晓便也踉跄着自丈余高的虚空中跌了下来!
灵剑隐散无踪,顾不得满身的灰土和隐隐往外浸血的伤,聂晓只凭着一股倔强跌跌撞撞的朝城里奔去,眼前景象虽已朦胧,她脚下却不敢有半点停顿,只怕自己若慢了半步,一切,便彻底晚了。
晓星尘“姑娘,你没事吧?”
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不等聂晓回头,那声音的主人已经抢先伸手过来,将已经快要站不稳的聂晓稳稳搀扶了一把。这些日子以来,对于聂晓的脚步声晓星尘自是已然熟悉至极,只是今儿个再见,她虚浮孱弱的气息却让年轻的道人一时间竟也不敢相认。
白衣翩跹素带遮目,分明什么都看不到,却偏偏依旧下意识的朝着她‘看来’的晓星尘嗓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关切!
聂晓(聂良辰、薛晓)“晓星尘,阿洋、阿洋他在哪儿?”
心急火燎攥了晓星尘宽大的袖摆,聂晓呼吸急促而紊乱,却又等不及对方回话,她本遍布冷汗的脸上再次浮上几许难耐的痛色!
她着实是过于心急了,可现在的局面根本容不得聂晓耽搁半分。
阖目凝神,待她眸眼再睁开时,聂晓一把推了依旧搀扶了自己的晓星尘咬牙朝着城南菜市的方向奔去!
晓星尘“双儿姑娘——”
年青道人的呼声在身后渐远,胸口刺痛的厉害,唇角更是有腥甜的血液缓缓溢出,聂晓却完全顾及不得这些只催促着自己快一些再快一些!
温情一族出事了,她不能再让自己唯一的血亲再有半分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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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雪剑芒凛冽如霜,森然的剑气划破了义城的萧索,破败的残叶飞卷着,摇摇晃晃坠落于狼狈呆滞的少年头顶。
薛洋跌坐在地上,右臂上一条长长的伤口兀自往外冒着热血,清俊的脸颊上更是多出了一道刺目的血痕!少年脚边不远的地方,已然在这先前一场混战中碎成两半的菜篮子里,这会儿竟还勉强挂了两根青菜叶子随风晃荡!
土豆、萝卜滚了一地,白胖胖的馒头也沾满了灰土,看上去狼狈又凄凉!
宋岚浑身肃杀难掩,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难以压下他心底的怒火,此刻他的长剑直指着不知为何竟似遭雷击还未回神的少年眉目紧蹙,须臾沉寂后,玄裳青年复才咬牙冷斥再度开口。
宋岚(宋子琛)“薛洋,今日我便除了你这六亲不认、十恶不赦的恶人,也算是对聂姑娘的恩情回报一二……”
少年的命门近在眼前,聂晓的青练虽说坚如壁垒防御力十足,却也终究只是防御法宝从不主动攻击宋岚,宋岚手中的拂雪只要再进一寸,就能在须臾间要了这少年恶魔的性命。
只消一剑,挚友也再不会受到薛洋的蒙蔽和戏耍!
聂晓(聂良辰、薛晓)“宋道长剑下留人!!”
抬手扬剑的瞬间,却有一道柔和却不失气势的青绿色剑芒倏然袭向了宋岚,将他手中拂雪硬生生弹开。
银芒渐弱,青光散开
拂雪和净世在虚空中碰撞顷刻后又背道而驰,双双嵌入了相对的两堵墙壁上,发出如应和似追逐般的铮铮嗡鸣。
宋岚(宋子琛)“聂、聂姑娘?”
……
宋岚大惊失色又眸染欣喜,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抹踉跄奔到薛洋身前的玄色倩影,看她形色狼狈满目后怕,而后在似同样未曾回过神来的薛洋面前‘噗通’一下软跪了下去!
聂晓(聂良辰、薛晓)“阿洋!阿洋你有没有事,哪儿伤到了,你说话别吓姐姐阿洋……”
强忍着自身的不适去扒拉依旧呆若木鸡的少年,见他虽说挂了彩颇显狼狈,却好在暂时性命无忧,聂晓便也算放下了心中巨石。如此急火攻心之下的倏然放松,却让她大脑有了顷刻的空白,眼前一个发黑,她当下身形一晃整个人都栽倒在薛洋的身上!
