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铁兄弟都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没想到现在是一起挨过刀,显然这挨刀的经历最是让人刻骨铭心。
王小白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多多结交朋友,在皇宫星要混起来,没有人脉那简直永无无出之日,他挨刀是假的,故此精神和体力都比别人好的多,更是杀过人的,性子也变的更冷静沉稳。
如此一来,骨子里就透一股杀伐决断的威势,说话做事很是让人敬服。
尤其是有一次,邻床的文明因为阉割有些感染,半夜高烧不退,当值的太监和侍卫早溜出去聚赌,一个也找不到,同寝室的人更是不能下地,也不了忙,眼看着他病势越来越重,王小白强撑病体走出去,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敲门呼救,吵嚷的敬事房各处鸟犬不宁,总管太监受不了噪音折磨才连夜请来太医,总算挽回了文明的小命。
要不是人手紧缺,王小白差点被踢出房去,后来罚了三十掌嘴才作了结,当天就被绑在柱子上,用蔑子抽的整张脸都肿胀起来,活像胖了几十斤,直到七天之后才渐渐消肿,可这帮新人没有去笑话他,均想着以后若是遇到危险,也盼着王小白能这样帮自己,从此认他做了老大,对他是言听计从。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伤势已经大好,各处开始分配岗位,有的被分配到造办处,有的被分到敬事房,还有的则被安排到亲贵宅邸,大家各奔东西,有许多时只怕是永远也见不了到面,临走不免还有些伤感。
眼见着别人都有了好去处,唯有王小白却被安排到了御器处负责看管物件。
话说这御器处听着好听,其实就是皇帝堆放垃圾的地方,毕竟是皇帝用过的东西,不能随意丢掉处置,总归要保存起来,万一那天皇帝念旧想起来,还能翻出来用一用,这地方可说是最没油水,也没前途的清冷之地,常年连外人的影都看不到,跟流放没什么区别。
一些宫斗失败的太监往往就会被安排到此次作为养老地,很少安排新人进来。
此次王小白被例外安排到了御器处,只因那晚为了救文明而吵闹不休,一下子得罪了敬事房大大小小的管事,大家齐心合力一通运作,他就理所当然地提前去了养老处。
这叫什么事!王小白愤愤不平地想着,原本还想着在进入后大展拳脚,学韦小宝那样偷偷接近皇帝成个大红人,谁知现在却是这么一个结局,真是欲哭无泪。
正想着,一个太监拿拂尘迎面甩了他一嘴毛,道:“想什么呢,前面就是御器处,如今管事的是王公公,你去向他报道,他自然会带你去领了袍服,给你安排住处。”
王小白呸呸吐了嘴里的毛,抬头一看,那御器处其实就是个偏殿,被改建成了仓库,四周都是砖墙,只留几点小孔通气而已围的严严实实的,大门口有许多侍卫站着,进出都要检查夹带。
他道谢一声,那领路太监转身便走了。
想着以后这里就是家,不由得叹口气,走过去拿着腰牌给一个侍卫看了,那侍卫见他是新人,冷冷道:“你是新来的?老子给你提个醒,以后没事少他妈进进出出,累爷给你查来查去,还要登记名字。”
王小白身上有几张小额银票,都是三七班同学凑的心意,本想用来打点关系,但见周围侍卫太多,这点银子根本打点不了,反而可能被恶意勒索,只得忍气吞声赔笑道:“知道了,多谢提醒。”
侍卫不耐烦道:“滚吧,死太监一股尿骚味熏死人。”
太监在被阉割后,尿路受损,很容易滴尿漏尿,身上总是少不了那味道,所以有权力的大太监一般喜欢用浓郁的香粉来掩盖尿味,王小白其实没有被阉,自然不会漏尿,但他为了不让人怀疑,反而故意要撒点在裤子上,故此也是一身尿骚味。
当下王小白没有理会侍卫的嘲讽,一路往大殿走去,只见这里冷冷清清,枯叶满地,果然十分荒凉,转过东边,只见几个满头白发的老太监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懒洋洋的晒太阳,青色的太监袍已经洗的发白,嘴里还叼着旱烟不停吐出一圈圈烟雾,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乡下老头聚在一起聊天,根本不像是在深宫之中。
王小白恭敬地向前道:“烦请几位公公,我是新来的太监,请问掌事的王公公在那里办公?”
结果那几个老头看都不看他一样,悠然自得地继续吸烟,王小白还以为他们没听见,连说了好几遍,其个满是皱纹的老头忽然厉声道:“混账东西,规矩懂不懂?”
王小白心中大怒,但他人生地不熟,只得陪笑道:“不知小的那里得罪了公公,还请公公教。”
老头冷哼道:“指教个屁,年纪轻轻居然被人整到这里来,换做我的话,还不如一头撞死了算了。你还有心情在这指教!”