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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城

因果之风起云涌(陈情令同人)

药王一支五十余人无论老弱悉数失踪,云梦莲花坞中‘被分手’的魏无羡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满心怆然,江澄身为家主自然不能像他那般游手好闲,整日忙完家里忙外交,等到拖着一身疲惫回到莲花坞时魏无羡早已经喝醉睡着。

体恤他失丹又情殇颇重,虽说也免得不在长姐江厌离面前口不对心的抱怨两句,江澄却也一改以前暴躁脾气从来不真正去责怪魏无羡什么!

这日魏无羡依旧在云梦街头闲晃,不时地与擦身而过与他问候的邻里百姓点头微笑,无论白天黑夜,水乡码头上总有卖吃食的小贩。

从小到大每每心情烦闷时他都会如此刻这般在人群中停停走走,听着熟悉的吆喝,看了锅里的沸油翻滚,再深深吸一口四溢的香气,魏无羡终是忍不住走了过去,冲着那熟识的小贩笑了笑,魏婴(魏无羡)“今天料很足嘛。”

那小贩抬头见是莲花坞的魏公子,当下也笑了,摊贩“魏公子来一个?这个当我送的,不用记账上了。”

魏无羡晃了晃手中的酒埕含笑摇头,魏婴(魏无羡)“来吧,不过,账还是照样记。”

这摊贩此时还旁蹲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魏无羡走近之前那人正抱着膝盖哆嗦,似乎又冷又疲倦,这会儿听魏无羡说了两句话,这人才猛地抬头。

魏无羡双目微睁,一双剑眉倏然拧成了疙瘩,魏婴(魏无羡)“是你?”

 

那个脏兮兮的人看到魏无羡的脸后当下激动难掩,也再顾不上礼仪形象,猛燃然窜起身来抓住魏无羡的衣摆就失声大哭,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糊了一脸,嘴唇抖动像是要说些什么,却似是太着急了哽咽抽泣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

  

魏无羡眉峰蹙紧将这人上下又打量了须臾,他实在很难想象,眼前这啜泣落泪似个落魄乞儿的人,竟然是曾经冷傲淡漠似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温家医女——温情。

  

温情“魏公子,我求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温情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不过两日的功夫,原本已经与世无争打算就那么躲藏在大梵山中生生世世都不出来的族人,竟然会遭遇这般灭顶之灾!族人全部被囚禁,弟弟更是不知被兰陵金氏的人单独带走不知去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她却不知道该去向谁求助!

原本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聂晓,可是念及她那稍微动作就会有致命危险的伤和未解的毒咒,以及聂晓已经被有心之人察觉到的真实身份,私觉已经欠了聂晓很多万死难以报答,温情不想再给她增添麻烦,便只能转而去寻别人!

这一想,她便想起了魏无羡曾说过的赴汤蹈火!

隆冬时节最是冷风入骨,入冬的义城里比起其他时节显得愈加孤寒清冷了几分,便是多燃上两堆篝火,却也似是驱不散那沁人心脾的寒凉!

薛洋留在这个偏僻的小城与晓星尘、阿菁一起生活也有七八个月了,从最开始的恶意满满,到现在的逐渐习惯这种平淡的生活是他却也是从来未曾想到过的!

除了偶尔出去杀走尸,他们和义城普通人家一样柴米油盐,每天一日三餐按照饭点儿的与阿菁吵嘴,将那明明看得见,却非得在晓星尘面前扮瞎子不能对他发作的死丫头气到七窍生烟,便是薛洋如今最大的乐趣。

闲极无聊跟着晓星尘出去走走,少年往往是要流氓本色暴露无遗的,以往见晓星尘总是被不良商贩坑,阿箐奈何看得见却不能表露,也不敢当着晓星尘的面跟那些人撒泼打滚掀摊子。但是那些市侩的小贩遇上了眼尖嘴毒的薛洋时日子就不好过了,毕竟薛洋从前横行夔州时,想要什么东西是从来不用钱的。

少年总是上前厚颜无耻地砍一半价,对方若肯应允他便得寸进尺,不肯他就目露凶光,瞪得那些小贩都觉得这人肯给钱就不错了给多少就别计较了,只想快点结束买卖赶紧的让他走走走。

相较于已经被聂晓做过心理建树对薛洋格外宽容的晓星尘,素来睚眦必报的少女阿菁始终看不惯薛洋视他为恶人,只觉温文尔雅的老好人道长便是被薛洋给诓骗了,但是,看在他总是在关键时刻能帮道长出一口恶气,少女一高兴,倒也偶尔会夸赞薛洋几句。

再加上每日那一颗美滋滋的糖,这么七八个月的时间里,阿箐和薛洋之间倒也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和平。

一个装瞎子,一个真盲人,外加一个心思深沉的小流氓,三个本该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在这小小的义城里,倒也算是相处的融洽和谐!