薛洋(薛成美)“阿姐……阿姐、阿姐你怎么了——”
终是从震惊中回过神,少年脸色惨白的扶住摇摇欲坠的聂晓语带哽咽,握住她冰凉的手腕却又不敢过于用力,似是怕自己稍稍收紧几分,便能将怀中长姐腕骨捏碎一般。
薛洋(薛成美)“阿姐……”
湛蓝色的流光自薛洋胸口浮出,与另一朵同样形色的灵花于虚空汇融,又消散成漫天流萤,而后,没入义城本孤寂苍凉的冷风之中湮灭无形。
#宋岚(宋子琛)“双生花……”
宋岚深吸一口气满目震颤,薛洋双眸瞪大,方才还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怀中面白如纸满头冷汗的长姐的手下意识收紧,少年本就通红一片的眸子里登时水光泛滥!
九州传说中,有一种一蒂双生一株二艳,与稀世珍品并蒂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并蒂双花。
那种花长在生存环境更极其严苛的人类禁地中,它耐寒耐旱更天生奇毒无比,却能一开两朵依偎相伴。双生花在一枝梗子上互相爱,却也互相争抢,斗争不止,它们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直至死亡。
直到最后,它们甚至愿意杀死对方,因为任何一方死亡的时候另一方也会悄然腐烂。
双生花一蒂双花同时开放,成长的过程中一朵必须不断吸取另一朵的精魂,否则两朵都会败落。因此,其中一朵必须湮灭, 以换取另一朵的生存。 双生的花朵会一起摇曳一起旋转,但是,最后却只会一朵生长,一朵枯萎。
与并蒂莲同样的绚烂华美,却偏生代表着死亡和吞噬,因此,这种双生花素来不受人待见,但是在某些心术不正的修者眼中,它们却是一味极好的药引子。
双生并蒂,唇亡齿寒。
不知从何年何月又于何处,那些歪门邪医以双生花为引,加注特殊的药材及咒法炼化出了一种牵绊彼此的咒蛊。而被中下双生花咒奉为牺牲的那个宿体,便会替另一人承担伤害直至魂消魄散方能结束,可谓不死不休!
宋岚身为正道弟子,对于双生花只算有些浅薄的了解,可薛洋从小摸爬滚打在正邪的边缘徘徊求生,自是对这种传自南疆由蛊术演变而来的歪门邪道再清楚不过!
如此短短半日之内被一而再的震撼如厮,便是铁石心肠如恶魔般的少年,也终究是再绷不住急乱的心情泪流满面!
本以为早已死绝的良心和愧疚,为什么,总是会被他家这比自己还要不顾一切的姐姐找回来?
薛洋(薛成美)“阿姐你干什么啊,凭什么……你凭什么要这么做,你傻不傻……”
所有人都说他是渣滓是魔鬼,他们都说薛洋没有心,曾几何时连薛洋自己都这么认定,毕竟为了一根手指,他可以灭了常氏满门杀他五十余口,为了一时之气更设计屠戮宋岚的宗门,便是再面对曾抛弃自己的血亲胞姐时少年也是各种虐心从不手软。
可是啊……
聂晓(聂良辰、薛晓)“阿洋!”
聂晓眉峰紧蹙难受的厉害,却又不得不提高音量,用力攥了情绪失控的胞弟双臂重重唤了他一声。薛洋当下一怔,便见聂晓已经喘了粗气攀着他的身体竭力站起身来。
聂晓(聂良辰、薛晓)“宋道长……”
#宋岚(宋子琛)“聂姑娘——”
宋岚瞳孔微缩,眼见三步之外那脸色难看至极的姑娘摇摇晃晃的模样刚下意识想伸手,却见她背后一瘸一拐疾步奔上前的薛洋将聂晓稳稳扶住,宋岚这才脸色不善的顿住了脚步。
聂晓(聂良辰、薛晓)“道长可是未曾回沧州?”
听闻‘沧州’二字,宋岚和薛洋两人几乎是同时变了脸色,额角冷汗淋漓,聂晓反手攥了胞弟微颤的手背,努力牵扯出一道并不算难看的笑容无声安慰他。
#宋岚(宋子琛)“多谢姑娘对我白雪阁上下的活命之恩,姑娘恩比天高,日后若有需要,宋岚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宋岚满目诚挚拱手躬身,聂晓便觉得胞弟搀扶了自己的力道倏然又大了几分!
聂晓(聂良辰、薛晓)“道长严重了,尊师和令师兄弟之事,本就是舍弟有过在先,良辰不过是略尽绵薄与之弥补而已。如今灭门之仇不复,道长、道长若是能放下芥蒂与阿洋一次活命的机会,良辰已然感激不尽,不敢再奢求图报!”
#宋岚(宋子琛)“聂姑娘……”
宋岚眸带悲悯满目沉痛,可是转念一想薛洋先前‘自供’对好友做的那些恶事,他当下又一次怒火中烧难以遏制起来!
#宋岚(宋子琛)“姑娘心善念情,可是薛洋这恶人根本不领情不悔改,他……他竟然欺星尘眼盲,诓骗他做出……”
宋岚无法将薛洋先前告诉自己的那些恶行再重述一回,只是看向薛洋的眼神中端的是杀伐锐利寒意森森,#宋岚(宋子琛)“这等祸害不除,天下还不知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会惨死他手中!”
话未言罢,拂雪却已然回到了宋岚的手中,他拧眉沉气对着面色愈加难看的聂晓咬牙开口,#宋岚(宋子琛)“聂姑娘,这次你能以金丹相换予以回转,下一次,岂非要拿命去替他还债?”
薛洋(薛成美)“姓宋的,你他妈给我闭嘴!”
不等聂晓开口,薛洋终是忍无可忍的怒吼出声。
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的再次滚落满脸,将他右颊上那道汩汩渗血的伤痕冲刷的血水不分更显狼狈!他侧身垂眸去看聂晓,素来自诩铁石铸就的心突然又刺痛了起来。
这是他的长姐啊……
一母同胞双生落地,却足足与之失散了多年的血亲家人。
聂晓(聂良辰、薛晓)“阿洋……”
眸底的痛色在看到长姐愧疚又疼惜的目光时陡然浓烈,薛洋猛然深呼吸一记,为掩饰无措,他索性目光阴寒的瞪向了宋岚。
#薛洋(薛成美)“闭上你的臭嘴!”
再次转回满目愕然又失望的长姐时,少年便终绷不住慌乱。
薛洋(薛成美)“阿姐你别听臭道士胡说,洋洋没有,洋洋没有不听话!”
小心又胆怯的探过手指,替她擦了额角不断涌漫的冷汗,此时的薛洋犹如一只惊弓之鸟般畏惧。
聂晓(聂良辰、薛晓)“你又杀人了?”
鼻翼间血气越加浓烈,聂晓眼前一阵恍惚,竟也分不清这腥甜的气味是从自己身上发出,还是从眼前慌乱无措的少年身上飘来。
薛洋(薛成美)“没有,我没有——”
聂晓(聂良辰、薛晓)“你拔人舌头了?”
努力睁大双眼直视胞弟的眸子,聂晓问出的一字一句都几乎耗费了她全身的戾气,到最后,她几乎是要靠在薛洋的身上方能面前稳住身形。
薛洋(薛成美)“洋洋没有!”
聂晓(聂良辰、薛晓)“那你……掀人摊子了?”
薛洋(薛成美)“我没……这个……有……”
急切切的否认半途卡了壳,薛洋眸中泪光犹自闪烁,攥了聂晓双臂的手指亦是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却在对上自家长姐柔和清明的眸子时红了眼眶,少年语顿须臾,终究还是不甘不愿的点头承认了,薛洋(薛成美)“可是谁让他们又坑那个呆子,洋洋只是给他们点儿教训,真的没有伤人——”
聂晓(聂良辰、薛晓)“宋道长,阿洋意气难改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责任,他……他毁了什么,良辰来赔偿,晓星尘道长的眼睛我也会想办法,还请宋道长……高抬贵手,多给我一些时间,我……”
薛洋(薛成美)“阿姐!”