只是这份和谐至此刻,怕也算是到了头!

这日是惯例抽签决定该轮到薛洋出去买菜的,虽说晓星尘看不见,阿菁也不敢承认自己装瞎,但天天玩儿小把戏逗弄那一板一眼的道长薛洋也觉得腻味了。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晓星尘每日放在他床铺上的那颗糖,让他薛小爷发了善心体恤他傻不拉唧出门就会被人坑!

薛洋是提着菜篮子出的门,回来的时候,篮子里便已经塞了满满的青菜、萝卜、馒头等,当然也没有花费多少银钱,毕竟薛小爷一出马从来都是满载而归的!

彼时少年正得意洋洋的打着呵欠,回义庄的路旁灌木丛中去忽然无风自动起来!

宋岚(宋子琛)“薛洋!”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少年蹙眉抬头,便看见了久违的熟人一个——宋岚!

一如往昔身姿挺立,宋岚臂挽拂尘,手执长剑,深黑道袍片尘不染傲若寒霜,若不是因为愤怒扭曲了他的面容,如此脱尘之姿只怕人人见之都会以为得幸见了天神。

但事实证明,不是每个人都希望在这种时候遇见天神的。

仿佛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又或是被人从睡梦中扇了一耳光惊醒,薛洋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无比。

宋岚拂雪早已出鞘,剑尖斜指地面寒光凛凛杀伐四溢。

宋岚(宋子琛)“薛洋,你简直是……不知悔改!”

宋岚的语气中痛恨交杂,薛洋微微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脑子里那根筋弄拧了!

不知悔改?

这臭道士在开什么玩笑,他薛小爷有什么可悔改的!

宋岚的剑风挟着一股狂怒,招招逼近少年的面门,宋岚(宋子琛)“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蜮伎俩,接近晓星尘这么久,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年侧身躲开迎面而来的剑风袭击,白净的脸皮上浮了抹似笑非笑的欠抽表情痞痞开口,薛洋(薛成美)“我说宋道长怎么还留了一手,原来是要问这个。”

宋岚(宋子琛)“说!”

剑气擦面而过,青练自薛洋腰间的乾坤袋里闪电般窜出,将几近划过少年脸皮的拂雪剑尖险险别开三分!

这两人一个是道门正宗的路子,一个是杀人放火练出的野路子,宋岚的剑法无疑比薛洋要精的多,无奈有青练加持,便是修为高过十个薛洋,宋岚的剑此时依旧极难靠近少年半寸!

宋岚(宋子琛)“聂姑娘的青练怎会在你手上?薛洋,你竟然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放过,简直是……”

宋岚满面惊怒青白交错,却是输在自小知书循礼,便是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终究还是骂不出一句难听的话来!

薛洋(薛成美)“简直什么,宋道长你词穷了么?”

薛洋飘飘乎后退三步与宋岚遥遥相对冷笑扬唇,若非长姐将他的佩剑和尸毒粉没收只留下青练与自己护身,他倒是想与这位傲霜凌雪的臭道士再打上一场!

宋岚(宋子琛)“你这个……渣滓!”

若不是暗中观察,发现好友对这个薛洋态度奇怪非问个清楚不可,宋岚根本就不会这般按捺着性子与薛洋多费唇舌,他素来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这要是换在平素里,薛洋早在宋岚手中死了不下十次,又如何能让这种恶人嚣张到此时?

薛洋(薛成美)“渣滓?”

黑衣少年眉峰蹙动,须臾后,他的面上却挂上了一抹嗜血的笑容,薛洋(薛成美)“宋道长你真要听,我这个渣滓也怕你会疯了,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最好。”

天色愈发暗沉阴郁,分明不到正午,头顶却是乌压压的一片眼见暴雨将至般。

宋岚的脸色越加难看起来,宋岚(宋子琛)“薛洋,我对你耐心有限!星尘并不知道你是谁对不对?你欺他眼盲,都对他做了什么?!”