气急败坏攥紧长姐的手臂凤眸圆瞪,薛洋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出声,薛洋(薛成美)“灭常氏、屠白雪阁毒瞎这臭道士的人是我,凭什么要你来替我赎罪受过?我敢认就从不怕有人来寻仇,你凭什么替我扛罪?你凭什么云淡风轻的说金丹之事只是意外,又凭什么任由我向你下蛊却不肯告诉我真相,你凭什么还敢对自己种下双生花蛊你在赌什么……”
聂晓(聂良辰、薛晓)“凭我是你姐——”
轻轻浅浅却又格外坚定的五个字,似是一道定身符咒般倏然将严重失控的少年定在了原地,质问生戛然而止,他眼角滑落的泪水却是越加的汹涌肆意起来!
凭我是你姐!
是啊,这个人是他的长姐,一母同胞阴阳双生的亲姐姐。
可是曾几何时,他却将她视作玩物视作仇人,他对长姐下蛊,并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痛不欲生在自己面前满地打滚;在她心忧旁人的时候,一而再拿言语刺激她逼她触发噬心蛊来回折腾;在她分明有机会逃离龙潭虎穴时,生生逼得她跟着自己回了岐山温氏,又刻意放她离开,害她眼睁睁看着莲花坞被灭族逼得她气血攻心,害她差点儿被玄武真气反噬而死……
而她,却在未曾知晓他的身份时,只因那个为博同情的故事耗费灵力超度常氏五十多条怨灵;在得知真相后虽面上不肯与他为伍,转身,却废了自己的金丹复活白雪阁一众替他减轻罪孽;岐山再见,面对他的诸多挑衅与刁难她不假辞色,却对失丹之事只字不提!
那时候便是因着她毫不掩饰的憎恶与躲避,方才从未让薛洋将其失丹之事与自己联系到一起,他一直以为这个血亲姐姐和自己一样,是很讨厌对方恨不得对方根本不曾存在!
可是后来,少年越是恶意捉弄她,便越是离不开她。
那个倔强又坚毅的女子是他薛洋的姐姐,是在雷雨夜没有将他推开,还唱歌安抚他的至亲。那个总是满脸嫌弃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女子,却总是在不经意间,让薛洋感受到有亲人陪伴的温暖。
薛洋素来是很贪婪的人,贪一颗糖果,贪一分关怀,可他却又是极其容易满足的人,要的不多,一颗糖,一分爱,也就够了!
她对他嫌弃依旧更是会恶语相对,可是脆弱的少年亦是极其敏锐的,他发现只要自己装装傻,不去与孟瑶之流的人比较得失,这个他应该叫阿姐的女子其实对他还是蛮在乎的!
于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薛洋便自我催眠着,这样就很好了,一直一直没脸没皮的贴着她,吃着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但总会给自己剩下一半儿的点心糖果,如此,也就够了!
他以为,这就是有亲人陪伴的滋味,却不料,她还可以为他做的更多!
乱葬岗前为了平他心中‘怨恨’决然跳下去,大难不死后,更是不辞辛苦处处寻他,又宠他顺他竭力满足他所有的要求,如今更是以双生花蛊为牵绊,与他的命一生一世牵系在一起……
她,是要赌他一个浪子回头、改过自新么?