拂雪剑意再次袭来,薛洋侧身回首躲得有些狼狈,虽然有青练相护,但面对修为高深的宋岚,少年的体力其实根本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追逐与躲避。

微微喘息了一瞬,薛洋扫了眼对面已经气急败坏到有些失态的宋岚眸底暗色一闪,下一瞬,他便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薛洋(薛成美)“好吧,这是你非要听的。你知道,你那位好道友、好知交干了什么吗?他杀了很多走尸,斩妖除魔不求回报好令人感动啊。他虽然因为你成了个瞎子,但是好在霜华会自动为他指引尸气。更妙的是,我发现只要割掉那些中了尸毒的人的舌头,让他们无法说话,霜华也分不出活尸和死尸,所以……”

薛洋所说,都是他初到义城时常常在梦中干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候聂晓一直盯着他让他一颗作恶的心无从冒头。再后来,他与聂晓生了误会,冷战一夜却见她依旧离开,爆发的恶念让少年迫不及待的对那些村汉下了手,结果剑都还没拔出来,他竟没想到姐姐竟然折回来了!

那之后,薛洋曾无数次在脑海中模拟着折磨晓星尘的各种办法,无奈答应了长姐绝不乱来,加之每天有人给他糖吃,薛洋心里便想着有糖不吃是傻子。想着等到哪一日,若晓星尘发现了他的身份要拿他问罪,他再用阿菁那小瞎子为质,狠狠的、凶残的、毫不留情的报复晓星尘让他生不如死!

如此一日复一日,平淡的日子让薛洋都忘了自己最初是设计了多少陷害晓星尘的手段!

宋岚(宋子琛)“你这个畜生……禽兽不如的畜生……”

薛洋臆想的尽兴,宋岚却早已经面色铁青浑身颤抖,握剑的手几乎都快要拿不稳了!

薛洋(薛成美)“宋道长,有时候我觉得呢,你们这样有教养的人骂起人来很吃亏,因为反反复复就是那几个词,毫无新意,毫无杀伤力,我七岁就不用这两个词骂人了。”

薛洋呲牙笑了,白净的脸皮上满是得意与痛快。

宋岚怒不可遏,当下抬手又是一剑疾厉的刺向薛洋的喉咙,宋岚(宋子琛)“你欺他眼盲,骗得他好苦!你这样的渣滓,怎配让人为你牺牲至那般地步,薛洋——”

这一剑又快又狠,薛洋堪堪避过却终究还是落了下风,青练护着他左右躲闪。

宋岚的剑风虽招招直指要害,却又都因为青练的阻拦在最后关头刺偏,薛洋一身狼狈闪避着便也不至于彻底失势。

宋岚双眸赤红青筋暴起,气涌如山,左手拂尘一扫,狠狠抽在薛洋膝弯,薛洋腿一软险些跪地,委身滚到旁边险险躲开一剑,却见宋岚手中拂雪竟似是灌了十成灵力狠狠朝青练之后的少年刺了下去!

那架势,看上去竟是要将青练与薛洋一块儿刺个对穿对过般狠厉!

宋岚(宋子琛)“薛洋,你这个……丧心病狂、死不悔改的恶魔!聂姑娘以金丹相换望你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你却连她这个血脉亲人都不放过,薛洋,你——”

薛洋(薛成美)“什么金丹相换?宋岚你把话说清楚!”

原本还喘了粗气满面恶意的少年忽的神色一僵,宋岚的话让薛洋犹如当头受了一棒,他倏然起身瞪大双眼向宋岚扑去,没防备他忽然‘反扑’的宋岚本能挥剑,瞬间便划伤了薛洋探过去抓他胳膊的手!

薛洋却仿佛没感觉似的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攥紧了宋岚握剑的手腕急急追问,薛洋(薛成美)“什么金丹,什么改过自新,你给我说清楚!”

完全未曾料到薛洋会有这般反应,宋岚的面色和动作都一僵。

薛洋(薛成美)“姓宋的你给我说清楚,我阿姐的金丹怎么碎的?”

聂晓丹府重创且没了金丹的事情,薛洋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为何失丹,何时失丹,他却从来未曾从她嘴里得到正面的回答。

一开始薛洋是不太介意此事,毕竟那时候,他心里还对长姐当年抛弃自己的事情满腔怨恨,她没了金丹,少年心中总归痛快大于怜惜。直到后来,她的靠近让少年找回了与至亲相处的温暖,偶尔一个人时,薛洋便会去猜想,到底是谁,竟值得自家长姐那般云淡风轻的说出失去金丹不过是一个小意外的话来!

或许是薛洋脸上的表情太过反常,宋岚微微蹙眉间,心中怒火更是烧灼的旺盛七分!

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敢恬不知耻的唤那姑娘一声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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