可她为什么,要在这肮脏污秽的红尘里用她那双干净娇贵的手,一点一点,坚持不懈的,从看不见一点白的渣滓堆里,扒拉出他这无可救药的垃圾。
那么大的代价,分明一点都不值得啊。
薛洋(薛成美)“你有那么多亲人朋友,有大好的前途……凭什么,凭什么啊……”
少年哭的可怜又无助,他死死的搂紧聂晓的脖子哽咽连连,腔调中是破天荒的悔恨与酸涩。
聂晓(聂良辰、薛晓)“我朋友亲人颇多,可是弟弟只有一个……阿洋,自在门……自在门一百八十七口,现在……只剩我们姐弟二人了,我……我曾经答应阿娘死也要、要……要护着你和薛晨……是我食言在先,愧对、对堂兄和亲弟……你心生怨恨也是人之常情,可是……”
浅笑抬手轻抚胞弟颊畔的泪痕,聂晓气息紊乱的喘息不止,喉间压抑不住的腥甜终是憋不住的漫涌了出来,顺着她苍白的唇拼命滑落浸润了前襟。
聂晓(聂良辰、薛晓)“无论如何,由此以后,我断是要、要护你……周全……”
怀中之人终究脱力滑落,薛洋本能伸手去拉,却只摸到了满手的温热与黏腻……
薛洋(薛成美)“血……阿姐……阿姐你怎么了,阿姐你别吓唬洋洋阿姐……”
玄色衣襟被热血浸透,终是体力不支的聂晓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薛洋怀中!
#宋岚(宋子琛)“聂姑娘……”
晓星尘“双儿姑娘——”
两道焦急的声线重叠,却又同时沉寂了下去。
面色凝重的宋岚看见那疾步奔来的白色身形时,猝然间就红了眼眶,先前他早已藏在暗中看见好友和薛洋同进同出,此刻终是正面相对,宋岚却只是又怕又痛地哑声唤了一句,#宋岚(宋子琛)“……星尘……”
本探出手欲替聂晓摸脉的晓星尘身体猛然僵住,本红润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分苍白,嘴唇更是剧烈颤抖几下,晓星尘隐忍着转头回‘望’过去,好半晌,方敢带着一丝不敢确定喃喃开口,晓星尘“子琛?是……子琛吗?”
宋岚双眼湿润连连点头,微挪的脚步却又因着晓星尘遮了双目的那一抹雪白再也无法上前半分,无声哽咽一息后,他终是狠狠咬咬牙,#宋岚(宋子琛)“是我,星尘……”
薛洋(薛成美)“你们俩叙完旧没有?怎么,好朋友见面感动得都要哭了么,你们怎么不干脆抱在一起死啊——”
薛洋恶狠狠的嘶吼出声,那凶悍的目光将尾随着晓星尘一道来的阿菁,吓得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躲到一旁不敢动弹。
宋岚是她在城外偶遇上的,知道他是晓星尘的朋友便带他来寻人了,并且,无心的对宋岚说了许多薛洋的坏话。这小姑娘一直对薛洋有着很重的戒心,即便他那个漂亮善心的姐姐常常与自己示好,告诉阿菁她的弟弟并不可怕,这机灵的小姑娘却一直都悄悄的防备着薛洋!
薛洋(薛成美)“宋岚、晓星尘,我薛洋一人做事一人当,可我阿姐从来未曾对不起你们任何一人,待我找到解除双生花蛊的办法,你们要杀要剐,我薛洋随时奉陪——”
跌跌撞撞的抱起昏厥的长姐转身,薛洋满脸悲痛的召出降灾就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薛洋先前被宋岚伤了腿脚,此刻又怀抱了昏厥不醒满身血气弥漫的长姐走的更是艰难狼狈,磕磕绊绊间,竟好几次差点儿将聂晓给抛了出去。
他顾忌怀里人没办法维持自身的平很,几次踉跄过后,终究还是没有缓冲的直接跪到下去,少年咬牙冷笑,眼泪却是不断的往外淌着,串串滴落到怀中昏迷不醒的少女脸上。
#晓星尘“阿阳你等等——”
众人皆乱中,唯有最后赶来的晓星尘最快回过神来。顾不得与宋岚久别重逢的百味陈杂,他一面朝着那狼狈的姐弟二人奔去,一面不忘招呼躲在旁边的阿菁上前帮忙!
头顶天色彻底湮没于一片昏暗之中,隆冬时节的黄昏总是冷的叫人骨缝发紧。微雨落下之初,沿街正在收敛货物的百姓们便看见一行人,行色匆匆、脚步急促的朝着义庄的方向奔去!
年老的妇人望了那寂寥荒芜的方向微微摇头,心叹这世间又少了条鲜活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